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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谁家红花落了蓝潭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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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年生活在九重天的人从不觉得这里美丽惊奇,相反他们会认为这里单调,红色的楼房与街道,日复一日的打铁声,没有太阳没有植物,窄窄的巷子,紧闭的门窗,不时出现的低吼声,底层更是清洗不掉的血腥味,人类在这里没有生存空间。但凡事都有例外,火角就是下三重天的意外,可能也是下三重天仅剩的人类了。
  他现在状态并不好,长时间不见太阳加上每日面对其他妖族的骚扰,已经将他逼到强弩之末,黑红色的上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咬伤,刀伤,甚至还有一处几乎将他手臂打穿的穿刺伤,包裹着的布料已经变成黑红色,还带着凝结的血痂。
  火角闭着眼睛坐在屋的一角,矮小的屋里只有他一个人,那只老妖怪在一个月前他出去领粮食时开了不该开的门,等他回来屋里只剩大片的血迹和几个嘴角带血的妖怪,也是其中一只北境蝎妖将他小臂扎穿。他已经待在屋里一个月了,除了几次被血腥味吸引来的敲门声没人打扰他,他的状态不支持他出门,近一个月的绝食虚弱换来了手臂勉强可以使用,他决定今天出去试一试,蛮族人只会战死,绝不坐着等死。
  本来俊朗的脸上此刻挂着两道狰狞的伤疤,有一道几乎削掉了他半边眉毛,所以他很满意,从小他父亲就告诉他,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然后像他展示胸口的疤痕,可是他从小就在同龄人里战无不胜,长大更是带着一个大祭司打架想受伤都难,他天天光着膀子也带着点希望别人来替他在身上绘画几下的想法,可惜炼体大成的蛮族战士几乎不可能从外部摧毁。
  而现在的他无比希望回到部落好好转一圈,在祖坛上坐上一天,让部落的小伙子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族长的勋章。
  想着想着那张大黑脸嘿嘿的笑了起来,半截眉毛一动一动的,像条死毛毛虫一样看起来凶残无比,可是笑声听起来又像个孩子。
  碰!碰!“:开门!”一个粗狂的男声从外面响起,红铜铸成的门竟然被敲的震动起来,火角听见声音本来抖动的眉毛像剑一样猛地挑起,“我带你老婆的消息来了!”外面的声音又响起。
  火角死死地盯住门,半响,起身打开房门,凶狠的看着门外笑嘻嘻的儒袍男人,那男的似乎没看见火角的杀意一样,像往常一样拎着那根金色的烟枪推开火角就钻进了屋里,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扭了两下,发出像猪一样的舒服的哼声,然后抬头一脸好奇的看着火角。
  “:傻大个,你刚才从那笑啥呢?”
  九重天,第一重天
  第一重天里的巷子其实一样窄,但是好在没有人住,也没有血腥味,火语走在前,天果跟在后,两人缓缓的向前走着,其实火语作为蛮族少女五岁已经可以在捕杀北境雪兔了,蛮族善战绝不仅仅是天赋,茹毛饮血,山水潜行,本就是经验和传承,火语如果想其实完全可以飞檐走壁,但是不行,因为天果作为一个已经出生就化形的红铜二奶奶的孩子什么都做不到,对的,就是什么都做不到,天果不会决定,不会主动要求,不会表达,也不会飞檐走壁,连唱歌都唱不好,所以她得照顾天果,但她并不在意这些,甚至觉得照顾天果挺好的,因为天果真的需要她,而她想被人需要。
  可是矛盾的是天果确是让她不被人需要的源头,所以她对到天果像极了孩子,讨厌着他并一直带着他。
  她也讨厌那双眼睛,因为它们太广大了,而作为它们的载体的那个男孩太小了,好像一个凡人却手持星空一样,极不和谐。
  她比天果小,但是她总是要当姐姐,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老头子说的是真的,如果她生在一个大夏朝的平凡家庭,她会不会是家里最疼的孩子,老头子说长辈都喜欢最小的孩子,叫她老幺。可是她的母亲总是叫她火语,而管天果叫少主,
  她步伐不快不慢,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快慢,天果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步伐,除非她说让他快一点,天果才会反应,他就是这么呆傻!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左手小手指突然被人握住了,她的手小小的胖胖的,而握住她的也是一只小小的胖胖的手,她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她讨厌的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依旧看不清情绪,只不过瞳孔却微微颤抖着。
  小火语一愣,她早就习惯了那双眼睛雷打不动,这突然的颤抖似乎给了那双眼睛别样的魅力,像是紧张又或者是恐惧?
  可恨的是却没有任何情绪从瞳孔里透出来,红色与蓝色对视着,直到红色的眼睛不耐烦的微微眯起,天果才缓缓松开拽着火语的手,轻轻地说“:妈妈们想吃了我。”
  火语一愣,她知道他说的妈妈们不是自己的妈妈,而是那几位奶奶,她确实从没见过那几位奶奶,但是她知道天果见过,也许经常见,因为天果的眼睛是特殊的,它们可以看透人心,自然也可以看见自己的母亲。
  火语学着他也轻轻地说“:你看见了?”天果点了点头。
  “:妈妈们刚才走了,她们本来一直在。”
  火语汗毛微微竖起,虽然早有准备,但知道自己身边从小一直有九个看不见的人的感觉依旧让人不寒而栗,更让人胆寒的是朝夕相处的人却一直看得见,你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或者有没有交流过。
  “:妈妈们去了老师的屋里。”天果死死的盯着火语的眼睛,轻轻的说。
  火语感觉到了天果心中无尽的恐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打算撕破那抹蓝色爬出来,火语也很害怕,但是她什么都不敢说,只是呆呆的看着天果。
  “:我们要逃。。“天果话还没说完,一阵风从巷子那边轻轻划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又回来了,第一重天重新有了一阵风,而天果的双眼平静了下来,那个东西又回到了蓝色里。
  火语知道,那几位奶奶回来了,她有些无措,呆呆地不知道干什么,当你突然知道自己身边多了几个看不见的人时,你也会手足无措,不管干什么你都感觉有人看着你,所以火语呆呆地望着变得熟悉的天果,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逃什么?“
  问出口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说了最不该说的话,她惊恐的看着天果的眼睛,希望能给自己一点提示,可是天果依然是那个什么都听她的天果。
  那阵风再次顺着巷子划过,这回似乎在两人身边徘徊了一下,火语吓傻了,她感觉到风抚摸着她的脸颊,同时风也环绕着呆呆的天果,她想说什么,却不敢,直到那股风离开,直到眼前的天果猛地像失去力量一样倒在地上,巷子里才传来一个女孩稚嫩且惊恐的哭喊声。
  第一重天平静了下来,区别是船长离开了,她跟天果只剩两个老师,一个是她妈妈,一个是老头,老头开始教她们俩法术,而母亲开始传授她蛮族传承的搏击术,天果学不了,因为天果瘸了。
  母亲做了一个椅子,旁边有两个轮子,她每天推着天国出入,照顾天果起居,天果双腿毫无伤痕可是却好像失去了知觉和力量,可是天果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不能走,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溜号还是溜号。火语却变了,她不再多说话,也不跟天果争风吃醋了,变得像以前天果一样,不主动问也不主动答,因为她知道奶奶们看着她,她比谁都清楚天果为什么会瘸,没有腿的人是不会逃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枉负了那抹蓝色。
  夏都圣城
  半谷楼本是圣城最大的酒楼,是当初小李丞相正值春风得意时建立的产业,两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有人说半谷就是小李丞相亲自提的名,取的是‘谷酿百日半成酒,人为正事皆是仙’,当然这些都是半谷楼里说书先生说的,可听不可信,不过半谷楼确是盘踞在夏都的酒业巨龙,其本家建在圣都内城胜利街中段,其下产业更是遍布夏朝整个疆域,每日本家出出进进的都是王公贵族,甚至太子公主,而常驻其中的说书先生也都是夏都的名角,他们说的绝不同于外城那些小酒楼的胡编乱造,全是半真半假,有时候当天早上朝上刚上过的奏折,下午就被掺了水拿出来说上一通,有时低下观众还是戏中人,甚至就是主角,而且褒贬赞骂从不避讳,可见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力量,几乎等于官面上的点评时政。
  今日半谷楼本家来的说书先生可了不得,外号”北须仙人“其得名原因是其嘴上两条白须一长一短,而且好讲神仙鬼怪,最善言极北之地,据说年少时曾是来京赶考的少年儒生,因来源北地加学艺不精,而且胡须怪异被考官笑话‘北境胡须如此?’落榜后流落街头,还好天生有一张好嘴,加上一肚子北方故事,在说书先生这一行当里拨了几次头筹,每年红铜舟下圣都,这位;北须仙人‘在哪个酒楼,哪个酒楼就爆满,后来更是成为了半谷楼一位常驻名角,随着年龄增长虽然出场少了,可是名头却越来越大,据说当今陛下的小女儿最好听他讲书。
  今日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头正掂着半壶清茶,坐在场间,老头面色红润,如今头发也已花白,那两条一长一短的白须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显得怪异,反而让老头看起来有些可爱,加上他眯着眼半倚在椅子上,有几分仙界老顽童的架势,身后两个黑袍的徒弟给他扇着风,在这半谷楼的本部自然是不热的,可是这是规矩。
  说书人的行当里规矩可多了,他们讲辈分又讲传统,明明很多半路出家,却无比信奉这些门规,似乎只有遵守门规才是个懂行的说书先生,若是不讲究,低下听书的老人自会哄你下台。而其中有一条就是说书人不成名不可收徒,而且成名必须是一城之名方可受一人,其他的下仆不得学艺,若擅自上台则是要打断手脚的,而顶尖的说书人才可受两位徒弟,因为你本是给别人讲故事的,等着别人打赏,自己却带着人端茶倒水,太不像话。
  而说书人说书之前手里拎得茶壶也是个讲究,它不是用来喝茶的,而是给观众看的,一般小酒楼都会常备两个不用的茶壶,一个上面用青花绘的儒碑清史或者红袖儒生,一个上面用红花绘的红楼小庙或者妖魔鬼怪,每当有说书的要来说书时,如果台子上放的是青花绘的儒碑清史则来的先生要讲的便是朝中文人或者圣人之事,而如果是红袖儒生一般就是恋爱故事,常见的比如红拂夜奔,而一般放红花更受欢迎,多是妖魔鬼怪。简单来说茶壶就是预告,而大部分都是靠自己猜,酒楼只是给你个方向而已。
  但是半谷楼这样的大酒楼可绝不仅仅是这样,他们甚至会为了一场书做一个壶,如果你能看得真切,那你就可以基本猜到讲啥,有时候如果隐喻含蓄,甚至有些贵人会赌点彩头。
  今日咱们的北须仙人手里提的就是一红花壶,上面绘的是有高山下舟,有孩童持剑,有妖魔嘴脸。不时有些奴仆打扮的人小跑这进来死死的看看茶壶上的图案,好像想给盯下来的似的,然后又小跑出去,这些都是被达官贵人派来看预告的,回去自己再猜内容,若是感兴趣的内容就下午来听。
  圣城皇宫
  一道贴着宫墙而建的小门,一个穿着普通便衣的仆役猫着腰一溜烟就转了进去,远处几个巡逻的护卫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那便衣仆役进了门一边脱衣服一边继续小跑,一路沿着假山花坛左拐右拐的就进入了内宫,身上的奴役衣服已经不见了,之间里面露出一身青色色的长袍,要带上挂着一只龙形的玉佩,他三步并两步一路的小跑到上书房,上书房门口早就站了好几个少男少女,其中一个身着黄衫的少女最显奢华,周围少男少女也基本围绕着她站立,在这里上课的都是皇亲国戚,那么她的身份不言而喻,皇家现在唯一还在上学的公主,也是最被陛下喜欢的小公主,长盛公主!
  这个公主可了不得,当今陛下一共生有两女一男,大女儿也就是长公主,天生不言,落地不哭,加上母亲庶出,本就不受重视,而且性格平淡懦弱,平日最喜欢绘画,长居宫中。而长子安德皇子却与陛下相似,喜武善战,成年后整日与军中将领比武寻乐,人从来不喜欢和自己太像的,当今陛下一直想要一个善文治世的儿子,如此安德虽为太子,却始终不得帝心,而小公主出生之时正值天下大省,连年大丰收,而且据说落地之时哭声响亮,当时陛下把她抱在怀里,喜不自胜,当即起了长盛昭告天下,更是将自己想要个善文的孩子的梦想毫无保留的放在了她。
  而长盛公主也没让陛下失望,生性活泼却文采飞扬,撒娇卖萌无一不精,让在前两个孩子身上没体会到天伦之乐的当今圣上足足过了把瘾,故而越看越喜欢,朝中那些老臣们也是,尤其是小李丞相一把年纪却和小公主玩的最好,据说陛下有一次上朝,小公主非要来看爸爸,又哭又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不得已老太监来问皇帝,正赶上小李丞相跟皇帝汇报,听到此,小李丞相不仅不怒,反而满脸笑意的让侍卫把小公主接过来。这个故事可以说在说书人口中广为流传。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小公主,比如被要求照顾小公主起居的侍卫宫女嬷嬷之类的,小公主生性跳脱,而且喜好蹴鞠,而且喜欢宫外的生活,所以字号’鞠红尘‘,加上陛下宠溺,几乎就是宫里的混世魔王。每次闹的宫里鸡飞狗跳又去宫外闯祸。
  那穿着青衣的仆人,几步窜到小公主身边,弯下腰正打算说。
  小公主眉毛一竖,斥道”:别偷偷摸摸的!这又没外人,直接说!“清脆悦耳,一副小霸王嘴脸,周围少年少女们都满脸敬佩仰慕。
  那青衣仆人赶紧陪笑,心里暗道,这里哪个不是外人,上书房下午还有课,您出去听书不说,还想带着这么多王公子弟一起去不成?那少傅不又得参您一本?心里念叨,嘴上却摸了蜜似的低头喊道”:小主英明。“
  ”:各位小主,小的已经去半谷楼探过了,今日时北须老先生讲书,手中提的是红花茶壶,上面绘的是红铜楼阁,少子持剑,红舟下舟。“小仆从说的痛快而且还比划了几下,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小主人好哪口!
  小公主听的眼睛都亮了,”不错!“随手一挥扔出去一小块金疙瘩,自打她十岁第一次出宫,见到别人拿金银打赏别人,她就迷上了这种潇洒的奖励方式,亲自甩出金银,远比吩咐奴婢去内务府领气派的多,所以她总让身边人给她备着大小不一的金银,这也是她的招牌动作之一,如果你在宫中碰到有宫女侍卫拿着金银疙瘩去内务府换赏钱,那保准时碰到小公主了~
  小仆人一把接过,满脸喜色的弯腰退下。
  长盛公主小手一挥,”走!换衣服去!“周围少男少女立刻欢呼出来,他们可不敢自己翘课去听书,更何况半谷楼可不是什么物美价廉的地,他们虽然家庭富贵,但是夏自成立以来一直重儒,朝中大公多是儒生,都晓得严教子的道理,这些王公子弟少有能力把半谷楼当一个常驻地的。
  但是小公主带头就不一样,哪怕他们家里也不会希望他们跟小公主交恶,而且小公主历来出手阔绰,这种美事多多益善。
  一群人呼啸声风的涌出上书房。
  皇家內苑玲珑阁
  玲珑阁处在皇家內苑正中,共五层,其主梁由香木雕成,阁内放满了当代儒家巨著,阁外刻有”文当不朽“,是一位大儒提的字,据说放在里面的书籍字画都可不用打理,既不会损坏也不会落尘。
  往日长公主最喜在玲珑阁五楼绘画,因玲珑阁五楼放眼望去可半览皇家內苑的景色,作画吟诗此处乃上佳之选,而今日五楼摆了一张温婉玉雕的长桌,桌子雕琢朴素不见龙凤,但是其本身就价值连城,温婉玉是南方巫地产的一种玉,又叫水种玉,产于深潭,极富灵韵,有养人的功效,在圣都好的温婉玉是能炒到天价的,基本每位达官贵人都会备上几块温婉玉佩,既是雅兴,也养生。
  但是温婉玉佩和温婉玉做的长桌是两回事,温婉玉多采于深潭,确实相对于其他玉种它的体格一般比较大,有时候甚至不得不在水下凿碎方能取出,一般上岸就会分成等比大小,方便在南方的深林里携带,而这块五米长两米宽的温婉玉就显得甚是难得,尤其在夏朝疆域,基本没有温婉玉的产地,向来运费及采集以经远超玉本身的价值,而这种大小的温婉玉桌皇宫里也仅仅有三张,一张在御书房,剩下两张都属于内苑的实际掌权者,皇后娘,坊间称其为青娘娘,因其极度喜好青种温婉玉而得名。
  今日玲珑阁上坐的就是这位青娘娘,身披一件苏青的长袍,头上带了一只青种的温婉玉簪,一手倚在玉桌上,回眸顾盼之间一种诱惑油然而生,当得起国色天香。
  一位老嬷嬷缓缓走到青娘娘身旁,”娘娘,小公主带着那群孩子出宫去了,应该是去半谷楼听书了。“
  缓缓摘下一颗葡萄,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似乎很喜欢这颗葡萄的颜色,有些厌烦的挥了挥手,”不用管她,也不用告诉陛下了,去通知安德,晚上我要考校他功课。“
  老嬷嬷点头称是,缓缓退下楼,对着门边守着的宫女说到”:让内务府把这几日进的青葡萄都送进娘娘宫里,随时准备。“
  宫女点头小跑着离开,老嬷嬷心里叹道,安德王子和长盛公主虽都是娘娘所生,娘娘却似乎只在意安德王子,丝毫不顾及陛下喜欢长盛公主的态度,当然主子的决定她没资格干涉,只不过相较于心高气傲习武的太子,她还是更喜欢聪明伶俐的小公主。
  这是远处远处出现一个嘹亮的喊声,”长公主,到!“小径上出现侍卫向这边走来的身影,里面一个几摸黄色若隐若现,老嬷嬷微微皱起了眉头,抬头看了眼阁楼顶上的娘娘,见娘娘依旧慵懒的看着风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便明白了。
  长公主是一个北方嫔妃所生,这位北方嫔妃善北歌,歌喉清明嘹亮,有段时间确实十分受宠,后来怀孕时更是大有要和皇后半分后宫的意思,若是生了皇子,哪怕是个正常公主估计也能和皇后旗鼓相当,恨就恨在早产,虽然生下了长公主,不仅公主天生不能言语,自己也落下病根,没几年便逝去。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可恨长公主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哭,后来陛下摩尽了同情和耐心,也就逐渐失了宠,当年母亲的派系也被皇后娘娘逐渐打压,死的死贬的贬,好在长公主为人不争,也确实争不了,性子柔弱,才能如今依旧在宫里,不然可能已经全部了道观了。
  长公主虽然失势,但是因为性子好,却被宫里下层奴才爱戴,长公主的仆役都把自己当长公主的内仆,像现在身边的小丫头都快急哭了,拉着公主的手拽也不是不拽也不是,嘴里哽咽的”:公主,这可怎么办啊?都怪我没打听好今天娘娘来玲珑阁了。“
  长公主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身上虽然穿着黄袍却让人感觉不到威严只有温柔,她一只手伏在旁边丫鬟受伤,轻轻摇头,示意稍安勿躁,又有些怜悯的摸了摸丫头的脑袋。
  小丫头却还是跺着脚像只蚂蚁一样,她其实知道这事怨不得自己,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来玲珑阁,肯定不是来赏景的,自然是来找公主的。她一跺脚”:公主!让不咱们现在就走吧!不然指不定受什么委屈呢!“
  长公主摇了摇头,从她这个角度已经隐约可以看见玲珑阁顶上雕的狻猊了,更何况刚才侍卫已经传过了,她这么多人大摇大摆地来,结果看见娘娘转身就走才会落人把柄。
  长公主伸手示意护卫们让开,把自己亮出来,然后紧走几步,让玲珑阁楼下的丫鬟嬷嬷都能看到自己,然后对着玲珑阁的方向缓缓拜了个万福,停顿时间极长,然后又向前几步,在能看见阁楼上那个青袍女人的时候缓缓停下,又是一个万福,但是身体却没起来,而阁楼上的青娘娘依旧看着眼前那盘葡萄,似乎那青色的葡萄无比诱人,半晌,她似乎才发现楼下对着她穿着黄袍施着万福的公主,但发现了也只是仅仅看了一眼。
  长公主缓缓直起身子,她本就不爱动加上天生体弱,这一会已经让她双腿发麻,走路都有点困难,她缓缓转身先死死瞪住想上来扶她的丫鬟,然后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随从中,随从赶紧簇拥着她向后走去,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小丫鬟死死的攥着长公主的手,一边忍着眼泪,一边用小手绢擦拭着长公主额头上累出的细密汗珠。。
  而长公主则不停摸着小丫鬟的头,安慰着她,脸上虽然有些累,但是依旧清雅,周围的侍卫随从都沉默着低着头,和她脸上轻轻的笑容带着无比鲜明的反差。
  只是敲打而已,何故如此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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