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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鸣犊 / 7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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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冰清和戚子绍在家里闲着,后来电话一响一听说是白腾打的,告诉他叶之狐是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工作了的,就挂了电话。
  一旁的白冰清脸一下就掉了下来,说:“我就给你说,我一直都不喜欢白腾这个娃,他从小我就觉得他有点缺心眼,有点白眼狼。”
  戚子绍一连纳闷,说:“咋了嘛,咋了嘛,娃现在工作也找下了,人家娃可把你咋了。”
  白冰清往手机屏幕上看了一下,啥都没有,说:“这娃,就是个缺心眼,哎,算了算了。”
  戚子绍还是个疑惑脸,说:“奥对了,人家娃说是发了第一个月工资,要请咱去吃个饭,这叫没良心?”
  白冰清撇了撇嘴,说:“要吃,你去吃,我不去!”
  戚子绍最后有点不耐烦了,说:“真的搞不懂你,一天阴阳怪气地说话。”
  然后白冰清就说:“算了,不说了,你爱懂不懂。”然后又往手机屏幕上看了一下,还是啥都没有。就更加生气和失望了,拿着包出去逛商场了,出门的时候,嘴上还嘟嘟囔囔说着白腾。
  戚子绍一看白冰清走了,就在原地愣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心想晚上去请叶之狐吃个饭,因为话说回来,抛开官场那些事,人家也算是真真正正地给自己帮了回忙。就给叶之狐拨了电话。
  “喂,叶校长,在哪呢,我听侄子说了,说你把工作安排好了,麻烦你了。”戚子绍说。
  “呦,戚科长啊,看你说的话,这小小的事,有啥麻烦不麻烦的。”
  “那你现在在哪呢,咱晚上出去吃个饭。”
  “我现在在廖中才这块,在他厂里,你请我吃饭就太客气了,不过你要是不嫌弃,就来厂里,咱几个聊聊天吧。”
  “好,可以,我现在去丈人家把车一拿,就过去,那场子在哪呢。”
  “我给你手机发个定位,你过来就行了,路上开慢点戚科长。来了我们再好好聊。”
  戚子绍答应了,就挂了电话。
  戚子绍出门打了个车,第一站先是去了驴鸣街,“骡马情缘”。戚子绍到了后,在门口站了好久,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最后还是鼓了一下勇气,上去了。
  一上二楼,老板娘说:“咋今天戚科长一个人来了。”
  戚子绍说找人,然后老板娘就瞬间懂了,连忙把林子瑜叫了出来。
  林子瑜一出来一看是戚子绍,就一下害羞了。
  戚子绍对老板娘说:“我跟子瑜去说点事情。”
  然后就带着林子瑜进了一个包间,两个人坐了下来。
  林子瑜说:“戚科长,怎,怎么了呀。”
  戚子绍声音有点颤抖,说:“你是哪里人啊。”
  林子瑜说:“我是湖南的。”然后低下头。
  戚子绍说:“湖南的,好啊,我去过,那里人是不是特别能吃辣。”
  林子瑜连连点头。
  戚子绍沉默了会,说:“那来这里几年了。”
  林子瑜说三年了。
  戚子绍说:“那应该也习惯了吧。”
  林子瑜也只是点头,说就是有些干燥,其他还好。
  戚子绍更紧张了,说:“那天晚上,十四个幺鸡的事情还记着没,笑死我了。”然后就笑了起来。
  林子瑜说记着呢然后也就抿着嘴笑。
  戚子绍想了一会,考虑再三,问:“你,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男朋友吧。”
  林子瑜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就立马娇嗔地说:“哎呀,戚科长,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问人家这事呢。”
  戚子绍见林子瑜的脸红了,然后竟发现自己的脸也开始烫了起来。就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然后一下子竟然讲不出话了。
  沉默了好久,方才开口,说:“那,闲了,请你吃饭。”
  然后林子瑜就点头,微笑,说是来人了,她要去忙了,就道别了戚子绍,出去了。
  戚子绍一个人在包间里又坐了坐,想了一想,才出去,没有和老板娘道别,就直接下楼去了。
  戚子绍从楼梯上往下走,一抬头就竟然发现楼梯口站着那个白底花背的狗,死死盯着自己。
  戚子绍吓得滑了一跤,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身后老板娘还问没事吧,慢点走么。
  戚子绍没理,就舒缓了情绪,然后再一看,楼梯口啥都没有,就下了楼,打了车,去到了白兔寨,取车了。
  一路上,戚子绍看见窗外满是萧瑟,车到了路口,在那里等红灯,戚子绍听见窗外有人在吵架,就往过看了过去。一看是街道上睡着一个女人,身上骑着另一个女人,在哪里撕着头发,扇着耳光,底下的女人都被扒光了衣服,脸上留着血,披头散发,怎一个狼狈了得。然后上面的女人气势汹汹,手就没停,像个风扇一样的轮番扇着底下那女人的耳光,眼看底下那女人都快被打的失去意识了。戚子绍往旁边一看,在那里蹲着个男人,左右为难,一直想把两个人拉开,发现拉不开,竟然急得给哭了起来,在那里一个人疯狂地喊着,那男人身上也只穿了个裤头。一旁的人就在那里围观,拿手机拍视频,在那里笑着,说着,甚至还能听见谁的鼓掌声。右转的车也停了下来,在那看着,车后跟的车也没有按喇叭的,都伸出个头,一脸满意地看着。戚子绍就也一直在看着,突然司机就笑了,说:“这肯定是这这男的搞外遇,被老婆抓了个现行,在街道上闹了这么一通。”
  戚子绍回过神来,问为什么。
  司机说:“你看上面是啥。”
  戚子绍一抬头,上面写着个“虎妞宾馆”。
  然后不自觉的就发现背后发麻发痒,头上就冒汗,眼前似乎就又发现那个白底花背的狗在自己腿上坐着。这个时候也是绿灯了,戚子绍就让司机赶紧走,说自己要去办急事。
  到了白兔寨,戚子绍站在牛月娥家门口缓了好久,然后给脸上带着一些笑,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就看见了隔壁家门口卧着的老牛在那呵哧呵哧地笑着自己。自从白兔寨的地全部被征完了后,戚子绍知道这老牛没用了,屋里人也舍不得卖,纳闷怎么平日里这失了牛犊的老牛都在黯然神伤,今天怎么还冲我笑起来了?这老牛就一直坐到门口晒太阳,等死。戚子绍便更不安了,就赶紧进去了。
  一进去,笑着说“妈,我来了。”
  牛月娥一听这声,直接就从房子里出来了,看见了戚子绍,就赶紧招呼房间里面,说:“月珍,快来,快来,给你看。”
  然后从房子里又走出来了一个老太太,和牛月娥简直是一个模样,戚子绍看不懂了。
  牛月娥给牛月珍说:“这就是我的大女婿,你冰清的老公,人家是政府的人,市教育局的科长!前几天刚给腾腾把工作找下。”
  牛月珍就笑着说:“哎呦,你看人家冰清有福的,之前跟那个离了,这下直接就找了个这么能行的,有福的有福的。”
  然后牛月娥越来越高兴了,给戚子绍说:“这是你大娘,是亲亲的我姐。”
  然后戚子绍也就笑了笑,问候了一声,说:“妈,白腾呢,我今天专门来给白腾说一说工作的事。”
  牛月娥说白腾上班去了。
  戚子绍就恍然大悟,心想这么着急就去了。然后说:“那等过几天我在来吧,妈,我去把车一取去,今天要用。”
  牛月娥见戚子绍要走,就赶紧说:“咋这么着急走啥么,坐下说说话嘛,说一说你在单位都是咋管底下人的。”
  戚子绍说:“我一会还有个会呢,所以着急用车。”
  牛月娥就给牛月珍说这公务员一天就是忙,就没再阻拦。
  戚子绍就匆匆取了车,往廖中才的猪肉厂去了。
  ***
  戚子绍走了之后,牛月娥和牛月珍坐在房子里,牛月娥一看牛月珍没有走的意思,就像是抓住了好机会,激动地对牛月珍说个不停。
  牛月娥说:“我这个女婿啊,怎么说呢,政府里面当官,一天也累。”
  牛月珍就点点头,笑了笑,没说话。
  牛月娥紧追着说:“他,好像是在什么科里面当官,这些小娃上不上学,去哪上学,在哪个学校上学,都是人家说了算的,你说现在这,大家一家一户都基本一个娃,多重视娃上学的,一天去他办公室找他的人就不断。”
  牛月珍脸色苦了,但还是微笑着,只是想了很久才说:“玉洁现在干啥着?”
  牛月娥脸色也苦了一下,说:“哎,不管不管,爱弄啥弄啥,反正都是没出息。”然后脸色立马转好,说:“我给你说,子绍跟冰清两个人过的好得很,一天成天没事了,就来把我看看,给我带一些那些什么高档营养品,我连见过都没见过的呀!”
  牛月珍一笑,说:“人家两个现在还没娃?咋回事嘛!”
  牛月娥眉头上皱了一下,说:“人家两个打算今年就要娃啊,这些事情么,又不能强求,再说了,没娃咋了?没娃就不是我女婿了?真的是。”
  牛月珍说:“那人家戚子绍他爸他妈都愿意?人家万一说,是咱冰清怀不上娃咋办?”
  牛月娥笑了,说:“我早跟他爸他妈见过面了,人家他爸他妈也是有本事的人,我那天去表现得可好,人家也就不嫌弃咱,更不会胡想的,没娃就没娃,再说了,人家俩现在不是打算要呢吗!”
  牛月珍就说:“你呀你,咋说你,玉洁毕竟也是你女子啊,就算......哎!”
  牛月娥脸沉了,扯了扯衣服,掉着脸上的皱纹说:“不知道,不知道,她就没想着对我好,我知道。”
  牛月珍说:“玉洁人家心在你这哩,你再别胡想了,亲亲的妈,咋可能离你不近?”
  牛月娥说:“哼,咋可能离我近,小时候叫我打的不像个人,还能离我近?我从不想着她能来孝顺我。”
  牛月珍说:“咋能不孝顺嘛!”
  牛月娥急了,声音变快了,说:“孝顺啥呢?啊?拿啥孝顺?那是拿钱孝顺呢!你问她玉洁,给过我几个钱?啊?”
  牛月珍皱了皱眉,起身扯了扯裤子,说:“那人家娃日子也过得不红火么,人家要是有钱了,肯定就也给你钱呢么!”
  牛月娥一个冷笑,说:“哼,那谁让他,没本事,寻了个没出息的男的当女婿?一辈子可怜。”
  牛月珍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牛月娥又说:“你看冰清,人家就会找下家,找了个戚子绍,多好的,那感觉都不一样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你说我以后还害怕啥?有了钱,我啥都不害怕了呀!”
  牛月珍严肃地说:“你啊,就是穷日子把你过疯了!”
  牛月娥急了,说:“咋?你没过过穷日子?你以前不成天来我家混饭呢,还有啥说的?那时候看你可怜的,那时候咱两个都可怜,一个相互扶持一个,咋说,都是亲亲的姊妹两个,肯定是心想到一块的,有我吃的,就不会让你饿死哩!”牛月娥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眼泪就哒叭哒叭地往下滴,牛月珍看了,心也就疼了,摸了摸牛月娥的头发,眼泪就也出来了。
  两个人互相哭着,安抚着,牛月珍说:“没事没事,苦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不怕了,现在有饭吃了,不怕了。”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见门口白飞引着牛娃进来了,两个人就赶紧抹了泪。
  白飞带着黑娃先去的厨房,白飞给牛娃在锅里拿出一个馍,加了些油泼辣子,撒了些盐,就又问牛娃吃不吃葱,再就一根葱,牛娃说不吃,太辣了。
  白腾就引着牛娃,牛娃黑手上拿着一个白蒸馍,两个人就走到了牛月娥的房间里。
  白腾一进去,就乐呵呵地叫了声:“姨婆!”牛月珍也笑呵呵地答应了。白腾让牛娃叫两个人奶奶,牛娃听话地叫了两声,牛月珍也就高兴地应了一下,牛月娥却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用白眼翻白飞,让白飞觉得浑身不自在。
  牛月珍就问:“飞啊,这小男娃谁啊。”
  白飞笑着说:“姨婆,这是牛娃,咱村的娃,就只跟他奶一起过着。”
  牛月珍问:“为啥只跟他奶?他爸他妈呢?”
  白飞吭吭两声,示意不好讲,牛月珍就捂了捂嘴,不再问了。
  牛月娥却直接插了句:“他爸死了,他妈跑了。”
  白飞直接一个激灵,一个怒目瞅向牛月娥,然后又下意识地看了眼牛娃,发现牛娃只看着手里的馍,专心地吃着,并没有在意大人们的谈话,白飞就放心了许多。然后给牛月娥做了一个表情,示意她说了不该说的话,牛月娥却一脸不在意,就一直盯着牛娃手上的蒸馍,眼里放着仇恨的光。
  白飞就赶紧把牛娃带去客厅看电视了,房间内牛月珍也就起身要走,说时间不早了。牛月娥艰难地起身,要送送牛月珍,牛月珍就一直推着,说腿不好坐着吧,别起来了,然后就和白飞道了别,直接走了。
  牛月珍走了后,白飞和牛娃还在客厅看着电视,突然白飞身后房间里牛月娥的一声吼声传了出来,吓得白飞和牛娃两个人全部都抖了一下。
  “白飞,你进来!”
  白飞一脸厌烦,走了进去。
  牛月娥对白飞说:“赶紧把人家娃送回去!小心他奶一会到处找娃!听见没!”
  白飞很是讨厌牛月娥这样,就说:“我跟牛娃他奶说好了,叫我跟牛娃耍一会。”
  牛月娥说:“耍啥呢!要耍出去耍去!你在咱屋耍,吃的不是咱屋的?还坐沙发上看电视呢?沙发坐乱了,还不得我来收拾?去去去,把人一领,出去耍去,一天多大的娃了,爱跟个小娃东跑西跑,别忘了!你是马上要考大学的人!真的是跟你爸一样,脑子不正常!”。
  白飞于是再也忍受不了牛月娥的言语,就喊了牛娃,关了电视,带着牛娃,摔了门,出去玩了。
  整个大房子里就又剩下了牛月娥一个人,她一个在炕上坐着,就又翻出了炕底下压着的那个存折,看了几眼,然后就想起了自己那个能行的女婿戚子绍,就心生一种安全感和满足感,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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