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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铭——花 / 曹奶奶

曹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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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这个年龄在二十一世纪还在工作,可在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非常老的。中等身材,面目慈祥,性格平和内向,平时遇事呵呵笑难得说句话,大伯娘满院吆喝她,也只是呵呵笑笑不在意。
  曹爷爷自从老院搬到曹爸曹妈分家盖的房子里,就和大伯家分锅吃饭,地还是一起种。大伯娘强势,仍然把儿子送去给照看。搬来和曹铭花作伴,大伯家小儿子也一起跟过来。
  大伯家小儿子叫二牛,四岁。上辈子大伯家也就俩儿子。二牛结婚生一对双胞胎女儿,俩女儿都是本科毕业,比大牛家七个孩子强多了,大牛家六个孩子没有一个大学生。
  二牛跟到曹家看到什么吃什么。曹铭花六岁的身体里九十多岁的灵魂,也不在意小孩子吃,四岁孩子随便能吃多少。
  可张潮却受不了,看到二牛吃曹铭花镇上买的年货,剜心一样。只要逮到不在眼前的机会就赶紧说:“妹,你赶紧把好吃的藏起来吧,多贵呀,他吃完了你吃啥呀。”
  “妹,咱家卖了那么多粮食才这点钱,买的一点年货可不能让他吃完了,年还没过尼,咱妈回来没有年货了咋弄呀,不能给他都吃完了,我帮你藏起来啊。”
  曹铭花很无语,哭笑不得看着张潮仓鼠一样的四处藏东西。
  张潮还是每天一趟去镇上给曹铭花买糖糕,邻近年根卖糖糕的一般到腊月二十四都不再卖了,张潮凭口才愣是说服卖糖糕的,卖到腊月二十八年前最后一次集。糖糕买回来,张潮还的躲躲藏藏的防着二牛,看到二牛不在,才拿出来给曹铭花吃。曹铭花无奈又欣慰,再没有谁超过张潮一心一意对她的好。
  腊月二十八,卖糖糕的最后一天营业,再吃都要等到正月十五了。糖糕长时间存放,糖会沁到面皮里,不好吃,张潮也不敢多买,只买俩。曹铭花不吃剩糖糕,买多曹铭花不吃太浪费,张潮自己可舍不得吃糖糕。
  回到家,张潮转几圈确定只有在,二牛不在,也没瞒着,催促还在被窝里歪歪的曹铭花赶紧吃糖糕,曹铭花心知肚明的也赶紧配合吃糖糕。
  事情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曹铭花刚把最后一口糖糕塞进嘴里,二牛就进屋看见,嚷着说:“我也要吃糖糕。”
  张潮赶紧的把第二个糖糕拿起来藏身后。九十多岁灵魂的曹铭花好尴尬,心里苦笑下,“咯”“咯”,一下噎着。
  张潮连忙拍打曹铭花后背,手里的糖糕顺势塞到床褥子下面,又跑去厨房给曹铭花倒水,一阵折腾才算不打嗝。
  “你咋把糖糕吃了,拿过来,这是桃妞的,你吃了桃妞吃啥!”
  张潮想也没想的把二牛已经吃一口的糖糕给夺过来,二牛被抢糖糕立马坐地上大哭。
  见二牛哭,不干了,大骂张潮:“你这个孬孙咋这样,他吃他姐的糖糕,碍你啥事,桃妞已经吃过一个了,这个就是给二牛的,你赶紧的拿过来。”
  张潮便躲藏边说:“这是桃妞明天吃的,人家过年不卖了,他吃了明天桃妞吃啥?”
  不依不饶,“你这个坏心眼的小鳖孙,桃妞天天吃糖糕,多吃一个少吃一个能咋喽,你赶紧拿出来,这是二牛的糖糕。”
  “你个挨千刀的小鳖孙,你敢跑,你给我站住,不把糖糕拿出来,再也别回来,曹家养不起你这个坏心眼的。”
  “你回来,你个王八羔子,看我不砸死你个没良心的,你吃俺家的,喝俺家的,你咋这么坏心眼,不让二牛吃糖糕!”
  “你站住,我砸死你个孬孙。”
  “你跑了就别回啦,回来我砸死你个孬孙。”
  “跑走就滚吧,再别回来。”
  曹铭花惊呆了,这是吗?是不是也是重生的?在她认知里,再没比更软弱的人,谁都能欺负她,从来不会大声说话,被大伯娘欺负的连还嘴都不会。
  一边骂一边手摸着什么向张潮扔什么,撵着张潮左晃右晃跑出去。
  曹铭花呆呆的坐着,看地上还在哭的二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张潮的好对比立马就知道,对二牛比对曹铭花亲。是哈,整天带着二牛在一起,当然就比偶尔才在眼前的曹铭花亲。还有二牛还是男孩,自己是女孩,再对她好,肯定也是重男轻女的吧。
  不管曹铭花承认不承认,曹铭花自己也是重男轻女的人,上辈子为生儿子,工作都差点没有。大女儿指着她鼻子说她偏心,现在,不正在用这种标准对待她嘛。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跟大女儿生活十几年,大女儿说父母要公平的对待所有子女的观念原来已经深入骨髓。曹铭花深呼吸,心里有些刺痛。大女儿说她偏心不公平时,她还不以为然。现在遭遇到,是不是和大女儿当年的心情一样。
  曹铭花穿好鞋下地,走到二牛旁边站住,静静的看着还在嚎哭的二牛,心里就是不愿意去拉二牛起来。二牛看见曹铭花一直看着他不出声,也渐渐的不哭了。
  “你咋下床了,外面冷,赶紧去被窝里。你也赶紧起来地上凉,回头再冻病了。”
  回屋一边伸手拉地上的二牛,一边让曹铭花去被窝里。
  “奶,我要回家。”
  “好好,我带你回家。”
  “桃妞,你赶紧去被窝里,我先送二牛找他妈。”
  领着二牛出去,又顺手把屋门关上。屋里没有暖和气,冰凉冰凉的,曹铭花站着没动,突然想,走了就不要回来,九十多岁灵魂的她一点也不害怕自己睡。
  在曹铭花家住的几天,其实特别别扭。过来作伴,自己家里没人做饭,曹爷爷不会做饭,吃饭成问题。曹爷爷不肯在曹家吃饭,一是怕庄里说闲话,沾儿媳家便宜,二确实是农村人干活吃的多,曹铭花娘仨吃的好,等曹妈回来看到东西少很多,吵架多不值。
  曹爷爷住在曹庄,离曹铭花家住的上曹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同一个大村落,上曹和曹庄还是两个村庄。是小脚走不快,两头跑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张潮做饭。不是担心张潮做不好饭,是担心不做饭曹妈回来不高兴,说不精心管曹铭花。小儿子参军五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媳妇领着孙女过,没男人的日子和寡妇差不多,曹妈要是改嫁,儿子回来家都没了,肯定抱怨她老两口对媳妇不好,媳妇才跑了。为儿子,还是希望曹妈安心在家等儿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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