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家摊上事了

　　开往故乡的高铁上，苏辰遇到一位老熟人，在石城市后街卖蔬果的李大爷。
　　这李大爷和苏辰是同乡，都是新东市人，这也是苏辰一直在李大爷摊点买蔬果的主要原因。
　　新东市和石城市都在江东省，一北一南。但石城市是江东省的省会，而新东市不过是个县改市的小城，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高铁到站。
　　苏辰背着双肩包，走在一条梧桐大道上。这条路从小走到大，似乎从来都没变过。
　　只是春去秋来，叶生叶落，走在树下的早已不是曾经的路人。
　　“苏……苏辰回来了。”
　　苏辰的家是个位于城郊小院子，他刚走到家附近，便被一个中年妇女拉到自家的院子里。
　　“怎么了，王姨？”
　　苏辰看着面前皮肤已经从水嫩变得褶皱的妇女，很是不解。
　　王姨原名王惠美，是苏辰的邻居，从小看着他长大。同时，苏辰也见证了岁月慢慢在这位曾经风采迷人的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嘘……你小点声，我跟你说，你那个家可千万不能回去了！”
　　“啊？为什么？”
　　“你家摊上事了。”
　　“不会是老爸他喝醉酒打人了吧？”
　　王大妈长叹一口气，无奈说道：“老苏每次都喝的烂醉如泥，哪有力气打人。是他让人给打了，打的可惨了。”
　　“是谁！”
　　苏辰顿时怒火中烧，他的父亲虽然无能，但本性善良，除了喝醉酒，根本就不会去做什么得罪人的是。
　　我不犯人，人却犯我！
　　“你小点声！”
　　王姨把苏辰带到房间里，关紧大门。
　　“这一切都要从你爸和你妈恋爱那时说起……”
　　原来，当初追求苏辰母亲的不仅仅有他的父亲苏洛，还有一个本地的混混，邵威长。
　　父亲苏洛英俊潇洒而且还是一名灵厨，和母亲又情投意合，邵威长自然没有机会。
　　可他并不甘心，多次调戏母亲，最后父亲苏洛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一条腿。从那时起，邵威长消失不见。
　　二十年过去，曾经的小混混坑蒙拐骗，大量赚取黑心钱。但他最后洗白，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煤老板，资产过亿。
　　邵威长回到新东市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苏辰父亲的麻烦。即便母亲已逝，父亲已经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醉鬼。
　　他收买了不少人，把父亲苏洛绑架到附近废弃的钢铁厂里，每天毒打三遍。还不允许任何人给他送吃喝的东西，已经三天过去了，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那邵威长真不是的东西，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回到咱们新东，那是嚣张跋扈、兴风作浪、无恶不作。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开眼，让这么个东西发了财。”
　　王姨愤恨道。
　　“谢谢你，王姨。”
　　“不用谢，小苏，听姨一句劝，你那家可千万不能回了。邵威长那个混蛋天天派人盯着，就等你回来，指不定准备怎么折磨你呢。”
　　“嗯……”
　　苏辰点了点头。
　　“要不，这个年你就在姨家过吧。”
　　“谢谢你，王姨。不过，真不用了。这邵威长既然有心找我麻烦，我回来的消息他恐怕不久就会知道。留在你家，只会给你增加麻烦。”
　　“那……该如何是好？”
　　王姨急得原地团团转。
　　“要不，你回学校吧。那邵威长就是胆子再大，也绝不敢去大学里找你麻烦。”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王姨。”
　　苏辰说罢，离开了王姨的家。
　　……
　　恒刚钢铁厂，新东市曾经的辉煌，五十年前，在新东市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这个巨无霸最终还是衰落下去。只剩下一个残旧的躯壳和破败的厂房。
　　此时，一个破旧的仓库里，四个小混混整无聊的打着补克牌，他们头发染的很艳，一个黄毛，一个红毛还有两个绿毛。
　　地上歪七扭八的，扔满啤酒瓶和烟头。
　　“大哥，咱们后面的这家伙都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红毛对黄毛道。
　　“呸。”黄毛吐掉嘴里才吸了一半的黄鹤楼，打了红毛后脑一下，“你丫的，闭上你的乌鸦嘴。郭爷吩咐了，这人只能打残，不能打死，你们下手可要注意点。”
　　“是……是……”红毛点头哈腰，“只是这家伙半天都不动了，我只是……怕……万一……”
　　红毛结结巴巴，不敢继续说下去。
　　“没记性的蠢货，我都说了多少次，那人曾经是的灵厨，灵厨都有灵根，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是，是！”
　　红毛和绿毛赶紧点头道。
　　“大哥，你看那人是谁。手里还拿着东西，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阳光透过仓库屋顶的破洞照射下来，一个身影慢慢走向四个小混混。
　　“兄弟们，抄家伙，找事的来了。”
　　黄毛一声令下，四个小混混拿着铁棍长刀，从四面八方包围来人。
　　苏辰手里拿着灵斧，扛在肩上，不屑地扫视了四个小混混一眼。
　　“你们，谁是头头？”
　　黄毛看到苏辰的模样，原本紧张的情绪很快平复。
　　“我当什么人呢，原来是个粉嫩的学生崽，白白吓了爷一跳。听好了，小娃娃，赶紧滚蛋，不然老子废了你！”
　　“我爸呢？”
　　苏辰取下斧头，对准黄毛比划了一下。
　　“滚，小兔崽子，找不到你爸报警去，找你爷爷我干什么？”
　　红毛不耐烦道。
　　“我最后问一句，我爸呢？”
　　苏辰的话冷到极点。
　　“妈的！有病！兄弟们，干他！”
　　嗖！
　　黄毛刚话音刚落，一道残影闪过，他拿长刀的右手瞬间脱离他的身体，掉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撒了一地。
　　他身后不远处，一把斧头深深嵌在一块废铁里面。
　　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破旧的仓库里回荡，十分瘆人。
　　红毛和两个绿毛，武器还没举起，被吓得愣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刚才的事发生的太快，他们根本就没看清。
　　苏辰慢慢走向黄毛，仿佛死神。
　　“不……不要……”
　　黄毛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我爸呢？”
　　苏辰蹲在地上，拽着黄毛头发问道。
　　“我……我不认识你爸……求……”
　　黄毛吓得尿了一裤子。
　　“我爸姓苏……”
　　“在……在箱子后面……”
　　黄毛得知那个醉鬼居然是面前这个狠人的父亲，心都冷了。
　　完了，要凉。
　　“邵威长在哪儿？”
　　苏辰并没有继续盘问父亲的情况。
　　“我……我不知道。”
　　黄毛瑟瑟发抖。
　　“一切都是郭爷让我们兄弟干的，他肯定知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您饶了我吧。”
　　“郭爷？是谁？”
　　“郭爷，全名郭文儒，表面上是咱们新东市城管副大队长，实则是贵族钱柜娱乐会所的幕后老板。”
　　“这人黄赌毒都涉猎，黑白通吃，是咱们新东市一霸。我们四个兄弟本来是乡下杀马特贵族，根本不想参与城里的打打杀杀，都是郭文儒这个王八蛋，一步一步，逼着我们四兄弟成了恶人。”
　　红毛眼中充满恨意，看样子说的不假。
　　“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好，你滚吧。”
　　苏辰狠狠踢了一下地上的红毛，又丢下一个信封。
　　“好好做人，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还作恶，饶不了你们。信封里面有三万块钱，赶紧找个医院，把手接上。”
　　“是……是……”
　　黄毛哭着拿起信封和断手，在红毛和绿毛的搀扶下离开破旧的恒刚钢铁厂。
　　“老大，我们……”。
　　“什么都别说了，治好了手，咱们就回乡下，城里人太可怕，惹不起……”
　　夕阳下，四道落寞的身影被拉的无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