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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爱丁堡的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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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只是一个农家的孩子,那么他现在已经上了天堂,很幸运,他出生在贵族家庭。
  伊恩知道卢娜不希望谈论起那段往事,他与她在一起是也有意回避那段事情,但现在他们居然遇到的当事人,不得不说真是非常尴尬。
  谢瑞今年刚过十三,那天的他正在科里姆的外祖父家做客,直到黄昏时,从森林深处探出一只只漆黑的手,握着火把与刀剑,给这个繁荣的小镇染上血红的颜色,除了拥有贵族身份的人以外,所以的人都被残忍杀死。幸运的是,她在那段时间并没有受到非人的对待,只是被关起来等待赎金,少年的心理因此没有受到太大的创伤。
  「给我。」卢娜对伊恩伸出手。
  「什么?」后者一脸懵逼。
  「房间钥匙。」
  伊恩笑哭出来,同时也理解卢娜的心情,「楼上左拐第一间,没锁门。」
  ……
  在之后的谈话中他们得知,谢瑞被人托付在这家旅店中,但那人并不是店主口中的长辈,而是顺带着送他来爱丁堡的商队而已。原本在爱丁堡会有人在这里接头谢瑞,但那人已经迟到三个时辰半了,而他的最终目的地,居然也是学院。
  同在异乡就是伴,伊恩与罗伊德两人只用一眼神交汇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谢瑞,你在爱丁堡,还有其他能联系到的人吗?」罗伊德问。
  谢瑞很快摇了摇头。
  高里领格兰杰是个新兴贵族,这对其他贵族来说就是暴发户,显然对连赎金都要临时卖庄子凑的老伯爵来说,怎么可能还有资金来经营与中央贵族之间的关系呢。
  「那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他,你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地方,直到你的熟人把你接走为止。」罗伊德指着伊恩,「我会和旅店店主打声招呼,在没有进入学院之前,你们就好好待在这家旅店吧。」谢瑞太小了,罗伊德真不知那老伯爵是出于什么想法把他送来爱丁堡,难道是觉得自家的领土还比不上学院安全?虽然学院招生年龄是没有最低规定的。
  没什么主见的谢瑞好不容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见几个“熟人”,自然非常附和。
  「那个,谢谢,谢谢你们刚才为我出手。」他还没忘记刚才的事情。
  伊恩与罗伊德相视而笑。
  ……
  伊恩的房间。
  自从林利斯那几晚之后,伊恩就不再为卢娜另外开个客房,反正她从来不住。
  从初到爱丁堡的震撼感,到遇到“熟人”的尴尬之后,卢娜决定把自己默默扔进房间内,拿着纸张一个字一个字复习与临摹伊恩在路上的书庐中给她买的通用语入门,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进入学院,而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并不值得她去思考。
  他们的劫掠是为了生存,这并没有什么错,但也掩盖不了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实,即使在科里姆的那几天,她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甚至在照顾俘虏的时候,她还特意给谢瑞送去更多食物与水,但现在又如何,再次相遇,他仍会称呼自己为“恶魔”。
  在了解事情经过后的她发现,大人们做事就像那伊恩给自己买的套娃一样,一环扣着一环,从不像她那样做事简单。所以她现在很想像伊恩一样,用书本去充实自己,强迫自己像大人一样思考,进入那神秘的学院,然后去看新的世界。
  就这么想着,她不知不觉地进入一种心无旁骛的境界,就连伊恩出现在她身后她也不知晓。
  短短几天,这丫头的通用语居然有突飞猛进的感觉,至少这字写的是比上一个世界的自己好到不知哪里去了,通用语的词汇并不多,在一本关于语言的书籍上伊恩看到过,有人做过计算,一个人这一辈子只需要两千个通用语词汇就能过完一生,以卢娜这个势头,伊恩认为她的学习不需要两个月就行。
  这时,伊恩发现房间的角落内还摆放着一把鲁特琴,琴面上一丝灰尘不沾说明它是旅店提供给客人的额外享受,当然前提是会谈才行。
  看着卢娜专心致志地样子,伊恩突然来了兴致,在一旁抄起鲁特琴,靠着墙壁调好弦,然后慢慢弹奏起来。
  他用前世尚存不多的记忆,慢慢回想那首曲子的原貌,那本是一首忧伤的吉他曲,但用鲁特琴弹奏出来则略显欢快了许多,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弹奏出来伊恩已经很努力了。
  「你还会弹琴?」不知何时,卢娜停下笔,并没有回头地问。
  伊恩停下曲子,淡淡说:「在不久前,罗克先生教过我一些,不过这曲子是我听来的。」
  「曲子,叫什么名字?」
  「啊?呵,好像叫什么《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见的花的名字》」
  「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确实。」……
  之后,他们之间就沉默了很久。
  卢娜聚精会神地在学习,伊恩则给她倒了杯水过去,结果发现那水壶里面居然是某种奶制品。
  自从黑鸦旅店的事情后,卢娜就对奶制品有种莫名的抗拒,以至于最后伊恩干脆自己喝完那一大杯奶,缓声劝说道:「你别太往心里去。」
  卢娜似乎对伊恩这劝告很是反感,语调强硬道:「我没有,我只是很讨厌那孩子的称呼,我根本没有做什么,那些都是我族人做的,但我又觉得亏欠他们,很愤慨,但又不能说什么。」相互挣扎着的她,还能把心思全放在学习通用语上,真的很不容易了。
  那孩子?你比他可大不了多少,伊恩偷想着。
  如果从全局看呢,伊恩并不能说卢娜什么,因为科里姆事件是伊恩父亲一手策划的,他们甚至是同谋。
  「找个机会吧,和谢瑞说明一切吧,毕竟他和我一样,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地。」伊恩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不想纠结这个话题,现在重要的是进入学院,而谢瑞的出现则完全是个难以预料的插曲。
  ……
  接着空闲的时间,伊恩从怀里掏出那快罗伊德给的测魔石,以及附带的“说明书”
  「只要简单握住就行了?」伊恩将它握在手心中,半天也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买到假货了吗?
  结果正想着呢,那黑色的石头中心却闪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一股微红色的液体似的玩意开始覆盖表面,越聚越多,最后让整块石头都呈现一种暗红的感觉。
  「暗红是什么元素?」伊恩翻开那说明书,仔细确认着自己的魔法属性,「难道是最简单的火焰吗?」伊恩不觉撇嘴,他自认为天赋不如别人,不过日后如果能成为一位火元素魔法师,那出门在外至少不怕没熟食吃。
  当他还在庆幸自己不是什么杂质元素的时候,石头表面的红色中间却泛起一阵幽静如海的蔚蓝色,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那颜色的存在。
  蓝色的元素,却不像是什么水或者冰,依旧是非常温暖的颜色。这让他首先想到的是平生遇见的第一位魔法师,索菲亚的魔法就是这般的蓝。
  他现在处于清醒状态,不能询问他体内那位,从现在来看至少说明伊恩的魔力潜质还不算差,可别出现那什么五颜六色的诡异场景,那才是真的废物潜质。
  「你的属性是火?」不知何时,卢娜转过头,直盯盯地看着这边的他。「在部族的时候,每一个孩子都会接受长老的测试,当时有人的全身都冒出红色的气息,长老便判定他拥有火焰的魔力潜质。」
  「那你是什么?」伊恩问。
  卢娜摇头,「我没有这份好运,当时部族中几十个孩子,就那一个,长老说那是部族这十年唯一的苗子。」
  魔法师的稀缺最大的原因就是天赋,即使后天再努力,对于没有天赋的人来说,他这辈子都别想沾染魔法的奥妙,举手投足间就能利用自己身体中的力量施展出强大的招数,更多的人则只能像罗伊德那样,以修炼体魄来磨砺自身的“御气”,再借以某一种武器为媒介,将能量聚在身体周围使用。
  但同时魔法师的身体又非常脆弱,对比伊恩这先天瘦弱的体魄,真是绝对契合。
  「说了一千道一万,谁都夸学院是个好地方,到底好在哪里呢。」现在他终于到了爱丁堡,距离目的地也不过相距几条街,最近的招生日在一周之后。
  想着那王城下的白塔,前世的人把学院或者学校称呼为象牙塔,现在换了一个世界,没想到他还得继续“学习”的旅程,不由地让伊恩感叹
  「希望学院中的教授别那么凶残吧,难不成到了这里我还要挂科不成?」
  「你在说些什么?伊恩。」
  「没,没有。」伊恩走到窗边关上窗户,给自己洗了把脸,然后就走到自己的行李处给自己拿了套衣服,回头说道:「这家店有温泉,你要不要一起泡泡澡啊。」。
  「什么是温泉?」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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