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再斩先天

　　凤霓裳的突兀加入，不只虞高峻本人没有想到，任侠客与顾道平二人也同样如此。
　　更别提那些在围观的武林中人了。
　　人群里立时间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不是凤家小姐吗？怎么也掺和进这趟浑水了？”
　　“这两个无名小子又是何人？怎会跟凤小姐扯上关系？”
　　“以三敌一，看来今日这合欢宗难讨的好了。”
　　“可不是，只不过这一战居然将合欢宗和凤家小姐都牵扯了进来，一下子出现四位先天，恐怕背地里出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大事。”
　　不提这些人在这里一个劲的瞎猜。
　　“凤霓裳竟也掺和进来了。”
　　青楼顶上，先前那月白衫的男子将玉笛轻握着。
　　“走吧。”
　　浪客司寇转身便要下去。
　　“诶，诶，司寇兄不再看看嘛？”
　　“小姐，你不打算再看看了吗？”
　　小姑娘见自家小姐起身了，便疑惑问道。
　　“已没什么好看了，凤霓裳既入了战场，这一战便可结束了。”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这高塔周围的各个角落。
　　眼力好的都已瞧出了这合欢宗今日怕要失手了。
　　无论是被逼退还是被斩杀。
　　这一战都已无继续观看的必要。
　　至于这一战背后的原因？
　　呵，比起厮杀本身而言，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
　　高塔顶上，四人分四个角站着。
　　任侠客和顾道平都被凤霓裳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凭良心说，他们绝没有以为凤霓裳不能共患难的意思。
　　只是既然已受了好处，救命的恩情便应当结了。
　　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无所顾忌的索求。
　　更何况人也确实是他们杀得。
　　任侠客还从欧阳明日这里拿了许多的侠义点。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并不是个纯粹的侠客。
　　他们既瞧出了凤家内部的不和，便不想再给凤霓裳添些麻烦。
　　只是没想到，凤小姐居然这么刚烈。
　　不过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显得矫情了。
　　羁绊既已形成，那便从今天开始做个朋友。
　　三人相互对视，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高塔上的气氛逐渐焦灼了起来。
　　虞高峻已意识到了有了凤霓裳的加入，自己今日便难讨的好处了，恐一个不慎还要将自己折在这里，便从心里萌生了退意。
　　他现如今只恨自己应多带点人来的。
　　谁能想到这点子如此扎手呢。
　　只是这一批来临安府的合欢宗人，只他们这些，在被任侠客他们斩杀了欧阳明日他们之后，自己又亲手击毙了福龙，这临安府里便只剩下他一个合欢宗的了。
　　“凤小姐可真想清楚了，真的要包庇这两个杀害我合欢宗少主的小贼吗？”
　　虞高峻怨毒的说着，有些咬牙切齿。
　　今日之战后，别提抓不到凶手，回到门中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即使是在江湖中，也将名誉扫地了。
　　居然被区区两个刚入先天的小儿辈给逼的如此狼狈。
　　自己这是成了任侠客和顾道平二人的踏脚石了。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话是不假。
　　只是这后浪来的也太快了。
　　虞高峻的声音虽压的极低，又是在高塔上说话。
　　但还是有耳朵灵光的武者听到了。
　　这消息在人群里散播开来，便引起了阵阵的轰动。
　　“我去，这两小哥都是哪来的狠人，居然敢宰了合欢宗的少门主，这也太……”
　　惊呼的这人想了半天，最后三个字还是没敢说出来。
　　毕竟是粗鄙之语，上不得台面。
　　“乖乖，看这架势，凤家小姐既掺和了进来，那想来当时凤小姐也是在场的。”
　　“死了少门主，莫不是合欢宗要同凤家开战了？”
　　“难说的很啊。”
　　“听说这欧阳明日极其喜欢玩弄江湖侠女，凤小姐既然不惜硬扛着合欢宗，也要护下这两个杀了欧阳明日的小子，莫不是？”
　　说这话人的心思显得极为龌龊，他后面的话虽然都没说出口，但大家心里都懂得。
　　在场的江湖人里，有不少对凤霓裳极为仰慕的，听了这话，心里便有些吃味。
　　不过说这话的人也没讨的好，很快就被凤霓裳的一些极端狂热粉给爆捶了一顿。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提关于凤霓裳私人信息的没个影的瞎猜，在场的江湖人都知道今天这消息传出去后，塔顶那两个跟虞高峻过招的少年便要声名鹊起了。
　　只是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全名，只知道一个姓任，一个姓顾。
　　其他便不知晓了，连到底是谁杀的欧阳明日也不知道。
　　“欧阳明日之死是他咎由自取，霓裳意已决，虞执事又何须言语。”
　　她的声音仍是清清冷冷的。
　　“更何况，凤家与合欢宗本也不是朋友。”
　　顶上风吹，红衣猎猎。
　　“好好好！”
　　虞高峻又连说了三个好字。
　　“凤小姐既然如此自误，那老奴回去一定会如实禀告门主。”
　　“回去？”
　　任侠客的木刀欺身砍了过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抓就抓，想杀就杀。这年头的江湖邪派都这么任性？以为自己是皇帝？”
　　他的刀带着勃发的怒气。
　　“你。”
　　虞高峻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刀给吓了一跳，眼皮直跳，险险的躲过。
　　顾道平的剑也来了。
　　刚才要不是凤霓裳来的及时，他就差点死了。
　　有了生死之际的一趟磨砺，他的杀秋剑法便更上层楼。
　　摒弃了许多无用的华丽招式，剑锋变得锐利无比。
　　杀秋剑、侠客刀配合默契，让虞高峻不胜招架，再加上旁边红鸾剑不时的见机介入。
　　虞高峻立时间便险象环生。
　　他先前还被任侠客废了一条臂膀，这时候便更显得力不从心。
　　很快虞高峻身上又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口子。
　　鲜血直流。
　　“啊！”
　　虞高峻吃疼不已，他到底是个老人了。
　　纵然境界胜了三人，打斗这么久，受了这么多伤，气力便比不得先前。
　　死亡的阴影好像天空的乌云，随时会将他笼罩。
　　在这压力下，便也不得不被逼的拼命起来。
　　只可惜任侠客三人很有默契，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扰。
　　他们既然还没做好彻底应对合欢宗的准备，便不能放虞高峻回去。
　　尽量消灭些敌方落单的有生力量，一点一点放血，这样他们便能多些胜算。
　　实在打不过了，逃起来也方便。
　　这一点三人都想的通透。
　　“刷。”
　　杀秋剑明亮的剑光一掠而过，高塔顶上落起了鲜红的血雨。
　　虞高峻的右手从肩关节处齐根而断。
　　凤霓裳手握红鸾，将虞高峻整个前胸刺了个通透。
　　“合欢宗，绝不会……放过……”
　　虞高峻还待再挣扎一二，任侠客的刀便从他脖颈处重重的斩落下来。
　　结束了。
　　再斩先天。
　　任侠客没有理会系统提示面板上那疯涨的侠义点和声望值。
　　这一战，他收获更多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