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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百里守约传奇 / 第四章 冬去春来

第四章 冬去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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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归去燕报春,向阳衰草露八分。暖烟袅袅百十户,柳叶吐绿万千深。边事暂宁民安乐,商旅往来不绝人,此景可堪孰留意,生于安乐本有门。
  随看战事逐渐平息长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战争不仅给长城带来灾难,也影响了长安城达官贵人们的口体之奉。他们需要西域的宝马为他们拉车,又想念葡萄,胡麻。于是,边市在长安缇骑的监视下,再度开放了。
  无父无母的两个孩子,就这样顽强生活在长城之日半的镇子上。少年带着弟弟,以作零工为生。关市开启是人们最快活的日子,四面八方的商人和货物汇集着,少年穿梭其中,眼明手快,笑脸迎人,商人们也乐意关照他,慷慨给出更多赏金。有时,还能碰到苏烈,对于他的慷慨援助,少年十分感激,在某些时候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唯一让他烦恼的大概是如何教导弟弟这件事了。一开始他总是做出半生不熟或烧糊的饭,令挑食的弟弟抗拒的别过脸去,平时生计所迫,没有更多时间陪伴他,就学着雕刻木人和玩偶,没想到弟弟竟然非常喜欢他刻的粗拙的小玩意儿,这令他很高兴。
  于是他很认真地听邻居阿妈传授教育三个孙子的心得,努力钻研厨艺好让挑食的弟弟不耽误长身体。他把家中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弟弟一天天长大,渐渐穿不上去年的衣服,他只好自己试着去缝制。父亲遗传给了他副好眼力,他可以轻松看到百米外扇动翅膀蝴蝶身上的花纹,却被这项技术活难住了。不知手指被针扎了多少回,他做了一件勉强称得上裤子的东西,却忘了在后面留上缝,结果弟弟的尾巴无处可安。拿起剪刀,却把缝剪成“洞”,当弟弟摇着尾巴开心地又蹦又跳时,渐渐从中间裂成两半。最终他只好把弟弟包在毯子里,背在身上,去集市上用不多的积蓄买了一件。
  可脸蛋圆园,失去父母却被哥哥照顾得很好的弟弟,渐渐成长为心灵敏感又胆小的孩子。晚上睡觉一定要他抱在怀里才睡得着,在雷雨天,一个惊雷会让他瑟瑟发抖好半天。怕嘲笑,怕跟陌生人说话,甚至不敢告诉哥哥,孩子们之间也会排斥和挑衅魔种混血。
  那天下午,当他回到家,惊讶地看到弟弟身上衣衫不整破破烂烂,脸上充满泪痕,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更让他痛心的是弟弟右眼下方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在向外渗血,弟弟看到他,立即哭着扑到他怀里。
  他拿起手帕,擦拭着弟弟的伤口,另一只手抚着他的后背。“太过分了,这是谁干的?我们找他评理去!”无论他怎么追问,弟弟都沉默不语。他准备好热水,将弟弟抱进澡盆,替他敷着身上的伤痕,疼得弟弟龇牙咧嘴,乱扑着水,溅了他一身。他耐心地安哄着弟弟,喂了弟弟一颗糖,好让他安静地擦洗完
  当晚,他刚灭了油灯,抱紧弟弟打算睡觉时,却听到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悄悄推开门,猛得大喝一声道:“是谁?”却发现一个还没有弟弟高,却长看两只硕大无比毛茸茸耳朵的男孩惊恐地瞪视着他。男孩正打算逃跑,他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他。
  “我……我不是要……要有意偷东西的,我……”男孩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他很瘦,面色发黄,看起来已经饿了好久了,他看见男孩这副模样,不仅放开他,还把他请进了屋里,给他倒了一杯水,又生起火来给他做点吃的。
  被吵醒的弟弟则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的两只大耳朵。少年在火炉旁忙活着,弟弟和男孩坐在桌子旁,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男孩开口打破了寂静,对弟弟说:“我叫李元芳,我今年十岁了,你呢?”弟弟低着头,眼睛不知盯在什么地方。气氛略显尴尬。
  少年将切好的菜放进锅里,也来到桌边,拍了拍弟弟的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弟弟又犹豫了一下,开口怯怯地说:“我叫百里玄策,今年……今年七岁了。”男孩听到这句话立即露出笑容。
  “看你的相貌,你也是魔种混血吧?”少年问道。“是的,我的母亲是鼠魔种,你们是狐狸吗?”弟弟一听激动地跳起来:“什么嘛!我们是狼好不好。”
  少年轻笑着端上热粥,放在元芳面前,“好啦,玄策,人家没有细看嘛。”元芳确实饿坏了,感激地对少年说:”实在是太谢谢你了。”然后便顾不得烫,狼吞虎咽起来,以致于连续呛住几次,少年拍着他的背,“慢点慢点,不着急,不着急,锅里还有……”
  灯光中的茅屋里,向窗外溢散着温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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