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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会说话的刀之醉雨江湖 / 第六章 魔刀的选择

第六章 魔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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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桃花山庄在一片云雾的笼罩之下,犹如人间仙境。
  萧语柔已经准备就绪,装好了行李,套好了马车,准备和萧童林一起离开桃花山庄。
  经过这么多的波折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虽然,这代价确实非常大,但是,事实已经产生,已经无可挽回。
  萧语柔感觉自己愧对大哥的在天之灵,所以,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可言。
  萧檬来送自己的姑姑,毕竟是至亲的亲人,现在要走了,还是有些舍不得。
  可是,信小星没看到萧羽,一问萧檬才知道,他还在西侧院练武场练武,练习夺命离魂钩的那一招,萧羽昨晚只睡了一个时辰,就再也按耐不住,起来就开始练习那一招钩谱的武功。
  也许是来自自己心中的压力,来自萧羽对重振萧家辉煌的决心,促使他必须练好这一招钩谱上的武功,因为这是使萧家再一次名扬天下的唯一出路。
  这也是萧羽作为萧家唯一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几个人在等待萧童林,他也许还在收拾东西,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出来,一个仆人进入萧童林的房间,打算去叫他一声。
  可是,当仆人进入萧童林房间之后,却吓得大喊大叫的跑了出来,惊恐万分,跑出很远之后又开始呕吐,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
  信小星知道出事了,赶紧快步进入了萧童林的房间,可是,当他进入房间的一刹那,却惊呆在了那里。
  身后的萧檬也看到了房间内的场景,也和那个仆人一样,转头就开始呕吐。
  萧语柔看到屋内的场景后,直接就昏倒于地。
  王铁血也随后进了萧童林的房间,说道:“这不和我们在京城看到的场景一样吗?又是他?”
  大家看到的场景,是一个屠宰场。
  房间的茶桌上,摆放的是萧童林睁着眼睛的头颅,与身体分离的头颅,惊恐的眼神在直直的盯着门口,还有两只手和两只胳膊,已经被锯为几段的手和胳膊,圆凳上放的是萧童林的两只脚和两条腿,脚还是立着那里,但是,只有脚,而腿却横在那里,被锯为几段横放在那里,身体被一分为二,分别被放在床头和床尾。
  萧童林被人肢解了,是用锯子肢解的,而且还是一样,没有一滴鲜血,每个肢体都只有发白的肉,没有任何血色的肉。
  这和信小星在京城诸葛家看到的场景是一样的,诸葛锋的死,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桃花杀手的杰作,在萧童林胸口上的纹身证明了这一点,是一朵黑色的桃花。
  信小星看到了这个场景,看到了黑色的桃花,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很奇怪。
  哪里奇怪?
  奇怪在于,桃花杀手为什么要杀萧童林?
  萧童林既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是江湖名人。
  他只是一个仆人,一个自小就在萧家长大的仆人。
  桃花杀手以往杀的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人,而且都是在北方武林。
  这是第一次看到桃花杀手在南方出现,就在自己身边出现,就在自己所处的桃花山庄杀了人,最难理解的是,他居然杀了一个仆人身份的萧童林?
  为什么?
  桃花杀手的目的是什么?
  埋葬了萧童林的尸体之后,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惊人的消息就再次传来,萧语柔自尽。
  是的,作为一个女人,她失去了至亲的大哥,而大哥却又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杀的,她无奈的原谅了心爱的男人,可是,却又突然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
  在这世上他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她失去了一切。
  除了自尽,她已经没有任何选择,没有了任何活下去的勇气。
  萧家的一连串,接二连三的惨剧,没有影响到萧羽丝毫。
  他现在已经接近疯狂的状态,每天没日没夜的练习那一招钩谱,拼命的练,接近入魔的状态。
  信小星想劝劝他,这样的练法很容易走火入魔,可是,当信小星走到东侧院练武场的时候,发现萧羽已经将整个练武场封闭了起来,除了留着一个送饭的小口,其他的都被他封闭了起来。
  里面传来的只有那把夺命离魂钩带着风声的声音,信小星真的很无奈。
  信小星理解萧羽现在的做法,但是,并不赞成。
  萧羽身为萧家的唯一希望,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好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可是,这样疯狂的练法是会出事的。
  从夺命离魂钩仅剩的一篇钩谱出现的时候,就注定了一件事。
  萧家从此将永无宁日。
  这是信小星心里深深知道的一件事,但又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
  连日的阴雨笼罩了整个桃花山。
  信小星独自一人漫步在桃花林中,向山上走去。
  信小星在思索着桃花杀手奇怪的行为,在思索着萧家的夺命离魂钩。
  偶然间,信小星听到了一阵阵木鱼的声音,声音若隐若现,可能是因为较远的原因。
  信小星抬头向四周张望,看到了远处云雾中的桃花山庄,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走到了山顶。
  而木鱼的声音就是从山顶传来的,信小星决定到山顶看看木鱼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可是,令信小星没想到的是,山顶的桃花林中,云雾之下,居然有一个庵堂。
  庵堂的门楣上有三个字,是石刻的,“桃花庵”。
  信小星很吃惊,怎么从来没听萧家的任何一个人提起过,这山顶上还有一个庵堂?
  木鱼的声音就源自与庵堂里面,声音已经逐渐清晰,从外观上看庵堂并不大,只有一个正殿和一个后院,庵堂并不高大,而且已经严重风化。
  信小星慢步走进了桃花庵。
  正殿。
  一尊金光闪闪的观世音菩萨塑像,立于正殿正中心,迎面靠墙而立。
  香烛缭绕,透着一股佛家的气息。
  菩萨前面的蒲团上坐着一个尼姑,尼姑的年纪很大,眉毛都已经是白色,皮肤褶皱,眼袋已经严重下垂,身躯已经佝偻,已经老态龙钟,到底有多大年纪信小星已经猜测不到。
  老尼姑是背对着菩萨像,正对着门口,正对着进入门口的信小星。
  但是,老尼姑好似并没有感觉到信小星走进庵堂,仍然在很有节奏的闭着眼睛敲着面前的木鱼。
  信小星进入庵堂看到金光闪闪的观世音菩萨,双手合十拜了拜菩萨,虽然,信小星并不信仰任何宗教,但是,这并不妨碍信小星心底对菩萨的尊重。
  信小星环顾四周,庵堂虽小,但是,却很干净,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可是,自己面前老态龙钟的老尼姑,看起来已经做不了这种打扫庵堂的事了,那么说明这里还有其他人。
  信小星不好打扰,自己本来就是无意中来到的这里,不应该打扰别人清修。
  正当信小星转身想走的时候,木鱼的声音却停了下来,身后的老尼姑慢慢的说道:“年轻人,你的身上有一种不应该有的魔性。”
  信小星一惊,回头看着老尼姑,老尼姑的声音非常苍老,说话的声音也很慢,但是,老尼姑并没有睁开眼睛,信小星仔细一看,原来并不是老尼姑不想睁开眼睛,而是,老尼姑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因为她是个盲人。
  信小星刚才心里一惊,现在更吃惊,老尼姑是个盲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的?
  信小星双手合十慢慢说道:“师太,还请多多指教。”
  老尼姑依然是苍老的声音,慢慢说道:“年轻人,武功是没有止境的,不要贪。任你武功再高也难保不会死在别人的刀剑之下,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天下第一,有的只是一时的各领风骚。”
  信小星道:“我修行武功只是因为江湖上的恶人太多,他们的武功都很高强,如果我的武功不如他们,我又如何能够斩妖除魔,为江湖换来平静?”
  老尼姑说道:“修行武功没错,杀尽恶人没错,斩妖除魔没错,但是,江湖何时有过平静?”
  信小星道:“江湖的确没有平静的时候,恶人始终都是此起彼伏,杀了一波还有另一波,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听之任之,那样,江湖岂不就成了地狱?”
  老尼姑说道:“地狱?地狱在哪里?地狱就是人心,人心就是地狱。”
  老尼姑的一番话,颇有深意,让信小星心服口服。
  信小星缓了缓说道:“还请师太指教我应该怎么做。”
  老尼姑说道:“怎么做你已经做了决定,否则,你身上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魔性,而这种魔性在你的身上刚刚存在不久,最多不过一年。其实,这世上哪来的魔?哪来的佛?人心中有魔,即为魔;人心中有佛,即为佛。年轻人,记住武功可以为魔,但,你的心中不能有魔,否则,一旦遁入魔道,将悔之不及。”
  信小星听了老尼姑的话,深有感悟,诚信拜谢老尼姑说道:“多谢师太教诲,我已经明白了。正法用之邪,亦邪;邪法用之正,亦正。武功没有错,错的是使用武功的人,我一定深深记住这一点,真心感谢师太。”
  老尼姑慢慢说道:“孺子可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当年的江湖传奇刀魔老妖的传人。”
  信小星大吃一惊,冷汗已经从鬓角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这个老尼姑是什么人?
  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什么都知道。
  她虽眼盲,但心不盲,她究竟是何方高人?
  老尼姑说道:“你一定很惊讶,其实这没什么。你还没进庵堂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源自于你身上带有的魔性,这种魔性就是你最近一年内修炼的一种绝顶武功。而巧合的是,你所修炼的武功又是我非常熟悉的、终身难忘的一种魔功,这种魔功所带有气息很特殊,我亲眼见过这种绝顶魔功,那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武功,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那个人就在我的眼前转瞬之间,用我相公自己的武器,杀了我的相公。”
  信小星更加惊讶说道:“你是说...........?“
  老尼姑说道:“是的,我见过刀魔老妖。他黑黑的脸庞,壮壮的身体,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着愤怒的怒火,腰间还挎着那把黑色的刀,那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刀,那是一把会说话的刀。但是,我没见过他拔刀,传说他一生只拔了两次刀。他杀了我的相公,我是在暗中亲眼看到的,他的武功快的让人难以置信,他只用了一招就杀了我的相公,用我相公自己的夺命离魂钩钩去了他自己的头颅,老妖说他是在为自己的一个朋友报仇,我不知道他的朋友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是,我知道我的相公死了,就在那一瞬间就死在他手上。”
  信小星惊讶地问道:“您的相公是.........?”
  老尼姑道:“我的相公是萧逸风,是萧逸南的堂哥,他死的时候,我才二十一岁,那已经是整整一百年前的事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居然活了这么久,我一直在等待死亡,可是,死亡总是绕着我走。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和我的相公团聚?我在这个庵堂里,一直在为萧家忏悔、赎罪,一直在为那些死在那把夺命离魂钩下的人,诵经、超度。离魂钩的存在并没有错,错的是拿着离魂钩的人,错的是人的野心和贪欲,错的是江湖的虚名、错的是人自己的选择。我相公的死就证明了这一点,真真切切的证明了这一点。”
  信小星听得如梦如幻,不敢相信眼前的老尼姑居然就是萧家人,而且,还已经一百多岁了。
  最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见过传说中的刀魔老妖,自己的武功确实来自于刀魔老妖,自己的这把刀,也是来自己于刀魔老妖,可是自己根本就没见过这个江湖传奇人物,也不可能见过,因为那是一百年前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见过?
  可是,面前的这个老尼姑................
  老尼姑说道:“我只是很不明白,后来我听说刀魔老妖退隐江湖,并且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绝世神功传给自己的后人,那么,你是如何学会他的武功的呢?”
  信小星道:“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的这种神功,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只是拿走了那把刀和刀的初级心法,我并没有修炼那种神功。因为,神功的秘籍上写的很清楚,这种神功是一种魔功,一旦修炼不慎就会遁入魔道,很可能走火入魔,终身痛苦不堪。那时我年纪小,被吓到了,所以,我没敢修炼。而且这二十年来,我一直都没有修炼,我不想修炼魔功,不想一时不慎遁入魔道。可是,就在一年前,我遇到了一个邪教的绝顶高手,那个人就是影子的龙头,我看到了他的绝顶神功,我知道我在他的面前连一招都未必能走得过去,幸亏龙头意外的被另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杀了,我才躲过一劫。那次的事,让我深深感觉到,如果没有一身绝顶武功,我很难继续除魔卫道,一旦遇到像龙头那样的绝顶高手,我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幸运并不会每次都站在我身边。于是,我在去年龙头死后,就开始修炼这种魔功,就是为了要成为绝顶高手,好对付那些屠戮江湖的魔头。”
  老尼姑说道:“据我所知,刀魔老妖的刀已经断为了两截,你拿的是哪一段?”
  信小星道:“那里只有前半截,没有带刀柄的那半截。”
  老尼姑长叹一声说道:“这就是缘,是魔缘,是魔刀在选择自己新的主人。我看你的人品,你的这一半魔刀选择了正义的一面,除魔卫道的一面。可是,还有另一半,另一半的魔刀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呢?或许也是正义的一面,又或许..........”
  信小星惊讶道:“你是说我拿到了魔刀,并不是我找到了它,而是魔刀选择了我,它找到了我?”
  老尼姑说道:“是的,每个人都会死,没有长生不老的人。但是,魔刀永远都会存在,无论它断成几段,它都永远存在。魔刀拥有自己的生命,永生的生命;魔刀拥有自己的思想,和人一样的思想。”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究竟是刀?还是人?
  又或许这是一把有思想的刀、有灵魂的刀。
  这把神奇的刀究竟来自哪里?
  来自天外?
  来自远古?
  来自.....................
  也许这将永远是一个谜,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辞别老尼姑之后,信小星若有所思的向山下走去。
  自己修炼魔功以来,自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刀和以前逐渐有所不同,不同在哪里?有时连自己都说不清,只是感觉到有人经常在自己的梦里和自己说话,而且是同一个人,每天晚上都是同一个人,无法分清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子?自己和这个人说了什么?第二天又想不起来。
  信小星的心中一直很疑惑,自己选择修炼这种绝顶魔功,到底是对还是错?
  无论是对是错,都已经成为事实,事实无法改变。
  心中有魔,即为魔;心中有佛,即为佛。
  信小星心中深深的牢记着老尼姑的话,这也是自己心中所想。
  自己一定会善用魔刀,做一些有利于江湖,无愧于自己良心的事。
  自己决不能让魔刀对自己的选择后悔,自己也绝不能让自己后悔。
  路过桃花潭,信小星看着瀑布后面,被烧的焦黑的山洞洞口,这里已经不再有杀气,也不会再有怨气,这里已经化为灰烬。
  但是,这里成千上万颗骷髅头骨证明了江湖的杀戮永无止境,江湖的仇恨永无休止。
  离魂钩没有错,错的是拿钩的人。
  正如老尼姑所言,这世上确实没有真正的天下第一,有的只是一时的各领风骚,任你武功再高,也难保不会死在别人的刀剑之下。
  为什么有人会选择急流勇退?
  为什么有人会选择退隐江湖?
  为什么有人会选择避世仙岛?
  这可能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夺命离魂钩的钩谱再现江湖,虽然只有一招,但是,它足以引起江湖的又一场你争我夺的厮杀。
  桃花杀手的事情还没有具体的线索,红雨会更是深藏不漏,而现在新的腥风血雨已经悄然而至。
  信小星看着潺潺而流的溪水,好像在逐渐变着颜色,逐渐变成了红红的颜色,血红的颜色,好似变成了鲜血汇集的河流。
  敬请期待第七章。
  沧桑三叔
  2017年12月16日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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