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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樟树下的味道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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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送人礼物,会比收到礼物更加快乐与满足。
  即使我看不到,我也希望小雨能有更多的笑颜。
  从那以后,我隔一阵子就会找林秋儿周末去逛街,让她选些这个年纪的女孩会喜欢的东西。
  饰品、文具、玩偶、mp3、双肩包、文学杂志、零食等等,凡是林秋儿喜欢的,我都会买给她,感谢她帮我参考可以送小雨的礼物。
  回过头我会再买一份,匿名寄给小雨。每次都会附上一张小信纸,写些温暖的诗词,署名“一阵风”。
  不知不觉间,林秋儿穿的、用的、看的,甚至身上的发卡竟然都是我买的。
  我自己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班里已经传开了我们早恋的绯闻。
  可能是我太迟钝,认为自己并不喜欢林秋儿,这只是谢礼罢了。
  然而班主任章老头还是把我和林秋儿严肃地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们专心读书,早恋危害大云云。林秋儿回到座位上闷头就是哭,而我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从那以后,我也不好意思再叫林秋儿出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日子不知不觉间,高一即将结束,我们都面临文理分班的选择。
  父亲让我选文科,他说:文科轻松一些,你把英语学好,然后周末去学日语。我日本客户那边有认识语言学习校长的,你高三毕业就去日本考大学吧,日本的名校可比中国的好考多了,再说名声也响亮。以后日本客户那边你也可以多沟通,好接我的班。
  我没多说什么,遵从了父亲的建议。
  没想到林秋儿知道我选了文科后,向来理科很好的她也选了文科,还悄悄告诉我,希望和我分在一个班。
  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却又不愿意多想。
  高一暑假,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培训机构学日语和英语,也从老猫那得知,小雨中考考得不错,考进了区重点。当时的我相信,我和她的未来都会越来越好,等到她成年(满1岁),我会找一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亲口告诉她,我就是一阵风。然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做她的守护者。
  一切都变得平和而倏忽。
  我对未来充满信心,我心中有向往的人,那是我学生生涯中最幸福的阶段。
  然而暑假每次去图书馆,我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小雨的身影出现在那个熟悉的角落,这难免让我怅然若失。于是这又促使我做了一件卑劣的事。
  我在电脑城买了一个昂贵的微型红外线摄像头,趁着没人的时候,装到了小雨家门口一个隐蔽的墙垣,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平日里,摄像头会录下一天的影像保存在我的电脑中,我会剪取有小雨出现的画面,小心翼翼地存放在手机中,时不时拿出来观看,满足我见不到她的失落。
  林秋儿常常在QQ上找我,但我并没有多少回应,我想我肯定是让她误会了,这是我的不对,我不能一错再错。
  在我的印象中,高一结束后,时间忽然像加速一般,过得非常快,整个高二我都没什么实感就一下又到了暑假。高二我和林秋儿没有分在一个班,我想可能是老师们为了防止我们早恋。一开始她常常会来找我,问我借个书或者讨论一些有的没的的题目,我总是有些局促,保持着疏远的距离,渐渐的,她也就很少来找我了。
  小雨去上了高中,即便周末也鲜少再出现在摄像头里,我倒是看到了无数次她父亲醉醺醺地在家门口骂骂咧咧,甚至有一次追着小雨母亲打的画面。这样的家,想必小雨也不想回去吧。
  高二暑假,我考完了日本语能力测试,感觉考得还不错,就去找老猫玩,顺便也想能见见小雨。
  没想到老猫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小雨的爸爸死了。
  说是前些日子台风天,小雨爸爸喝多了在涨水的河边走,一不小心掉进去,淹死了。第二天才在下游找到尸体,都泡浮肿了。
  不知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老猫长长抽了一口烟,吐着雾气。
  我的心情也很复杂,却又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回到家后,我忽然想起有一段时间没有看摄像头自动保存的录像了,该整理删除一下了。就在我整理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小雨父亲出事那晚的真相。
  画面虽然不太清晰,不过可以清楚看到晚上10点左右,小雨父亲左摇右晃地进了家门,十多分钟后,他揪着小雨的头发出门,拳打脚踢,很是用力。很快小雨的母亲也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整个人都在颤抖。
  狂风暴雨之下,小雨父亲整个人都狰狞了,使劲把小雨整个人拖到河边,作势要把她扔下河。看得我整颗心都揪紧了。而小雨母亲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地磕头。田野之上,忽然电闪雷鸣。小雨父亲看着闪电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他一脸吃痛地放开了手,踉跄后退了两步,在河岸边眼看站不稳,小雨瞅准了时机,猛地一脚蹿在了他的肚子上,终于因为重心不稳摔进了河里,伴随着上涨的水势一下子被冲走了。
  剩下母女二人在岸边抱成一团,依偎着在哭泣的样子。。
  我脑子一片空白,呆坐在电脑前久久愣不过神。
  思忖良久,终于还是默默把视频都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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