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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终黎君已经离开了是吧?”
一名英气逼人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侧过身子对着一旁一名身穿长袍戴着兜帽的人询问着。
那人缓缓抬起头,兜帽将他的整个脸都埋藏在黑暗的阴影里,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大声地吼叫了起来:“撤退,快撤退!”
“哼,终黎君都不在西南州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是......”
那名英武男子正准备吹嘘着自己过去战绩有多熬人,可是下一秒便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扣住了嘴,缓缓地被拎了起来。
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此刻竟然在他跨下的高头大马的马首之上,紧紧扣住了他的嘴鼻缓缓地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他涨红了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呆滞的独眼少年,支支吾吾地似要说些什么,可是那个少年扣得太紧只能发出简单的声响。
“什么人?还不快把我们的首领放下来。”
他身后有各族各部所组成的一支不过百来号人的部队起初或许是因为少年来得太突然,一时间没有晃过神来,待到他们惊醒之时却发现自己的首领已被这个少年像是拎着一只鸡崽子一样攥在手里。
“放下?”少年斜着头用那吐露着迷茫眼神的左眼望向那队士兵淡淡发问。
“还不快松手。”一名北州士兵提着手上弯刀,一跃而起瞄准了少年领着自己首领的手挥刀而下。
少年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上他,仅仅只是攥着那柄长刀的左手手腕微微一扭,长刀的刀柄在敲击到腹部的瞬间,那名北州士兵便口吐鲜血整个人栽入地面,一动也无法动,只能捂着自己的腹部痛苦的喘息着。
“放下?”望着那些错愕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士兵,他似乎有些不满,皱起了眉头,冷漠地重复了一边那句“放下?”
没有回答他,那些士兵只是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身子惊恐地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放下?”
他的语气似是有些愤怒,将手中被拎着的士兵首领随意地向着身后一甩,只见那名首领宛若一支离弦之箭一般整个人以一种超乎常人所理解的速度向着他身后飞了出去,而最令人惊恐地是他整个动作看起来都是这么的绵软无力。
“放下?”
“撤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逃!”
他再度发问,可是他还没有说完,一旁那名头戴兜帽的男人便声嘶力竭地狂吼了起来,声音远远地盖过了少年的声音。
他攥紧了手中握着的那把长刀,仰着头瞪圆了那只左眼一字一句语气阴沉地说出了那两个字:“杀!掉!”
“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帝国怎么会任命那样的少年为少将呢?”年轻的士兵不解地对着一旁肃然而立的老兵发问着。
“因为他的名字叫做司徒归。”
老兵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年轻的士兵回过头去尚且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就看见身侧的所有包括领兵的士官都纷纷跪拜了下来。
“参见郭副将。”
望着那一身黑底金甲,年轻的士兵怔怔地矗立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若非一旁老兵拉了拉他的衣角他甚至不会反应过来跟着身旁的所有人一样单膝跪拜下来。
郭圻低下头望着那名年轻的新兵笑了笑问道:“新来的士兵?”
“是......是的......”似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冒犯了这名大虞帝军之中的风云人物年轻的士兵有些后怕,声音不由得颤抖起了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郭圻却是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难怪不知道他。”说着郭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问道,“那知不知道帝国军队之中有一位嗜血好杀的鬼将军?”
“知道,据......据说,那是一位实力仅次......于少帅的将军......”纵使郭圻以用行动表明了不会怪罪于他,可是他内心依旧惶恐着。
“那小鬼就是那位鬼将军。看起来不像吧?”
“轰”
郭圻这才说完,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整个城墙都颤抖了起来。
包括郭圻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错愕地拿起手中的武器扒到城墙边沿向着外城墙望去。
一个人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知是从何处被一股怎样可怕的力道甩了过来深深现在城墙里,若非四肢还露在城墙外面,没有人能够辨别出那是一个人来。
“小鬼出去多久了?”
正当所有都为这股力量感到惊恐的时候,郭圻不由得面露慌张对着身旁驻防士官厉声问道。
“一刻不到。”士官被这般发问立马缓过神来坦坦回应道。
“备马!”
郭圻带着一支终黎卫小队,快马加鞭地冲出了西南州驻防军的城墙,顺着被扔过来那人的方向快速前行着,他神色慌忙一个劲儿地挥舞着辫子匆匆前行着。行了十余里,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他身侧的终黎卫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你们要干吗?找死吗?”郭圻似察觉了一般,扭过头厉声呵斥了起来,“把你们的杀气都收一收,不要惊吓到他。”
“郭副将,属下不明白少帅为什么要豢养这样一个怪物在身边?”一名终黎卫士兵大喘着粗气惊恐地问道。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豢养?你们都把他当成什么了?”
阴雨骤然而止,浓云渐渐消散,西边的天空逐渐被西下的落日的余晖所渲染成了一片红色,一抹深色逐渐吞噬着整个天空,就像是正迫不及待地驱散着那轮渐渐掩于西边的红日。
红色的光辉的映照下,他的长发一点一点恢复到了最初的乌黑。他呆呆站立在尸横遍野的平地上,迷茫地望着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他的脸庞,衣物,可他的脸却是那样呆滞着,就像是他更本就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一样,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蹲下了身子,蜷曲着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呆呆地望着面前一具早已经失去了温度僵硬着的尸体,一语不发,像是一个正等着、父母将他接回家中的孩子一般,安静地,蹲着,等着。
望着这样一幅可怕的景象,就连身经百战的终黎卫都不禁伫立原地不敢上前。
“你们不必跟着了。”郭圻说完眼中带着一丝怜悯,跨下马来,朝着少年走去,一边走一边将身后黑色的披风接下。
他缓缓将披风盖在少年的肩膀上,然后将他抱起:“睡吧,我们回家。”
熟悉的体香,深深刺激着少年,他安静地在郭圻怀里闭上了眼。兴许是早已经熟悉了这个味道,又或者是太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很快他的呼吸便安详了起来,宛若一只小猫亲昵地将头缩到郭圻怀中。
望着他平静带着鲜血的脸颊,郭圻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才不是什么被豢养起来的怪物。他只不过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