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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身边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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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份的美丽岛酷暑难耐。美丽岛地处温带和热带之交界,以岛中南北走向的日月山脉主峰——玉峰为界。虽然北部地处温带,但是8月底的台叶市仍然是气温32/39摄氏度左右的高温。台叶市作为美丽岛最繁华的城市,即使是这接近40摄氏度的高温依旧不能阻止商业街上的茫茫人潮,各大商家也抓住机会,空调大开吸引顾客,哪怕只是进来纳凉。“叽叽叽叽叽叽!叽~......”蝉藏在苍翠的树上拼命地叫着,以此躲避释放着死亡射线的太阳。走近台叶公寓,这里被空调外机的噪音和蝉鸣那聒噪而单调的合奏所霸占。
  森英的住所此时也是冷气满屋,平时为了省电,他不会开冷气,反正衣服一脱,西瓜一开——耐热。现在不同了,有一位异性在这里就无法施展“才华”。客厅只有电视机的声音,电视机上播放着一部生活剧,还发布了橙色台风警报。小剑盘坐在沙发上认真地从电视机上接收着一切信息,森英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不知是在看电视还是在看人。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女孩: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身体前倾,伸颈盯着荧幕,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会错过什么,专注时的霁蓝色眼睛中充满着好奇。森英在小剑身上没有感觉出有哪里能符合她这身衣服的气质,这样的一个神秘女孩就要暂时住在他家里,这到底是福还是祸?森英看着想着就定住了。小剑感受到了目光扭过头来看,她歪着头,看了下自己又看了下他,一脸疑惑,好像是在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森英反应过来急忙把头扭过去,气氛更尴尬了。
  又过了一会,小剑打破了气氛第一个发话:“请问,你为什么没有女人缘呢?”森英心里听到这话突然不是个滋味。想不到会从这样的女生嘴里第一句说出的是这么让人五味杂陈的话。他看着小剑,只看到小剑瞪大着眼睛歪着头,作一脸的好奇和期待的样子。
  “我...我还是个大学生。”森英吞吞吐吐吐出了这几个字。
  小剑马上追问道:“可是电视里面的那些大学男生好像很有女人缘的样子诶。”
  森英叹了口气:“这因人而异。”心想:你是不是上天派来气我的。
  小剑疑惑地噘起了嘴。
  “好了!有完没完!看你的电视!”森英有点不耐烦。小剑迅速地缩回了头,乖巧地双手放在膝盖上正坐继续看电视,只是表情没刚才这么开心了。森英感觉自己好像过度教育了一个幼儿园小孩子。森英越发有些不忍心了,他站起来,也招呼小剑站起来,两人站在一起比对了一下:虽然小剑身高只是到了他的耳朵边,但是身体却是相似的瘦弱。小剑摇了摇头没有理解。森英从房间里拿出了自己的储蓄,里面只有寥寥无几的硬币,小剑还是没能理解。森英再把电视调到了娱乐台,指着一个帅气的男明星,再指了指自己,小剑仍然是托着腮没有理解。或许,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吧。森英不自禁地摸了摸小剑的头,小剑十分享受。森英感觉哪里不对劲:怎麽突然就摸头摸上去了?!他赶快把手伸回去,又尴尬了起来。他终于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至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个在和空气尴尬啊。
  “嗯?电视机怎麽黑啦?”小剑指着电视机问道。森英也感觉到空调的好像风不出来了。跳闸了?他第一件事就想到这个。他检查了电箱,应该是客厅保险丝熔断了,然后拿出了保险丝的存放盒,又放了下去,因为不用打开的能感觉到里面是空空如也。“啧。”森英挠了挠头,他想到了件事,然后让小剑把身上的标识全部都卸下一起出门去了。
  “你还没有身份证吧。”森英在前面走,小剑在后面跟着。
  “有啊。”小剑抬起了自己的手表。
  “啊!不是那个啦!我们的身份证。卡片质的。我现在带你去见我一个朋友,他能帮你解决。”森英发现他自己开始习惯了小剑的“无知”。小剑对这个新东西倍感兴趣,紧紧贴着森英生怕走错。
  森英习惯性的路过车棚,只见一辆极为眼熟的黑色摩托停靠在车棚的阴落下。这就是他的BMR80OFFRR,该OFFRR系列最早是从一对工程师搭档手里拼装出来的,随后从道路测试一直杀入越野比赛,从此反响剧烈,20年过去了,该系列依旧是摩托中的王者。身上巨大的输出50匹马力的797.5CC水平对置二缸发动机是她的强劲心脏,而车上的“安全套件”(灯、车速表、后视镜、喇叭、车牌和消音器)告诉人们她已经不再是赛车女王了。森英越想越恐怖:这辆车就是当时在台叶山上和另一款R100OFFRR赛车时发生事故的那辆,这辆重达186KG的摩托加上自己足足246KG,如果是被小剑一块扛回来的,那她的力气得有多大。他背后一阵冷汗。他自己安慰道:这一定魔法,嗯,一定是魔法。令人唏嘘的是:无论是什么东西,无论当年有多么风光,只要稍有不慎,或许也只能躺在这里了罢。他检查了一下——车身破碎,车架扭曲,油箱破裂,引擎也不在原来的位子了,一面满是刮痕。森英心疼地蹲下抚摸着依靠在墻边的摩托,心里十分难受和自责。小剑在一旁小跑过来,伸出手摸了摸森英的头,露出了自己招牌笑容。森英笑了笑,站起来收拾心情。他拔下还在车子上的钥匙,继续带着小剑前往目的地。
  做了一路的坐公交车,两人来到了城东北的西门区。这里从以前就是一个重要的休闲商业圈,虽然其中有不少灰黑色产业。森英走到一家通讯维修店旁,用起了那里的投币电话,但没有投币,然后从维修店来了一个人就把他招呼进去了。他再和那个人交流了一番,最后他也允许了小剑的进入。招待者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叔,他面露凶相,眉毛一直下斜到内眼角,像一把大弯刀,穿着短袖的他手臂上纹着未开屏的孔雀反而不让人觉得好看。可能是因为小剑之前遭遇过佐仓暴力团,所以现在她对这样的人总是会提高些警惕。
  大叔指了指小剑向森英问道:“就这个人?她真的不是条子?”开启战斗状态的小剑双眼宛如一只盘旋空中的老鹰,即使是身材宽度超过森英两倍的大汉也被盯得发毛,就好像是被一个老练的执法者盯上了,他再仔细观察发现:小剑虽然体格不怎么样,但是脚步稳重行如风,昂首挺胸站如松,很明显有过专业训练,起码“练过”。
  “小剑,没事的,B叔不是坏人。”森英安慰道。小剑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微笑着向大叔鞠躬问候。招待者选择了信任。然后在一系列填表、拍照、打印、处理、封卡之后,一张上面写着廖龄瑞名字的身份证发到了小剑手上。拿到身份证的小剑好奇又激动地翻来翻去看来看去。看到这个场景的大叔戏谑道:“想不到你小子比我有出息,从哪骗来这么正的傻丫头?”森英给他竖了个国际通用手势表明立场,他拿走了大叔的一盒保险丝快步走出了这里,小剑反应过来马上跟了过去,走到一半停下来转过身,向大叔鞠躬感谢道别,再小跑跟上了森英。。
  经过了刚才的折腾,现在已经是下午13点左右了,气温愈发毒辣。森英站在公车站台上已经大汗淋漓,而一边的小剑静静地站着也是微微出着汗,只是身上的香气变得更加浓郁。他们坐上公车,森英刻意让小剑坐靠窗,他坐过道。车子逐渐靠近西门区中心,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小剑身体的香气也不断勾引着不少人的鼻子,一时间只要能转的头的人都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坐在靠窗。森英的尴尬症又犯了,他坚持到目的站,赶快带着小剑下车。
  回到家,森英更换了保险丝赶紧洗了个澡。他现在关上门隔绝了小剑的气息,在泡澡中逐渐放松。浴室原本霉臭的味道已经在他昏睡的三天内消失殆尽。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奇怪,仅仅是过了半天,就被这样的一个女孩知道得彻头彻尾,以前的他明明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介入生活的,甚至是对自己仅有的妹妹。而为了帮她取得一张身份证,就暴露了自己涉足黑道的可能,这对于一名“不登录成员”(没有任何记录,行动只叫外号且不代表组织,不接受组织帮助的成员)来讲是十分危险的行为。他转念又想:也许,也只有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会暴露出来吧,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么?能把自己和摩托一块扛回来的她,在刚才瞬间撂倒B叔不在话下,何况真正的卧底也不会如此大摇大摆地对一个老混混摆露那样的敌视神情,这一点都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倘若真的是卧底,那也输得心甘情愿了。话说她到底是怎么把摩托和我自己扛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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