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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九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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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宽大,两人同乘一辆,并不显得拥挤,还有宽松之余。赵彦是第一次乘坐这古代的交通工具,颇为好奇。上了马车听闻脚下车轮碾压地面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赵彦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历史的滚滚车轮沿着大道不停前行。”马车右角,堆有竹简、书籍,车壁挂有长剑。赵彦看着硕高的书籍和精美的长剑,暗暗感叹。陈寿评价“畴,好读书,喜练剑。”果然不错。
  赵彦掀开帘角,透过窗口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象,忍不住感叹。“世道无常,朝廷慵懒,帝王宦官竟卖官鬻爵,大肆收敛钱财,这遭殃的最后还是百姓呀!”
  “何尝不是,朝廷昏庸无道,宦官把政,使得朝纲混乱,民间疾苦,百姓流离,如此下去,天下将大乱。”田畴愤愤然说道。
  “望天下有才之士,拨乱反正,重整朝纲,还我等一个天下太平!”赵彦故作激昂,高声呼道。
  田畴却低头叹息:“赵兄你可曾听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汉疲弊,宦官当政,人人自危不暇,何来匡扶正义?”
  “田兄所言非虚,但未面面俱到,朝中依然有中流砥柱,只是明主不显,时机不到,如若时机成熟,鹿死谁手尤为可知。”赵彦反驳道。随即赵彦摆手道:“罢了罢了,朝纲之事离你我甚远,一切皆有定数,我等只能近观其变。”
  田畴点点头:“赵兄所言甚是!”
  一路无话,随着马车的颠簸,赵彦来到了田府。
  田家是无终县内名望大族,虽无穹宇楼阁,但也是青砖灰瓦,仆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田畴、赵彦二人下了马车,进去内堂,天井之内,有梅树若干,赵彦暗自点头,“喜欢梅花之人,必是忠贞。”
  大厅之上有一约莫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手持书卷,正在摇头晃脑的读者,读到兴起之时,时不时捋捋胡须或者点头微笑。见田畴回来,才放下书卷,高兴的说道:“宝儿(田畴乳名)回来了,这次踏青可有收获?你身边这位公子是?”
  赵彦、田畴先行一礼,田畴随后说道:“父亲,宝儿此次踏青最大的收获便是交到了身边这位有识之士。”随即向自己的父亲田炳介绍起了赵彦。
  田炳听闻之后,猝然起身,打量起赵彦,疑惑万分:“吾闻儿言,你出口成章,对朝廷动向也明确万分,想必是名门望族出身,怎弄的如此狼狈?”古人重礼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见到赵彦短发模样,自然好奇。
  赵彦微行一礼:“我本是豫州汝南郡人,因当地叛乱,随父母前往幽州拜访亲朋,然而在幽州境界遭遇水贼,弄翻了扁舟,慌乱逃跑之际,与家中失散,后又遇大火,燎发着身,好在被人所救,捡的性命,后来我托人多方打听,得知父母已经惨死水贼刀下。家中就我独子,久久未归,家中财产已被其他士族瓜分,现如今无家可归,只得四海为家。”说道这里赵彦泪流不止,见者无不恸然流涕。
  田畴摸了摸眼角泪水,哽咽的说道:“赵兄请节哀顺便。”
  田炳亦是安慰道:“既然你同吾儿相交甚好,又无去处,便留在田府,我观你年龄该是二八年华,不如你叫我声叔父可否?”
  赵彦欣然答应,跪拜受礼:“叔父大人,请受赵彦一拜。”
  田炳连忙起身,扶起赵彦,唤来仆人:“今晚设宴,款待侄儿。”
  一切尘埃落定,赵彦用了个蹩脚的故事,精湛的演技换来了新的身份,只不过在赵彦心中依旧愧意满满,拿自己父母的死做故事,想必无论是谁心情都不会好受吧?
  自从赵彦拜田炳为叔父之后,田畴和赵彦的关系也更为亲近。赵彦年长田畴五岁,自然为兄长。
  兄弟二人经常形影不离,谈论天下之事,赵彦有时候听着田畴的一番言语,心中是又惶恐又吃惊,用现代的话来说田畴绝对是个天才,自己是靠了两千多年的知识才能和他谈古论今,如果真的生在同一个时代,赵彦绝对是只能仰望他的节奏。赵彦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如果想要成就大事,田畴一定要搞过来。TMD我要做个高级人贩子。”想到这里赵彦忍不住笑出了声。
  田畴疑惑的望着赵彦,问道:“兄长可是有什么喜事?”
  赵彦一脸尴尬,急忙摆手转移话题:“没有没有,叔父不是吩咐我们去粮仓清点货物吗?我观时辰将至,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一提粮仓之事,田畴也就不会深究刚才赵彦为何傻笑了。
  来到粮仓,忙碌异常,只因今日是冀州王姓商人收购粮食,粮仓一角有数十个账房先生在记账。而田炳正在一旁指挥工人搬粮。田畴赵彦二人连忙走进,齐声说道:“父亲、叔父。”
  田炳听闻后,叫来管家,吩咐他在此看守,随后才回话介绍道:“冀州今年干旱,近乎颗粒无收,行商之人都来幽州买粮。所购数目巨大,账目繁琐,我又无闲暇之余,再加上天气阴沉,目测不久大雨将至,特请你们前来,协助对账。”
  二人欣然答应。
  冀州此次在田府购粮,近乎万旦,陈粮千钱一斛,新粮两千一斛(一斛大约60斤),古代没有称,所以只能以计量单位计算,较之现在,算起来颇为麻烦。另说古代算数没有现代发达,虽有九章算术,但尚未普及,很多人算数极差,方法笨拙,且容易出现纰漏错误。
  计数完毕后,共一百七十斛,旧粮一百斛,新粮七十斛。
  十几人低头结算,赵彦颇为自信,这就是小学的算术题嘛,十分简单。
  一百七十乘以一千加七十乘以七十乘以二千,结果是三十一万钱!
  赵彦向田炳说出所得数目,引起其他账房先生一阵错愕,因为他们连十分之一的量都没有计算完,田炳更是错愕,将信将疑的问道:“侄儿可不要算错了,这可是有关我们的颜面!”
  赵彦气若神闲的回答道:“叔父放心,绝无纰漏。”
  田炳还是有些疑虑,独自踌躇万分,这时赵彦开口道:“叔父,这件事毕竟兹事体大,关乎我们的颜面,不如等他们算出来,与我验证,方才周全。”
  “好,那就依照侄儿所言。”田炳顺坡下驴。
  近一刻钟,田畴已然计算完毕,兴高采烈的说道:“父亲。兄长计算属实,无任何纰漏,共三十一万钱。”
  田炳轻咦一声,自己儿子的能力做父亲的当然了如指掌,虽然不敢自诩神童,但也属于佼佼者,赵彦居然比自己的儿子快了一刻钟不止,可想而知赵彦的算数是有多么的精湛!
  又一刻钟过去,账房先生们也计算完毕,核对无误后,田炳方才开口问道:“侄儿,你算数如此精妙,可是学过九章算术?”
  赵彦点了点头道:“早年间遇见高人,曾为此讨教过。”
  田炳恍然大悟:“难怪!难怪!”。
  账房先生听到九章算术,个个眼神狂热的盯着赵彦,要知道这九章算术就像最高级的武林秘籍一样,一旦学会将无所不能,天下舍我其谁,每个账房先生都渴望拥有一本九章算术,然而这九章算术只是在最高级的士族之中流传,民间连影子都见不到,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个只有二八年华的短发怪异小子身上听到,要不是人多,这些账房先生恨不得马上拜师,讨教九章算术。
  田畴也是吃惊万分,没想到这个兄长居然连九章算术都知晓,其以前的身世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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