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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笙有点呆，任凭他想破了脑壳，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百幕陆儿也有点心疼，这把匕首陪伴了她许久。
但当她看到姜笙的时候，两个人，两道意志，彼此凝视，大概她从不曾想到匕首里面竟然还有人！
“我自由了。”
姜笙长呼一口气，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你在匕首里面？”
百幕陆儿感觉头有点晕，匕首里面竟然有人，她可是贴身带在身上十多年呀！
“是的，多谢你救我出来，你不知道，我在里面窝了十八年！”
姜笙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但是这时候，一句话能说这么长，很能说明他此刻的心情。
整整十八年啊，从行船到深海，又在女娲宫，又挂在她腰上，这十八年，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窝着，这等遭遇，有生之年，决不想再来第二次！
“你，你去死吧！”
百幕陆儿本来气急，正好两件事赶到一起，激怒之下，飞起一脚，像踢皮球一样把姜笙踢到了千里之外。
还好，她心存善良。
用了一股巧力，当姜笙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边有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三个字，回收站！
这善良的女娲啊，就算生气也不舍得伤害别人。
他朝南边微微合手，默念道：大恩不言谢！
“看什么看，傻不拉几！”
“在不进来，你就等着被风吹散吧！”
里面的人，脾气很急。
再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恍然隔世。
他走进回收站，里面还是那位大咧的女子，阿美，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一眼，没看到简笺，想起来还欠她两百块，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上。
“新来的，到这里！”
“放松！”
阿美抬起头，递给他表格，道：“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当人类的身体强化到一定程度，每个人的记忆都出奇的好，那么多年前的人，亏她还记得。
姜笙老实回答道：“我这是第二次来。”
“喔，这么不小心，去哪里坏了身子，要我说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不好吗？”
姜笙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大略也知道，她只是习惯性自语而已。
“要多少级？”
这是个问题，姜笙已经知道程序。
“我贷款，十级吧。”
他没有钱，又不是第一次来，再没有获得初生福利的机会。
想要重新获得身体，只有自己花钱，既然没有钱，那就只能贷款。
回收站最高权限是一百级，他没敢要这么高，怕还不起，对于无法偿还债务的人，只有一个出路，就是被送去做星际搬运工，有死无生的职业，一辈子都不得解脱。
“十万，多少年还清？”
一级一万，十级就是十万。
“三年吧。”
“三年，加上利息，一共十三万，每个月需还贷款3611，这是单子你填好。”
“嗯。”
姜笙结果贷款单，细细填好，一级一万，利息有点高，十个点。
他把手贴在光幕上。
一道契合意志的身体很快被打印出来。
这一次不需要阿美提醒，他直接飘过去，自然而然的进入脑域。
熟悉的疼痛感觉迎面而至，令人亲切。
从回收站出来，迎面的阳光略微刺眼。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爽，忽然觉得，BS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先找个地方安身。
想起原来的宅子，也不知道这许多年过去还在不在。
他立刻起身，大步快走，毕竟不想日落之前还流落街头。
老赵家祖宅，在江边龟山头。
等他赶到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破败，十八年过去，如果里面没有住人，只怕大门都生锈了，可是现在连门口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门前的大树和树下的四季青也被剪的整整齐齐。
他有点迟疑，不确定这还算不算自己的窝。
他立刻搜索脑域，只得到这样一条规定。
房屋原主人三年不归，房产收归当地政府所有。
他已经十八年没回，毫无疑问，这房子已经换了主人。
可却没说，万一原主人回来了会怎样？
找了找，竟然真有这样的案例。
结论就是，谁拳头大谁有理。
按照强者原则，如果他进了门，比屋里的人厉害，那么他就可以把里面的人赶走，重新获得房屋的所有权，如果失败，不好意思，有多远走多远。
当然，他的身份必须是房屋的原主人，否则不适用这一条，无缘无故闯进别人家里，属于入室行凶。
他就在门口站着，有点苦恼，进或不进令人为难。
他甚至都有点不确定自己算不算这房子的主人，毕竟赵焰才是。
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已经让他吃够苦头。
上一次被认成赵焰，判去百幕深海，九死一生，侥幸活着回来。
而这一次如果被认定为本体，确认不是赵焰而是姜笙，那就属于入室行凶，不管斗不斗得过里面的那位，他都没有好下场。
他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样子，更加不确定起来。
十八年前，他的意志仅比赵焰强一分，可是现在的意志力已是一万倍于那时，所以，模样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几乎看不出来赵焰的影子。
这世上可没有鉴别意志的机器，如果有，也只能认定他是姜笙，而不是这房屋的原主人赵焰。
吃一堑，长一智。
撤吧，总不能在这一个地方倒下两次。
他正要走，院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人，站在门口，双手抱拳，用审视的目光瞄着他，大概在说，小子，你想干嘛？
本来已经退后一步的脚又收了回来，这个人，他认识，就是那天亲手抓走他，并且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他是凶手赵焰的治安管理员晏鹰！
好家伙，怎么是他？
不会是为了这个房子，才那样把人弄去死地吧？
姜笙难免怀疑，意志探入院内，里面竟然还有一位熟人，说实话他的熟人不多，里面那位刚好他认识，简笺，那个善良的给了他两百块的姑娘。
她正在晒被子，慵懒的模样，像是刚睡醒，曾经脸上的青涩和彷徨，都已经消失不见。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姜笙笑着招手，他的火气已然消失，这就回头，要离开这里。
一个有怨，一个有恩，恩怨两消，再见不见。
“想走，该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可有时候，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