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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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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风躺在床上,心里惴惴不安,林战去了有一阵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被……,一时间洛风想了很多种结果,甚至几次想要出去看看,可是都被雪儿给拦住了,雪儿说;“风哥哥,你要相信我爹,镇子里面除了镇主,我爹是最厉害的”!
  在雪儿的阻拦和说服下,洛风强迫自己安静下来,索性在床上盘膝而坐,运转真气,加快伤情的好转。
  嘭嘭嘭!敲门声有些急促!
  “咳咳…,谁啊”?沙哑而又虚弱的声音问道。
  “童大哥,是我啊!我是小战!”
  林战直接推门而进,一是不放心家里,二是知道洛童没办法下床来开门,索性就直接进门。
  进门后看到躺在小木床上的洛童,林战心里一颤,虽然每隔一段时间林战都会来这里探望洛童,每当看到洛童那苍老的面孔,干枯的身体,一股辛酸涌上心头,依稀记得当年那个气宇轩昂,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可是现在连一丝影子都看不到!
  林战走到床前抓着洛童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童大哥”!
  林战仿佛有着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这一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每次来探望,洛风和雪儿都在旁边,林战一直压抑着自己,这次林战单独而来,看到洛童的样子,再也抑制不住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林战虎目含泪,洛童眼角也已经湿润,小战啊!不必如此……男儿流血不流泪!
  林战抓着洛童的手久久不放,洛童问道:“今天怎么是你自己来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知道了玉简的事”!林战长话短说。
  洛童轻叹:“该来的迟早会来,我倒是无所谓了!可是风儿还小,你们也和这件事无关”!
  “童大哥,先去我那里避一避,看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林战沉声说道。
  “缓和的余地?怕是没有了吧!”洛童虚弱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因为洛童心里清楚,在这个边荒之外的小镇,这玉简的诱惑是有多么的大!
  林战起身走到洛风的屋子,低下身子在床底摸了摸,拿出了一个箱子,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卷绿色的玉简,看似是玉,可是究竟是什么材质的林战也不知道。
  林战拿着玉简走到洛童床前,洛童盯着玉简看了一会,抬起了手,洛童的手如同干尸一般,手上的一层皮仿佛被风干了一样,洛童把手放在玉简上,轻轻地抚摸着,像是摸着什么心爱之物一样,昏黄的眼睛里充满着回忆,“月儿,你还好吗”?
  林战看在眼里,也知道他口中说的月儿是谁,甚至还见过几次,林战依然清楚地记得,那天,一个仙女降临在了这个小镇!
  自打洛风的父母到了这林家镇以来,无论镇里的少男还是少女,每天都会来这里偷偷地瞄上几眼,他们真的是郎才女貌!
  有一次林战和洛童开着玩笑:嫂子生的可真漂亮,好像不属于这尘世,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洛童一笑:“那你就当她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可是后来,洛童离开了,没过多久洛童就抱着一个孩子又回到了镇子,洛童口中的月儿没有跟着回来,或者说是再也没有回来过,从那以后洛童每天都在吐血、咳血,一天比一天苍老,修为尽失,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林战看着洛童的神情不忍打扰,可是林战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把玉简揣在怀里,“童大哥,走吧!”
  “咳咳...,那就叫你受累了”!
  林战蹲下身子,洛童把干瘪的双手搭在林战的肩膀上,显得那么的无力,林战只能用双手扣紧洛童的腿,起身,背着洛童就大步离开了。
  这一路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偷偷地跟着,可是走着走着,洛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可能是林战走的太快,有些颠簸。
  林战停了下来,“童大哥,我把你放下来歇息一下吧?”说着就蹲下身子把洛童轻轻地放了下来。
  洛童靠在树上,用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当洛童把手放下的时候,林战看到了,血!手心里全是血。
  “童大哥!”林战蹲下身子扶着洛童,
  “没事的...,习惯了,每天都这样,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风儿成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了....。
  听着洛童虚弱的声音,林战陷入了回忆,依稀记得自己当年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每天只知道修炼,不懂得地方就乱来。
  记得那一天,在树林里练拳的林战,碰巧洛童经过这里,洛童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会,说道:“这么练不对!”
  林战回头,正看到洛童对着他温和的笑着,林战犹豫了一下;“那你知道怎么练吗?如果知道我就认你做大哥!
  “呵呵,那这个大哥我当定了”。
  随后便是起身打了一套拳,林战现在还记得,那套拳打的是虎虎生风,虽然不知道拳法叫什么,可是最后一拳靠着气劲,隔空就把一块大石震得粉碎,林战感觉洛童很轻松,还没有使出全力!
  从那之后,林战就一直叫着洛童大哥,洛童指导了林战半年,这半年里只教给林战修炼的方法和技巧,并没有传授其武技,而这半年里林战的进步可谓是势如破竹,正是洛童这半年的指导,让林战在那次铁骑卫考核中取得了第一,顺利的进入了铁骑卫!
  半年后的某一天,林战来到洛童的家里,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门也没有锁,林战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因为想把进入铁骑卫这个好消息告诉洛童,还有就是想和洛童喝上几杯,感谢洛童这半年的指导。
  可是进到屋子里,发现一切摆设都很整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四个字:“小战亲启”!
  林战打开了信,信上写着:“小战,大哥走了,这半年来结交了你这个兄弟,大哥很满足了,如果在待下去可能会给这里带来灾难,我和月儿都不属于这里,大哥没有传授你武技是因为怕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望你理解!!!
  信的内容很简洁,林战看完后默默地把信揣在怀里,关上了门,心里一阵难过,连几句感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离开了,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再相见了,因为林战心里知道,洛童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的,修为高的出奇,就像是迷雾中的一座大山,永远也看不清一样,他不会属于这里的!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林战请示回到了镇子里,还可以教这些孩子修炼,争取让这些孩子能进入到铁骑卫,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林战,都能遇到洛童。
  可是有一天,林战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天色阴暗的可怕,一声声炸雷响起,仿佛是响在了耳边,大雨瓢泼而下,林战在屋子里盘膝而坐,雪儿正在昏沉的睡着,突然听见一声“小战”....
  林战双眼睁开,仔细听着,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难道是幻觉?
  就在林战又要闭眼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咳嗽音,“咳咳...,小战”,林战急忙起身,不顾外面的雨水闯了出去,院子里竟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躺在雨中,已经不省人事,林战走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洛童!
  “童大哥!林战嘶吼着把洛童和孩子抱到了屋子里,之后的三天,孩子和洛童一直都没有醒来,第四天,林战在给雪儿做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林战急忙回到屋子里,却是看到地上一片血迹,洛童醒了,可是脸色异常惨白,头发也已经灰白,一下苍老了不少。
  大哥!林战急忙上前抱住了洛童,洛童却是虚弱的一笑:“没事的,咳咳...,我活着回来了!
  林战不知道洛童经历了什么.......
  洛童在林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洛童并指如剑,在胸口“嘭”的点了一下,这声音听在林战耳中却是像打鼓一样,接二连三的嘭嘭声,洛童又在胸口缓慢的连点了数下,可是动作越来越快,洛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周身弥漫着一劲气,将林战推拒开来,这一刻,洛童仿佛所有的伤都痊愈了一样,嘭!最后一指,点在了印堂之上,此时的洛童在没有一丝苍老之气,发丝漆黑如墨,就像是当年第一次遇到一样。
  林战定定的看着,被洛童这种手段给惊住了,心想;居然比吃药好的还快!
  “小战,没事了,目前没有大碍了,洛童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大哥,你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林战问着。
  “遇到几个仇家,没事了”!洛童说的轻描淡写。
  “这是你和嫂子的孩子”?林战指着昏迷的孩子。
  ‘嗯!是!“洛童直截了当的答道。
  “这孩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怎么是青黄色的”?
  “这孩子中了毒”,我正在想办法!洛童的神色有些担忧。
  “我去找镇上的药师来看看”,林战说着就要出门,可是却被洛童一手拉了回来,“没用的,他中的是毒咒,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毒咒转移到我的身上来!”
  “我能帮上什么?”林战虽然不知道咒毒是什么,但是还是问着洛童,看看有什么地方是需要他帮忙的。
  “今晚帮我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就行,越隐秘越好!”
  “没问题”!林战痛快的说道。
  “我嫂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你嫂子去了另一个地方,过一段时间也许就回来了”!洛童的眼神里充满晦暗。
  “这是你的女儿吗”?林童看着地上的小女孩。
  “是啊!来!雪儿,叫大伯”!林战蹲下身抱起了雪儿。
  “大伯好!”雪儿娇娇弱弱的叫道。
  ‘好!大伯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丢了,没什么送给你的,等你嫁人的时候大伯在送你“,洛童温和的说着。
  “爹!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啊?雪儿转头看着林战问道”,林战看了看雪儿,“等你嫁人的时候你娘就回来了”。
  洛童看着林战一眼,并未多问。
  转眼天色就黑了下来,天空阴沉沉的,已经下起了小雨,雪儿已经睡着了,林战给雪儿盖了盖被子,这时洛童抱起了出气多进气少的孩子出门而去,林战随后也跟了上去。
  走了两个时辰,已经走到了大山里面,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居然一头野兽都没有碰到,
  “前面就到了,那里是一大片空地,”林战指着前边。
  洛童早已看到那片空地,这片空地足够用了,这里荒芜人烟,倒也少了一些麻烦。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再往前走了,如果万一有什么人来这里,一定要拦住他们,我不能被打扰”,洛童看着那片空地说道。
  林战的身上已经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大哥,放心吧!除非我死,不然谁也过不去”!
  奇怪的是,洛童的身上居然一点都没有湿,就连怀里的孩子也是如此!
  洛童抱着孩子径直向空地走去,林战握紧了手里的长刀,随时准备以命相搏。
  走到了空地的中心,洛童轻轻地把孩子放在了地上,抬头望着天上,一袭白衣,滴雨不沾,可是这时却是气劲散开,让雨水拍打在脸上,仿佛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林战看到他的护体真气倒是没有大惊小怪,因为早已经知道洛童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武者。
  雨水拍打在洛童英俊的脸上,洛童双眼陡然睁开,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一声长啸!
  “啊”!......
  就连那滚滚的雷声都被压了下来,林战感觉双耳都有些听不见了,胸口更是震得有些发闷。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是让林战目瞪口呆,颠覆了林战在武学上的一切认知。
  只见洛童双臂一振,周身冲出一股金色的灵气,迅猛的冲向高天,让这片天空变的金华闪烁,雷电仿佛被激怒了,一道道的劈向洛童,四周的大地被雷电劈的全是深坑,这片空地狂暴了,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雷电愈加的密集与狂暴,林战已经看不清洛童的身影了。
  轰!一声巨响,声震百里,一道水桶粗的闪电,像是一道光束一般,直奔洛童而去,林战闭上双眼捂着双耳,险些失聪。
  洛童衣衫飞舞,发丝飞扬,双眼像是有星辰划过,喝!一声大喝,洛童右臂的衣衫爆碎,洛童右手臂肌肉虬结,上面有一道虚影在游动,像是一道刺青在手臂上活过来一般。
  金色的灵气从洛童的右臂狂涌而出,嗷...吼...,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响起,一条金龙从洛童的右臂飞出,从一道虚影变的真实,几米,变成十几米,最后一条几十米长的金龙在高天之上飞舞翻腾,蛇身,鹰爪,鹿角,与那真龙一般无二,头角狰狞,龙鳞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龙爪若隐若现,散发着寒光,隐约透发着一股杀伐之气。
  金龙在空中盘旋,吼...,金龙对着那水桶粗的闪电一声咆哮,竟是逆空而上,主动迎击那道光束。
  “轰”的一声,金龙居然和闪电对撞在了一起,滋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雷光肆虐,周围腰身粗的大树拦腰截断,碎石更是四处飞溅,一击过后,金龙颜色有些暗淡,不像之前那么的金光闪烁。
  此时在地上的孩子已经漂浮在空中,洛童对着孩子的身上急速拍打,周围居然有星辰浮现,还有日月影迹,无尽星辰与日月在围着他们父子急速旋转。
  越转越快,洛童拍打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漫天都是掌影,全部拍打在孩子的身上,渐渐的孩子身上飘出了一缕缕灰黄色的雾霭,慢慢的凝聚成一团,看着像是灰色的烟,又像是黄色的水。
  轰!毫无准备,那雷电未曾消失,又向着洛童力劈而下,好像一定要让洛童灰飞烟灭一样,金龙一直在洛童上空盘旋,一直在盯着天空,仿佛有灵一样。
  金龙看到雷电劈来,腾空而上,这次金龙更是直接缠在了那光束上,张开龙口在撕咬着雷电,龙爪也在撕扯,没过一会,轰!的一声,那道光束被金龙撕碎了,而金龙也彻底的暗淡了下来,仔细看去,金龙的鳞片都掉落了,化作点点灵气消散在了空中。
  雷电散去的那一刻,站在远处的林战早已是麻木了,看着这片满目疮痍的空地,还有那被摧毁的大树,不知所措,今天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过震撼,分不出金龙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刚才的雷电为什么是那个样子?这一切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金龙越来越暗淡,嗷...,金龙最后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龙吟,变的更加虚淡,直奔洛童的手臂而去,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了手臂上。
  而漂浮在空中的那个孩子轻轻地落在了地上,脸色变的正常,虽然有些苍白,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青黄色。
  洛童低着头站在那里,身子摇晃,仿佛要倒下一样,飘在空中的那团灰黄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钻进了洛童体内。
  “呃...啊...!”
  洛童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林战急忙跑过去,“童大哥!”
  此时的洛童已经是满头白发,面容苍老,身体都有些干枯,林战抱洛洛童,洛童大口咳血,一边咳血一边说着:“今日...所做...之事...未成!但是这咒毒已经转移到我的身上了,之前我又用了激脉术,来刺激身体的潜能,看似重伤痊愈,实则已是废人,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战虽然听不懂洛童在说什么,可是却知道,孩子的毒解了,洛童却也变成了废人!
  这是林战最后一次看到风华正茂的洛童,好多年了,这段回忆在林战心中成为了一段烙印,挥之不去。
  “咳咳....,小战,洛童虚弱的喊道!!
  林战如梦初醒,晃了晃头,想要把这些记忆暂时的压下去一样,蹲了下来,说道:“走吧!大哥!”
  说完再次背起洛童,大步直奔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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