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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丹德里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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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当一位魔术师?”方天向歌思汀摆手告别后,走入黑暗。
  他没有说要成为魔术师,而是说继续当一位魔术师。
  因为他上辈子早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长的距离,而以后,或许他还会选择这条路继续往前走。
  他的上辈子生活在一颗被称为地球的蓝色星球上。他喜欢魔术,自诩为魔术师,却因为生活不得已在社团里面混饭吃。在一场械斗中,正值青年风华正茂的他被人当场杀死。
  等到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是在臭气熏天脏乱不堪的马厩里。他以稚嫩新生儿的身份,重生在这片崭新的土地上。而陪伴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只有……一副扑克牌。
  五十四张扑克牌被拆成两叠,分别在方天的两只手上飞快的切牌。方天会在认真思考的时候不断切牌,这是他上辈子保留下来的习惯。而因为年龄太小,他短胖的手指还无法将其完全掌握,只能分成两部分进行切牌。
  这个村子里面能够完全信赖的,只有五个人。分别是英帕奶奶、英帕的孙女帕雅、金大力、纳金和歌思汀。
  从平日里的线索,方天可以推理出,这五个人是因为某一件事情,被迫躲在这个小村落里的。几位成年人或许在大陆上有着不小的名声。比如歌思汀,他教导金大力的剑术比方天见过的任何一位佣兵都要高深,绝不可能是寂寂无名之辈。
  可在村子里,他们却还要故意隐藏自己的身手。
  那么很大的可能,是为了躲避仇家。
  方天一边思考,一边切牌。他手中的扑克牌因为长年累月的使用,即使再小心翼翼,也已经有了大量的磨损痕迹。
  除开这五人,在卡卡利科村中长期居住的村民还有八位。
  会是谁呢?方天行走在村中的小路上,黑夜并没有对他的造成困扰,村子里的每一草每一木,对他来说都再熟悉不过,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回他所居住的地方。
  啪!方天绊倒在地上,同时一股极重的血腥味掩面而来。
  而在不远处,窸窸窣窣的草丛被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走了出来。她有一双即使在也黑夜中明亮无比的眼睛,她的表情冷漠,手里提着的血迹斑斑的柴刀与民族服饰上的贝壳挂饰不断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瘆然的脆声。
  月亮在女孩背后升起,被光线吞没的女孩的面庞,似乎也带上诡异的微笑。
  “谁!?”方天翻身站起,手上沾上不知哪来的血渍,滑滑腻腻,将手里抓着的纸牌也弄得脏兮兮。
  汪!女孩还没有出声,在她身后飞快的窜出一条黑影,宛如迅雷宛如飞矢,只是瞬间就扑向方天。
  “阿薇!”女孩的声音已经来不及阻止。
  月光的照射下,方天能清晰看到这是一只类似英国斗牛的犬类,体型不大,但是能看到一块块分明可数的肌肉。它的毛短而光滑,黑白相间,紧贴着皮肤,头部巨大,头围近乎等同身高。它的面部有很深的褶皱,此刻张开嘴来,一颗颗洁白锐利的牙齿,似乎都泛着寒光。
  方天毫不怀疑这一口下来,能直接咬断自己还没有发育完成的腿骨。
  如果这时候是金大力,或许会被吓哭吧?不对,那女汉子是肯定不会哭的。
  方天脑子还有闲暇胡思乱想,他的手却已经扬起。熟练无比的动作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一张印着黑桃6的扑克牌从他指尖旋转飞出。
  比斗犬扑来更快的,是方天的扑克牌。
  冰冷的月光被扑克牌光滑的纸面反射在方天与女孩的脸上,而下一刻,旋转的扑克牌已经插入斗犬铜铃大小的眼眸之中!
  歌思汀的武器是剑,纳金的武器是强壮的身体,而方天的武器……
  是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哪怕他此刻手中只有一张纸,方天也能将薄纸变做最锋利的刀刃。
  魔术师的第一条要义:利用手边可以利用的一切,以达到预想效果。
  斗犬扑向猎物的势头被掐死,因为疼痛跌倒在地上,放出咽咽呜呜痛苦的低嘶,两只前爪想要将插入眼眶的扑克牌取出,可不论怎么扑腾,扑克牌依旧死死卡在眼睛里。
  “阿薇!”女孩慌乱地冲到斗犬身边,帮助斗犬取出被血液浸成通红的扑克牌。
  方天这时候才有时间低头查看绊倒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头肥大无比的成年兔子。
  兔子、斗犬、柴刀……看来这个女孩是带着斗犬来捕猎,没想到兔子死在自己脚下,斗犬以为猎物被人抢夺,于是向方天发起了攻击。
  看着斗犬血流不止,方天为这个误会叹了一口气,道:“跟我来,我知道有人可以治好它。”
  “不需要!”女孩道,“我的族人会治好它。”
  方天听了女孩的话,才发现女孩别有特色的民族服饰。无领裸肩的棉质短上衣、层层叠叠的波浪裙、皮质的流苏、各种贝壳制造的饰品……大量不同地区、不同特色的服饰元素被女孩融为一身,构成了她独特的混搭的民族特色。
  “丹德里安人?”方天翻阅英帕奶奶家的藏书时,看到过这个特殊的民族。
  居无定所,热爱流浪,正如它的名字丹德里安(Dandelion),如蒲公英一般喜爱在风中飘扬。他们大多由三到四户家庭聚集在一起流浪,从荒野到村庄,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他们的生命,正如他们混搭的特色服饰。
  永远的自我。
  丹德里安人是不会穿单一款式风格的服装的,他们每流浪一个地方,就会选购自己喜欢的服饰,走过的地方越多,他们穿着服饰的风格就越多,汇合在一起,就成了他们独有的民族服饰。
  就好像,他们的生命,也是由流浪过的一个个不同的地方混搭而成。
  他们热情、洒脱、机智,同时好恶分明。
  当然,丹德里安人在大陆上的名声并不好。因为流浪没有稳定的生活,丹德里安人的财政状况大多不容乐观,因此他们也常常被人们与贫困、偷窃、骗子、强盗等词语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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