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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一你没必要一上机就那么兴奋知道吗，你的基数太高很容易浪费体力。”沈沛盯着监控室的显示器，一边看着双胞胎的体征数据一边在对讲里面和他们沟通，“王牙牙你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不要着急。”
郑白衣站在沈沛身后，看着玻璃窗外在格斗场里缠斗的两台训练用机甲。只有实战用机甲二分之一的体积，对驾驶员的精神负荷更小，操作性也更敏捷，但相对的，杀伤性也更小，没有实装任何武器。他在观察双胞胎在操作机甲时的作战习惯，总结汇总之后，会根据这些数据为他们量身定做最适合他们的战斗装备。
王一一坐在驾驶舱里对着耳麦在朝王牙牙喊话：“你认个输！我就放了你！”他从背后缠住王牙牙的机甲，双臂卡住对方上半身的动作，左腿顶固住下半身，王牙牙一时完全无法动弹。
“放你的狗屁！”王牙牙喊了一声，下肢用力解开了左腿的锁，一个侧翻顺势带倒了王一一。“叫爷爷！”
“不许说脏话！”沈沛也在喊，“好好打架，不许骂人！”
郑白衣摸着下巴看了看沈沛：“你们现在相处得已经挺好的了吧。”
“是啊。”沈沛的目光没离开显示器，“我们天天在一块儿……谈心。”
他本想说打游戏。
*
这是沈沛来到北方分部整整一个星期后的一天，王一一和王牙牙的实战机甲进入到最后的调试阶段，每天的训练也愈发紧张。沈沛每天忙到晕头转向，上午监测王一一和王牙牙的训练，控制他们的精神波动区间。等到训练结束之后，其他人去食堂吃饭，他还要先把数据汇总分类交给实验组，和实验组的人一起对两台实战机甲驾驶舱的对人神经连接系统进行调整。一天忙完已经快到晚饭的时候，但是医疗组这边他自己的实验压根都还没有开始做，只好放弃去食堂吃晚饭，回到他自己的实验室看论文。虽然郑白衣和他说过，在双胞胎完成实战上机之前，他都不必着急开始自己的实验项目，但是沈沛总觉得北区分部的技术落后人家北美一大截，自己必须身先士卒。
所以饭也只好让别人送来给他。这个别人也只能是赵灯。这个基地里面沈沛的熟人本来就没多少，从军校一起出来的情分更难得。沈沛饭量大嘴又挑，赵灯每次都得拿三个饭盒来，饭菜汤一样不能少。
“其实你责任感挺重的。”赵灯坐在实验台对面，看沈沛一边吃得狼吞虎咽，眼睛还盯着电脑里的论文看。“没必要吧，你才来多久？这些工作等一个月后再开始不也一样？”
沈沛喝了口汤：“哟，你才看出来我有责任感啊？我是一个多么可靠又勤奋的男人，你不知道啊？”
赵灯心想我嘴怎么这么贱呢，我怎么就总是想不起来这个人就是擅长顺竿爬呢。
“不是我说，你们这里的数据更新太落后了，人不是挺多的吗？数据库底子这么差？”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身后，“陆组长没在吧？”
赵灯冷笑：“你还知道怕领导听见呢。”
沈沛瞪眼：“我怕什么，他就算在这儿，就站在我面前，那我还是要批评他——组长咋当的？这水平落后别的地方几条街知道不？”
“没那么夸张吧。”
“是没那么夸张，我这是修辞。”沈沛把最后三分之一的菜倒进嘴里。“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行了你走吧。”
赵灯抬头看表。这次晚饭整个用时五分钟，比前一天快了两分钟。
“你胃受得了吗？”
“我铁胃。”
沈沛已经头都懒得抬，就差埋进电脑屏幕里了。赵灯收了饭盒想说什么，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一天过后，等沈沛回宿舍也已经将近十一点。按照习惯，路过双胞胎宿舍时，他总会敲敲王一一的门。如果里面没人回答，就是已经睡了。但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在打游戏，见沈沛过来，也总会拉着他打上一两个小时。
沈沛没好意思告诉赵灯，其实王一一打恋爱攻略游戏天赋异禀，比自己都牛逼，短短一周已经打通二十几个角色，成为一届渣男宗师指日可待。
他也没好意思告诉赵灯，王牙牙同样天赋异禀，不仅后宫游戏打得好，还特别喜欢把自己代入女王角色。人家别的小姑娘都觉得自己是个公主身边围着一圈王子骑士啥的，王牙牙就觉得自己是个女皇帝，身边跪着一圈宠臣。
沈沛觉得这个事儿他说了就得死。他来之前，人家俩人是多么清清白白的小朋友啊，他刚来一周就给人带坏了，这个事儿坚决不能说。
*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郑白衣和沈沛一起看着汇总出来的数据，突然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有事？”
“我们的三号回来了。”
沈沛奇怪地看着他：“这么正式？”
“三号是我们的王牌啊，那肯定得正式。”郑白衣笑得半真半假，“他今天下午回来，先休息，晚上见。”
“这么厉害？”沈沛也笑得半真半假，“哇，特权阶级啊？”
“你也知道，驾驶员和机甲的波长同步率越高，机甲的机动性就越强。这也是为什么每个正式驾驶员都有属于自己的特定机甲。”郑白衣说，“人脑和机器的适配率达到百分之六十才算合格，从军校毕业的也好，从其他地方招募的也好，自己擅自报名通过考试的也好，多少人都失败在百分之六十以下，无法成为驾驶员……你知道唐朔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吗？他的适配率终止在百分之五十九，一分之差，后来转去修了别的专业，最后成为我的药剂师。”
“然而达到百分之六十的适配率也仅仅只是合格而已。要想成为真正的驾驶员，和机甲的适配率起码应该保持在百分之七十到七十五的区间，这样才能承受住实战带给人脑的巨大冲击。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大脑承受的压力会倍增。我和我的机甲适配率是百分之八十二，已经是很高的数据了，陶夭和我一样，其他人基本也都可以保持在七十八到八十之间。”
“理论上来说，超过百分之九十，人体会产生巨大的排斥反应，严重影响操作。超过百分之九十五，会对大脑产生无法逆转的永久性破坏。超过百分之九十八，没有人能活着走出驾驶舱。”
“我们的三号，他的适配率是百分之八十九，实战中能够维持的区间在百分之八十六上下。”郑白衣语气淡淡的，表情却很骄傲。“你之前在北美，他们那边的王牌，数据是多少？”
“和你差不多吧，没有八十六那么高。”沈沛说，“这数据我心服口服，没啥可说的。”
“很厉害吧，我没瞎说吧。”
“很厉害，你没瞎说。”沈沛想了想，问，“他这么牛逼，是不是很难伺候？”
郑白衣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下。
“是啊，他是我们这儿的混世魔王，连我都要让他三分。到时候你要小心说话，他脾气暴不好惹，一不留神就会和你动手。”
*
沈沛心想，我在中央军校的时候，什么混世魔王没见过。年轻时候的赵灯就挺混的，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乖乖来给我送饭。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偷眼打量着对面的赵灯。别看这厮现在一身制服穿得一丝不苟，连最上面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的。年轻的时候头发染得金黄发亮，整得跟非主流没什么区别，衣服也不好好穿，没少被教官骂。
军校的赵灯和军校的沈沛当年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看什么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滚！
“你看什么呢。”赵灯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他，“今天吃的速度变慢了啊。”
沈沛嚼着肉：“我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太不习惯了。”
“你是不是欠揍。”
“哎，这就熟悉点儿了。”沈沛一口咬掉半张馅饼，“你知道三号吧？队长说他今天回来。”
“我知道，下午我去接他。”赵灯拿起桌上的一根试管，看了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溶液，又放了回去。
“他人怎么样？我听队长说他特别吓人。”
赵灯笑：“队长怎么说的？”
“说是个混世魔王，见人就打，不听人话。”
赵灯笑出声：“那他说是就是吧。”
“所以我就在想啊，再混能有你年轻的时候混？”
“我看你就是欠揍。”
沈沛心想，混不混的先另说，就算你真的很厉害吧，我在北美的时候见识过的厉害的人也不少了。就算你适配率很高吧，但我在北美的时候见识过的厉害的人真的很多。
吃完饭，沈沛自己窝在实验室看了一会儿报告，看得头晕眼花，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想了想，决定给秦暮歌打个电话。
“干啥啊你。”秦暮歌的声音听着迷迷糊糊的，“我正睡午觉呢。”
“我今天要见到三号了。”
“什么三号？”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三号！我命中注定的三号！”
“哦，就是一开始让你当他药剂师的那个三号。他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可厉害了。”沈沛把郑白衣吹牛逼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那是很厉害啊……你自己小心点，你那个嘴哪儿都好就是太欠，我觉得你早晚被他揍死。”
“你胡说。”沈沛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盯着面前的一排试管，“哎，给你配的驾驶员怎么样？”
“……是个傻逼。”秦暮歌的声音听着咬牙切齿的，“跟他说别太激动别太激动，听不懂人话，一进战区就往前冲，根本不懂团队配合，下了机就高烧，十次有七八次都要上台子让我给他分担，老子脑子都特么要爆炸了，骂了他多少次都没用，气得我血脂都偏高。”
沈沛真是难得听见这位同学情绪这么激动。他在北美那三年，秦暮歌和他朝夕相处，他从没见过对方发过哪怕一次火，后来沈沛都好奇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愤怒的本能，故意刺激了他好几次，秦暮歌也都是笑着像看傻逼一样和蔼地看着沈沛。
能让秦暮歌这么生气，可见这位未曾谋面的驾驶员是真的很有本事了。
沈沛干笑几声：“你生气有啥用，血脂不更高。反正你就认了吧，咱们药剂师就这命，说好听点是科研人员，其实就是个散热器。”
“这个傻逼就是盼我早死。”秦暮歌狠狠地说，“他等着吧，我看他把我整死了，还有谁能像我似的这么替他散热。”
沈沛心想，我给你打电话本来是想和你抱怨抱怨，让你安慰安慰我的，怎么现在彻底反过来了。他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秦暮歌的情绪，挂了电话，再一看表，午休时间早过了。
他拿着上午的报告往实验组走。实验组在靠近四号门的基地的另外一端，那边全是思维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浑身肌肉的科学家，和沈沛他们医疗组这边的画风非常不一样。每次沈沛过去都有一种围观群众误入健美现场的错觉。
“这是今天的数据。”沈沛把报告交给负责双胞胎机甲调试的研究员邵辞，“咦，你今天怎么穿上衣服了？”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暴露狂。”邵辞迅速地翻看着数据，“和昨天差不多啊，如果能一直保持这个区间没有太大变动，大概差不多再有一个礼拜就能全部完成了。”
“你们不是经常裸着上半身一边举哑铃一边做实验吗。”沈沛看着组装厂的实时监控。巨大的机甲已经完成了机身的部分，两个静静矗立在圆形凹地中央的沉默的巨人。肩甲以上头部包括驾驶舱的部分还在巨大的实验室里进行调整。
这边的实验室比医疗组的实验室风格要粗犷多了。如果说医疗组是制作精良的手术用微操仪器，那么实验组就是炼钢工地。两边互相配合，互相竞争，亦敌亦友，平时互相瞧不上，但如果和别处的人闹出问题就迅速停止内斗一致对外，关系非常复杂。
“听说今天你要见三号，你和他说一声，他的机器没毛病，发回来的数据我们都看过了，明天就能调好。”邵辞说，“你喝水吗？”
“不喝了，你这边要是不用我在，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我说，你得锻炼啊，瞧你这细胳膊细腿，我两下就能给你撅了。”
“武夫！没文化！闭嘴吧！”
*
往回走的路上，沈沛心血来潮地突然就想再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七号驾驶员。上次他与方卿的偶然相遇，是在他喝得有点分辨不清东西南北的情况下突然发生的。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听郑白衣说，七号驾驶员的训练，饮食起居，战斗准备，都是和基地其他人隔离开的。平时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基地其他人员与七号交流，但是普遍来说历届七号驾驶员也都确实不怎么喜欢和其他人说话。长久的隔离让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于是变得愈发少言寡语起来。
沈沛曾经在总部的时候，偶尔听前辈们聊天说起过一些闲话。不光东亚北区是这样，似乎每一个基地的七号驾驶员，都是被要求隔离开的。
他问过郑白衣原因，郑白衣只是说，因为七号门，是开在地面上的。
唯一一扇开在地面上的门，连接这漫长地底世界和曾经存在过的地面世界的唯一一扇门，这样的门，分布在每个大陆的角落里，一共有七扇。
郑白衣也没说清楚开在地面的七号门，和隔离驾驶员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也许是不想说，也许是说不清，也许是客套委婉地提醒沈沛，这不是他的级别权限能够问的问题。所以沈沛也就没再细问。他给秦暮歌打电话，问他北美基地的情况时，秦暮歌也说，不太清楚，他负责的是五号，从来也没见过七号长什么样子。
但是我读过一份报告，是在队长办公室偶然看见的。秦暮歌说，根据数据统计的结果，无论是在哪个基地，七号驾驶员的死亡率，都是最高的。
是远远超过平均值数倍的高。
沈沛心想，你让人家做着最危险的工作，还不让人家和别人接触，凭什么啊，万一人家是个话唠，你们这群当官的是想憋死人家啊。
他不知道方卿是不是个话唠。他只记得那天晚上，在漫天星光的尽头，小他几岁的青年穿着红色的衣服，用极其坚韧淡定的神情，痛苦地哭着。
这样的表情沈沛曾经见过几次，在他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里。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他便很少再见过了。
不管怎样，他觉得方卿需要另外的人，需要和其他人倾诉。
沈沛想，如果你需要一个破坏队规的人，那么我就来做那个破坏队规的人。
怀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沈沛穿梭在偌大的基地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天晚上的神秘走廊的入口，那片印象中铺天盖地的黑暗星光。
不仅找不到那条走廊，连回医疗组的路都找不到了。沈沛看着在眼前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地，眼神坚定，只有自己是个迷途的羔羊，这个感觉非常丢人。
于是只好找人问路。但是“我是医疗组的，请问医疗组怎么走”这种话他又实在问不出口。虽然这位同学平时不太要脸，但是关系到他专业身份的事情，他脸皮就变得特别薄。他评估了一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长得高高大大，看上去比较有安全感，看他表情沉稳目光坚定，应该是这个基地的熟人。再看他穿的制服，不太像是隔壁实验组的，所以自己不认识路的丢人事应该也传不到那里去。最重要的是，这是个陌生人，以后见面的几率应该也比较小。
于是沈沛目光坚定地朝他走去，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请问……你知道医疗组怎么走吗？”
对方微微一笑：“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第二个路口右拐，然后搭电梯上两层楼……算了我领你去吧。”
沈沛心想，这是个好人！我运气真好，我竟然碰到了一个好人！
两个人并排走着，对方问沈沛：“你是医疗组的吗？”
“不是不是。”沈沛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是实验组的新人，还不太认路。你是哪边的？”
“我是驾驶员。”对方领沈沛来到电梯，伸手替他扶住门，“三号门的，我叫穆槿。”
——我嘴怎么这么欠呢！刚刚跨入电梯的沈沛从脚步到表情全部凝固。我为什么要撒谎！这让我今天晚上怎么做人！
他站在穆槿身后，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在心里迅速做着运算。
如果我现在说我撒谎了，他对我的印象不仅会很差，还会觉得我是个不认识路的傻逼。如果到了晚上在队长办公室我再公开身份，他会觉得我现在在耍他。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沈沛决定让自己活得久一些，好歹撑到吃过晚饭。
于是他决定不说。
但是他憋不住，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啥，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和机甲适配率飙到八十九的神人吗？”
穆槿笑出了声。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和他人一样显得稳重平和。
“没那么神，八十九是最高数据。”
沈沛继续小心翼翼：“我看你性格挺好，你人这么好，还主动帮我带路。”
“怎么感觉你有点怕我？”
“他们都说你脾气不好……队长说的，不是我说的。”
穆槿摸了摸下巴：“他还说我什么了？”
“没，没什么了。”
电梯门开了，沈沛跟着穆槿继续走，走到拐弯处，他说：“到这儿我就认识了，谢谢大哥！”
“莫名其妙我就成你大哥了？”穆槿笑，“那你自己过去吧，我走了啊。”
沈沛犹豫了一下，叫住他：“大哥！”
“嗯？”
“有些人吧，可能他嘴是欠了一些，但是他没坏心眼。你要相信我啊！”沈沛目光坚定道。
穆槿奇怪地看着他，倒也没说什么别的，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沈沛心想，晚饭后的沈沛啊，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晚上多吃点儿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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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吃饱了饭的沈沛准时出现在队长办公室的门口。他做好心理建设，推门进去，果不其然郑白衣和穆槿已经等在那里了。
沈沛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看见穆槿朝自己笑了笑：“你来啦。”
并没有生气或者惊讶的样子，并没有发飙打人的样子。沈沛狐疑地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是谁？”
“沈沛么，不是我的药剂师吗？”穆槿走过来和他握了手，“队长早就把你的资料发给我了，上面有你的照片啊。”
——合着闹了半天被当成傻逼的只有我一个人。沈沛想。他哀怨地看了看穆槿又看了看郑白衣，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槿的手温暖有力，有着极强的生命的气息。他松开手转身看着郑白衣：“听说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郑白衣一脸无辜：“没有啊，我说你什么了？”
“你肯定说我是个混世魔王，见人就打。”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沈沛是不是你说的。”
“你用不着问沈沛，我还不知道，你每次都和新人这么说我。”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被戳穿的郑白衣也不着急，依然笑眯眯的，下垂的眼角弯成两个月牙，嘴角露出一颗虎牙。“谁让你连续几年人气都这么高，人缘太好让我这个队长很没面子啊。”
第一次，沈沛觉得，一直以来都把他当作傻白甜来看的郑白衣，没准是个搞政治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