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一剑诀

　　那一战惊天动地，两个第七重天的强大生灵转战诸天万界，无数无辜的生灵为此陪葬。
　　钧天剑主最终被斩杀，葬在了长生界中。那位斩杀了钧天剑主的存在，封印了长生界，连同其中陨落的所有生灵一起埋葬镇压。
　　无数年过去，那些死去的生灵所散发的死气，充斥着整个长生界。如今封印忽然裂开一道口子，死气散逸了出来，又毁灭了这个小镇。
　　大界子便是借着这个机会逃了出来，他没有说自己的真实来历，白非也没有去问。
　　“据说，那位斩杀了钧天剑主的存在，在剑道上的修为也是震古烁今。两人算是道法之争，最终钧天剑主落败了。”大界子最后说道。
　　他指着石碑后面的一道痕迹说道：“那是他的剑痕。”
　　石碑背后，一道剑痕深深的刻在上面。即便被石碑束缚住，白非也能感应到一种凌厉而又博大的剑意。
　　他没来得及细看，大界子便说道：“我已脱困，正要去诸天万界一观，就此别过。”
　　白非点头道：“日后九天再见，我们再战。”
　　大界子哈哈大笑，转身撕裂了碧落天的空间屏障，打开了天门。
　　“我等你再战。”他转身走进碧落天中，随即天门闭合。
　　白非送走了大界子，转身走到石碑外的大坑边缘，盘坐下来，参悟石碑背后的那道剑痕。
　　他细细感应，刹那之间，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那一道痕迹。
　　他像是看到了当初那位存在，在斩杀了钧天剑主之后，心中畅快，忽然有所感悟，在自己的剑道上又踏出了重要的一步。
　　在悟道之中，他手中的剑随心而动，在石碑背后留下一道剑痕。
　　白非眼中，此时出现了一道剑光。
　　那像是世间的唯一，凌厉无匹，能够撕裂天地，斩碎万物。所过之处，日月星辰皆灭，万物生灵凋零。
　　一剑横断九天，那是唯一真剑，那是大道归一。
　　他沉迷在这道剑光之中，只感觉世间所有的道与法，最终都要归于这道剑光中，而这道剑光，也能斩尽世间所有阻挡之物。
　　他的神魂似乎都要和这道剑光融合了，像是看到了天地的本源，像是来到了大道最初的唯一。
　　恍惚间，白非丹田中的太虚道基忽然震动，将白非从那种感觉中拉了出来。
　　这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差点在感悟中化道，被那剑光化为虚无，斩掉神魂。
　　太虚道基运转，似乎和那道剑光在交感，两者之间竟有一种相似的道意。
　　太虚，是最初的无，化而为真一，而这道剑光，也是要一剑破万法。
　　白非再次感悟那剑光，眼前所见已经不同。
　　那一道剑光忽然生出了无数变化，一剑化千万，在演化无穷剑法。每一道化生出的剑光都在演化一种不同的剑法。
　　这是一剑化万，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同理。
　　白非沉浸在万千剑法之中，想要记住其中一些，但却感觉到，即便那剑法就在自己眼前，看过之后也无法记在脑中。
　　能够记住的，只有最初的那一剑。
　　他不再强行记忆，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参悟其中的剑意。
　　眼前的一剑化万，似乎在演示自己剑道的演化过程。无数剑法一一施展，最终每一套剑法都被剑意融合，化为最终的一招剑式。
　　这无数剑式又继续融合，被剑意吸收，招数不断减少，但其中奥义却都凝练起来，变得更加繁复深奥。
　　最终，世间的无数剑诀，都被这一道剑意吸收，化为最终的一剑。
　　那是他剑道的终极，万剑归一。
　　万剑归一，也可一剑化万，他只修唯一剑道，这一剑却包含世间万剑。
　　白非从感悟中醒转，睁开眼，一跃而起，随即手中出现一柄长剑。
　　风云十三剑被他施展出来，风云剑意激荡，将本就是废墟的小镇摧残得更加破败，乱石穿空，将周围的死气都打散了。
　　白非参悟剑痕许久，整个小镇中的死气更加浓郁了，甚至扩散到了群山中。
　　风云十三剑共有十三招，白非以在石碑上悟到的剑意演化，十三式剑法不断凝练融合，被他化为十招。
　　十招继续减少，变成七招，随后又变成三招。
　　过了片刻，十三剑演变成唯一的一剑。一剑斩出，风云变幻，无形无相，却将头顶的死气乌云荡开，出现晴朗的天空，又将地面撕裂，出现一个数丈宽的大裂缝。
　　白非长啸一声，收剑而立，心中极为畅快。
　　过了片刻，他平息心情，从丹田中取出一枚铜镜。
　　那铜镜不过巴掌大小，随着他输入法力，铜镜悬浮在半空中，镜面也变得大了许多。
　　“师姐？”白非叫道。
　　悬浮在半空中的镜面如同涟漪一样波动，乔佳人出现在镜面中。
　　她此时正在一个山谷中，手中拎着两只带血的灵兽。
　　“师弟，你醒了。”乔佳人很开心，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是秋水一般。
　　白非愕然：“师姐，你怎么知道？”
　　“我就在小镇边上的山里面。”乔佳人说道，随即镜面里面的景色一转，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死气雾霭。
　　乔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镜面中，她手中提着灵兽，说道：“师弟，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到。”
　　白非收起灵镜，心中的激动过去，才发现距离自己参悟剑道，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之久。他再一细想，便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没有等太久，乔佳人很快便来到了小镇中。
　　“师弟。”乔佳人举着手中的灵兽尸体，说道：“我看你枯坐了几个月，一定饿了吧，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
　　白非心中感动，乔佳人一定是见自己许久未归，担心自己遇到不测，所以前来查看。见自己陷入悟道境中，便一直在身边守护。
　　她不知自己何时醒来，恐怕每天都会替自己准备一些食物，让自己在醒转的时候，随时都能够吃到新鲜的东西。
　　两人都没有提这些，白非心知肚明，而乔佳人却是不想刻意说这些。
　　“师姐的手艺，浮天门是有口皆碑的。一想到师姐做的饭菜，我都要流口水了。”白非嬉笑着接过乔佳人手中的灵兽，又看着周围黑色的雾气，皱眉道：“这里像是地狱一样，影响心情。师姐，我们去远处找个好地方。”
　　两人离开小镇，在山林中找了一个湖泊，吹着清风看着湖光山色，品尝着美味的兽肉。
　　修行之人，其实可以辟谷，吃不吃东西本来已经没有影响。但是白非本是凡人，对吃饭睡觉依然有很强烈的欲望。
　　这些凡人的习惯，可以让他记住自己的曾经，让他想起小时候在村子里的生活。
　　他吃着兽肉，和乔佳人说说笑笑，一时之间，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和父母吃饭的时候。
　　忽然之间，就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