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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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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宸在回忆中渐渐进入了睡眠,而此时却有些人依旧因为他的离开难以入眠。
  在一个小区里的一栋楼中,有个房间仍然灯火通明。
  天宸母亲坐在床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他应该已经出发了吧,他能照顾好自己么?他……”
  一直习惯了照顾自己的孩子,孩子却突然离开了自己身边,天宸母亲显得格外迷茫与焦虑。依赖是彼此间的,源于双方的彼此相处。
  “好了,”一旁,天宸的父亲天和打断道,“赶紧睡吧,孩子长大了,该有他自己的主见了,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支持他。”
  “是啊,”天宸母亲叹道,“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住了……”
  说着,她又想起了那晚那双近乎疯狂的眼神,那是她妥协的原因,也是她最害怕的一个画面:
  “母亲,你知道吗?”她意料中的哭闹并没有出现,天宸的声音格外平静,“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我会不惜一切的达成它,你可能会拦得住我,但后果我想绝不是您愿意看见的。”
  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那特别听话的儿子口中说出来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天宸,却看到一双血红的双眸,再加上他之前说的话,天宸母亲慌了,彻底慌了。
  “他要干嘛?他会干嘛?”天宸母亲方寸大乱,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完全不了解他了。在慌乱之下,天宸母亲终于还是放松了语气,以此抚平天宸那不稳定的情绪。
  “我后悔了。”天宸母亲杨芸如是说道,平静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丝颤音,“倘若当初没有答应他,或许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倘若从一开始就阻止他,或许他也不会离开我们。”
  天和点燃了一根烟,这是他不曾有过的举动。他走到阳台,望着那无数星星在天空闪烁,怅然道:“既然是他的梦想,那就应该成全他,去部队锻炼两年也不是什么坏事,也许他回来后就真的长大了呢?”
  “可是部队那么苦……”杨芸心里依旧担心着天宸。
  “你是怕他受不了?还是说你不愿看到他独立的样子。”天和蓦地打断了她,道,“这是他的选择,他必须学会对自己的选择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
  “部队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有些期待呢!”在车上,天宸自言自语道。
  曾经,他幻想过无数次部队的样子,部队的影子深深地刻在天宸的心里。而今,对于即将来临的那一刻,他必然抱着无尽的遐想。
  望着远去的车,王木东叹了口气道:“走吧,明天还有课呢。”314一行人向寝室楼慢步走去。
  寝室,所有人再次进入梦乡,他们将一如既往地生活,学习,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学习生涯中,少了一个名叫天宸的人。
  车缓缓驶出了校门,天宸不舍地望着那越来越远的校园,他离开了家,也离开了这座将一切理想化,为他遮风挡雨的象牙塔。
  他眼角闪现一颗泪花,然而,就算舍不得又能怎样?他选择的路,就应该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因为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咦?这是?”天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用粉色信封封住的物件。这是他在背包里找吃的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只见信封上写着“致最帅的兵哥哥”几个字样。
  天宸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他急忙拆开了信封。信封里是一张张明信片,上面写了许多话:
  “当兵是所有人的梦想,谢谢你敢于实现梦想。”——陈欣语
  “军人苦,军人累,军人的脊梁也是背;军人美,军人威,军人的臂膀撑起祖国的雄伟。”——周佳丽
  “当兵,无上光荣;军人,向您致敬!”
  ——王悦
  ……
  天宸的手在颤抖,心被那种温暖包围着,他被感动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行为被认可那种愉悦的感觉。谁不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得到他人的肯定呢?
  看到同学们以真情祝福自己,天宸内心难以平静,这些,都是他的同窗啊。
  “勿忘初心,方得始终。”在最后一张明信片上,是他的辅导员敦耀的笔迹,这是他对天宸的最后一次教导。
  雏鹰羽翼渐丰,即将振翅高飞。
  放下那些明信片,天宸将其小心翼翼地塞在了背包的最深处,原本那复杂的眼神随之坚定起来,心道:“我当然不会忘记我的目标是什么,那是我一生的梦想与追求,我怎能忘却?”这话说的有些早,他太小看部队这个大熔炉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他的坚持是有多么困难。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就在他暗下决心的时候,之前建的一个战友群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消息:
  “你们到哪了?”
  “长沙,你们呢?”
  “刚离开学校呢。”
  “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
  群里都是这类消息,或许,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再也没机会在群里说上一句话了吧。
  天宸点开了一个对话框,在里面写上:“我已经出发了。”但他的手指却悬浮在了发送按键的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发送,默默地清空了所有的字,关掉了对话框。
  现实总是爱和他开玩笑,就在他要收起手机的时候,一条消息从刚才那个对话框里跳了出来:“你出发了吗?”!
  ……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一个女生抱着双膝坐在床头,盯着手机屏幕。大概足足过了五分多钟,屏幕上才跳出了一个字:
  “是。”
  ……
  天宸回完这条消息,便关掉了对话框,然后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一个地方开启的日常神游模式。
  过了好半天,他才重新拿起手机,思索了一会,在签名里面写道:“扬帆,起航!”
  然后,便关掉了手机屏幕,合上了双眼,静静地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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