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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与西施有个约会 / 二、大洪水

二、大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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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兵1994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出生地的小县城机械厂,因为他人勤快聪明,加上他父亲是当地最大的布料厂厂长,是个小有权势的人物,与机械厂厂长私交不错,才两年他就升到车间主任的位子,而且被指定前往大城市接受业务骨干培训,引来不少羡慕的眼光。
  但他本人却兴趣缺缺,他大学主修的其实是历史和文学,也是他的个人兴趣所在,他本以为自己能成为一个躲进小楼成一统,专注于文史的研究者或作家。但他的父亲和那个时代所有的父母一样,认为铁饭碗才靠得住,想方设法给他安排了有编制的工作。
  不过他也没激烈反对家长安排,瑕余他还是会读史和研究,偶尔还有小豆腐块在历史在杂志刊物发表,还被当地作协吸收为会员,也算一部份完成自己的志愿。
  但厂里给他安排的培训计划被一场天灾打断了。1996年,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席卷了他的家乡。
  陈文兵是赤山岛人,该岛位于洞庭湖,是中国第一大内湖岛。1996年夏季,长江上游连降暴雨,洞庭湖水位猛涨,大大超过历史最高水位,洞庭湖两大支流湘江和沅江两岸的城市危在旦夕。
  政府动员所有青壮年加入抗洪抢险,陈文兵也加入志愿抗洪队伍,带着车间十多个年青人在大堤上挑土保堤,奋战在抗洪第一线。
  进入抗洪第七天,水位已经超过大堤近两米,堤上的沙包越垒越高,到处都有渗水迹象,从省城调来大量部队官兵和武警战士前来支援,但形势一天比一天严竣。
  这天傍晚,抬了一天沙包,累得半死的陈文兵正想在堤后的草席上眯一会,忽然有人叫他:“兵泥鳅!”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叫,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他的发小罗醒,从小一个机关院里长大。小时候一起撒尿和泥巴玩的朋友,因为弄得身上臭哄哄的没少挨老妈的揍,罗醒总是老老实实挨打,陈文兵就像泥鳅一样滑,一见老妈拿棍子立马钻进菜园子,等妈气消了再回来,因此罗醒给他取了这个绰号。
  奇怪的是从小老实的罗醒到高中时突然变得调皮起来,书也不喜欢读整天同一帮社会青年混在一起,反倒陈文兵勤奋好学,喜欢看书,还读进重点班顺利考进大学。罗醒读书无望便下海深圳做生意去了。
  罗醒并没什么生意头脑,但他赶上一个好时代,那时沿海与内地信息严重不对衬,他一到深圳就跟着一个“倒爷”倒腾起手表生意,方法是从中英街收购便宜的外国手表,加个精致的外包装就成了“外国名表”,以几十甚至上百倍的价钱送往内地销售,一开始是用网兜提,后来是一车车往内地运,加工厂搞了好几个,还成立了“大宇海外贸易公司”。
  在陈文宾大学三年期间,罗醒毫无悬念地发了大财,是家乡人中第一个私人购买“大哥大”和桑塔纳小车的人,上身皮尔卡丹下身是阿迪脚上是彪马,一股暴发户的味道呼之欲出。
  此时罗醒正开着他的桑塔纳来到大堤上,车身全是泥,他一边叫陈文兵一边想从车里出来,但堤上路面全是泥,他好不容易才瞄到一个干点的地方踩下来,兔子一样蹦到陈文兵面前。
  “醒鳖,你来干什么?”(鳖:当地方言,带调侃意味的昵称)
  “找你吃饭啊。你这小子来这也不说一声,害我找到你厂里去了。”
  陈文兵指指堤外的涛天洪水,“你看这模样,我还有空去吃饭?”
  罗醒忧心忡忡地看了大堤一眼,“哎呀,你说这围子不会倒吧?”
  “说不好。我看你还是回深圳吧,家里不安全。”
  “要走也吃了饭再说。”
  “什么饭这么重要?”
  “饭是不重要,但吃的人很重要。”
  “谁?”
  “娟子回来了。”
  陈文兵身体一震,“娟子?”
  娟子,本名何小娟,两人的高中女同学,班花,当年以优异成绩考进北京邮电大学,如今在北京工作。
  “你看你这家伙!”罗醒一脸鄙夷,“一听说娟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老子回来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激动?”
  陈文兵道:“家里闹灾呢,她回来干什么?”
  “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啊。”
  “可是……”他看看堤上的同事,“我是我们组的组长,走不开啊。”
  “这围子要倒的话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反正话我带到了,去不去随你。”
  陈文兵一百个想去,心想自己也累了好几天了,请个假应该没问题。正寻思着突然听到大叫声:“快来人!管涌了!管涌了!”
  管涌,指大堤渗出一个小洞,在水压下不断扩大,抢救不及时会使整个大堤崩溃,所以有“千里金堤,溃于蚁穴”的说法。
  陈文兵立马冲了过去,一看到五六个人正忙着堵水,大堤出现一个圆形洞口,喷出的水柱有一个人的手臂那么粗。
  “坏了!”他跳下大堤帮忙堵水,但水压太大了,沙包堵上去还在咕咕地往外冒,堤下的泥浆又软又滑,人都站不稳,上面的年青人又没经验,沙包没头没脑往下抛。
  “别乱丢,压住往里推。”一个中年人在上面指挥,“那两个人,把沙包抬上来。”这中年人是当地村里党高官赵佑明,抗洪抢险很有经验,他指的两个人就是陈文兵和罗醒。
  陈文兵跳了下去扛沙包,罗醒站着没动,他有心帮忙,但看着下面全是泥浆这一下去肯定成泥滚牛一样,直皱眉头。
  “愣着干什么?”赵佑明大喝,“下去。”
  罗醒是认识他的,道:“老赵,我又不是来抗洪的。”
  赵佑明破口大骂,“我他妈还不知道你不是,看你穿这身人模狗样的。可你这臭崽子是赤山人不?自己家遭灾还不管?上了堤就得救灾,你给老子下去!”说着扬起手里的竹片,这竹片是他的“刑具”,专门教训那些抗洪不卖力的人。
  “老赵,我就不信你敢打我……哎呀!”罗醒话没完就被狠狠抽了一竹片,“你个婊子崽,你真敢啊!”
  “再不去老子抽死你!”赵佑明像个发怒的雷公,一脚把罗醒踹了下去。
  罗醒滚了一地的泥浆,他还要大骂,陈文兵拉了他一把,“快扛吧,围子要保不住了。”
  所有人奋力堵水,但刚压上几个沙包,喷水口突然裂得更宽了,水呈扁平状向外喷。
  “裂口了,往那边压。用人顶,快上啊!”赵佑明自己也跳了下来,陈文兵与另外两个组员同时用身体挡在喷水口,罗醒也想上来顶住,但水压突然增大,地面又滑,两个组织被水冲了下去。
  “使劲顶着。”陈文兵向罗醒喊道:“上面的快拉沙包下来……”
  “兵泥鳅,这……这正常吗?”罗醒忽然感觉背后的大堤在震动,水压越来越强,只听咚的一声,从右侧又出现一个管涌,大堤上方的泥土正缓缓下陷。
  “坏了,要崩了!”赵佑明叫道:“快走,堤要塌了!”
  不等他开口罗醒已经连滚带爬向下跑去,陈文兵还顶在那,赵佑明大叫:“快走,顶不住了,要裂口了。”
  陈文兵这才向上爬,一让开堤面立即陷下去一尺多深,管涌的水柱暴射出十多米远,中段的大堤都开始震动起来,像要发地震一样。
  “跑啊!跑啊!”堤上有经验的民工都知道堤要崩了,大声呼喊着让所有人撤退,罗醒奔跑中突然想起自己车还在堤上,又回来开车,不料一上车“崩”的一声,堤面下陷,他还狂踩油门,但地面打滑,车子跑不动。
  “快下来!”陈文兵把他拖下车,“跑啊!”
  这时哗啦巨响,一道三米多长的口子终于被水冲开,管涌处已经裂了。有人大叫:“把车推下去堵上。”立马上来几个人推车。
  “哎呀,那是我的车!”罗醒急得要哭,他还要上去抢,被陈文兵一下甩到后面,“快下堤。”冲上去助了一把力,轰的一声桑塔纳掉进缺口,然后往上面狂扔沙包。
  “我的车呀!”罗醒差点痛哭流涕,只见路面出现开裂,泥土向下滑。
  “快跑!要倒了!”赵佑明叫道,车子推下去也于事无补,大堤两侧水压相差实在太大,大堤像突然开了无数枪眼一样,到处管涌喷水,嗞嗞向外冒。
  终于,轰隆一声,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突然撕开大堤,以缺口为中心,往两侧猛然撕开一百多米宽的口子,洪水咆哮着如一群妖魔涌进城市,不少没来得及跑的人掉进水里,陈文兵和罗醒也是其中两个。
  “救命,我不会游戏!”罗醒在水里一个劲乱扑腾,陈文兵游过去把他推到堤边,一使劲把他顶上去,但自己脚下一滑又掉进水里,恰好因为水流滚动形成一个旋涡,他一下被吸了进去。
  “兵泥鳅!”罗醒大喊一声,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水面上。
  靠堤的水并不深,因为堤是个斜坡,陈文兵事先也受过抢险培训,万一不慎落水,千万不要急着游上水面,不然反会被水冲走,因为水是向大堤内流的,只要死死扣住水下地面往上挪,要上岸并不难。
  但怪事发生了,陈文兵感觉一股奇特的逆流,扯着他往湖中滑去,他还没来得及扣住地面的泥巴,感觉好像一个什么巨大的东西从身边冲过去,带动一股水流往湖中央,他随波一下在水底冲出老远。
  洞庭湖长大的男生一般会游水,陈文兵的水性还算不错的,虽然带到湖深处但他并不慌张,在水上睁开眼睛,看准方向往岸边泅水。
  突然他感觉脚碰到什么东西,像是滑腻的鳞片,他第一反应是踩到一条大鱼,低头一看,只见水下出现一个条状物,自己正踩在它身上。
  “蛇!”他吓了一大跳,他下方居然是条大蛇,正极快地从他身下游走,它不像一般的水蛇是扭动着游,而是呈波浪形,上下起伏着游动,所以路线是直的,正因为如此,陈文兵清楚地看到它有多大,即便它身体是弯曲的,也有自己身体十个这么长,至少超过二十米。。
  陈文兵还没来得及害怕,只见大蛇一个回身,向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利齿与血红的信子,一对灯泡一样的红色蛇眼死死地盯着他。
  “啊!”陈文兵吓得身体一僵,大口呛水,只觉得气息一窒,脑子里一片空白,同时那巨蛇尾巴一扬,狠狠地抽在他身上,他一下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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