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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花姨，青修，清诚，孔雀珏，都在木蕴心的身边，守灵。
半夜，几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清诚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白影趴在大伯身上。
他晃了晃头，清醒过来。
是花姨，趴在大伯的胸前，似乎睡着了。
清诚心想：“花姨这样睡，会很不舒服吧。”
“花姨……”他轻声叫道，想叫醒她，让她去傍边的床上躺了会儿。
轻轻叫了两声，花亦雪没动静。
傍边的青修和小珏都清醒了起来。
“花姨……”青修一边叫一边轻轻拍了拍花亦雪的胳膊。
她拍在花亦雪胳膊上的手，突然凝住了。片刻后，
迅速移上她的手腕，抓着他的脉膊。
片刻后，她回过头，木然的说：“花姨啊，也走了……”
修佛的人，怎么会不求成佛啊？
花亦雪骗了青修。花亦雪怎么能够不悲伤啊？
风吹过，两片黄叶从石榴树上落下，像两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而舞。
突然，三人都感觉房子似乎颤了一颤。
青色和黄色，两种光茫，猛然从书房的门窗中绽放出来。
三个忙奔过去。
书房里，一个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和尚，伸手抓向存放紫木简和梅花盘扣的盒子。
梅花盘扣绽放出白色的光芒，抵住和尚的金色大手。
紫木简散发出一条条紫色光线，便一条条大树的根须，一半扎入墙里，一半扎进和尚的金色大手里。
“这是什么鬼？”小珏目瞪口呆的叫道。
青修神色大变，伸手解下腰间的青木简，向和尚掷去。
青木简化做一道青光，向和尚刺去。
和尚伸出另一只金色大手，抓向青木简，青木简灵活的绕开大手，向和尚后脑刺去。
和尚侧过身，挥着金色大手向青木简拍去。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响，一道红光，撞碎窗户，飞了进来。
瞬间，红光变为水缸大小的一座红色石狮子。对着和尚当头砸下。
轰然一声，金色的和尚，被砸成一缕缕黄色的轻烟，消散在空中。
青修一怔，不知道这座红色石狮子是敌是友，收回青木简，正要说话。
石狮子中，伸出一条红色的手，闪电般抓起紫木简和梅花盘扣。又化为一道红光，瞬间冲出窗去。
“嗯！”青修惊怒一声，青木简化为一道青光，追了出去。
书房的地上，红色石狮子砸下的地方，留下两个红色的篆字：“丹青”，又如烟霞般慢慢消散。
片刻后，一道青光飞回，青木简落到青修的手中。
“被他逃了啊！”青修恨恨的说。
七
清诚和小珏看见各色光芒乱飞，惊的目瞪口呆，这时慢慢回过神来，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青修急促的喘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缓缓说：“老师和花姨的灵魂，被他抢走了啊。”
“大伯和花姨的灵魂？”清诚呆呆的问：“他们，他们没有死吗？”
青修沉思着，没有说话。
“什么……意思啊？”小珏看着青修手中的青木简，问：“还有那些光，你手里的青光，是什么啊？”
“这是心光啊。”青修把青木简系回腰间。
“心光是什么啊？”小珏接着问。
“就是灵魂散发出来的光明呀。”青修回答道，停了一下，又说道：“你不要问了呀，这些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呀，回头啊，让孔师叔详细告诉你们吧。现在啊，最重要的是把老师和花姨的灵魂找回来呀。”
清诚也平静了下来，他问道：“老师和花姨的灵魂，是什么……东西？”他觉得不应该用“东西”这两个字，称呼大伯和花姨的灵魂。但实在想不出来合适的词语。
而且，他不知道该怎么理解‘灵魂’这两个字，肯定不是他以前，或者说普通人所认为的那个意思。
青修摇了摇头，说：“这个啊，其实是一个假定的概念。因为紫木简和梅花扣是他们生前，灵魂在身外的居所啊。所以啊，就假定他们死了以后呢，灵魂还居住在紫木简和梅花扣里面啊。但是呢，这只是个推论呀，我们啊，无法确定紫木简和梅花扣里面，是否真的有他们的灵魂啊。”
清诚没太懂青修说的这段话的意思，但他强迫不去思考这段话中所蕴含的深意，只抓住自己想要的信息，问道：
“那么，紫木简和梅花扣，究竟有什么价值呢？”
“其实啊，就像他们的墓碑啊，对我们来说，可以寄托对他们的思念呀，但对别人来说，实在没什么价值呀。”青修摇了摇头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抢紫玉简和梅花扣呢？”
“你准备怎么查？”清诚问。
青修凝思片刻，说：“我要打个电话。”
“给谁？”
“孔师叔。”
“我爸爸？”小珏问。
八
“喂，这么晚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孔传灯一接听电话，便问道。
“老师和花姨的灵魂，被人抢走了。”青修说道。
“什么意思啊？”孔传灯一边披着衣服从床上起来，一边说：“什么被抢走了？被谁抢走了？”
“嗯，你不要着急啊，慢慢说。”
清诚把手机从青修手中抢过来，摁下免提，简捷的说道：“花姨也走了。”
“嗯？”孔传灯应了一声，声音很平静，似乎早有预料，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有一个金色的和尚来偷大伯的紫木简和花姨的梅花扣。”
“金色的和尚！”孔传灯惊疑了一声：“他得手了？”
“没有啊。被一个红色的石狮子砸成了飞烟。最后红色的石狮子抢走了紫木简和梅花扣。”
“红色的石狮子？”
“那个石狮子，很像一个印章啊！”小珏补充道。
孔传灯听后，没有立即说话，停了一下，才又说道：“这件事啊，你们先不要管，先安葬木师兄和花师妹吧。”
“为什么？”青修问。
“狮子印没有恶意。”孔传灯回答。
“你知道狮子印是谁？”青修追问道。
“你们安葬了他们之后呢，来无相坊，我再给你说啊。”
“狮子印究竟是什么东西？神仙吗？”小珏忍不住插嘴问道，今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太颠覆他的世界观了。
“即然你们已经能够看见心光了。有些事情啊，也该告诉你们了，安葬了木师兄花师妹以后，回无相坊来，我再给你们说吧。嗯，青修，你也一起来啊。这件事，我一起给你解释。”
九
无相坊是一栋三层小楼，楼顶上是一个类似亭子一般的阁楼。八根红漆圆木柱，上面架着一个木构黛瓦顶。
里面种了些盆栽的花草。
清诚三人安葬了木蕴心和花亦雪之后，回到山城无相坊，
时间已经是傍晚，孔传灯在听风亭里纳凉。
亭子傍边种了一棵爬山虎，绕着柱子爬到亭子顶上，绿色的叶子，一层层的覆盖在木构黛瓦顶上。嫩绿色的新枝蔓，从檐角垂下来，一根一缕一簇，像绿色的风帘。
亭子里点了驱蚊香，孔传灯坐亭角的藤椅上，望着西天的残阳，默默出神。
听见脚步听，他回过头来，望向清诚三个，见三人浮气不定，笑了笑说：“不要着急问什么，先坐下歇一歇，喝口茶吧。”
等三个在在花槛前的长木凳上坐下。
他对缓缓的对清诚和青修说：“木师兄和花师妹的事，我早有预料啊。嗯……他们自己呢，也早有预料啊。其实呢，在他们自己看来啊，这都是最好的结局啊，是他们所希望的结局啊。所以呢，你们不要太为他们悲伤啊。”
青修点点头：“嗯，我明白的。但是，我总要把紫木简和梅花扣找回来呀，狮子印是谁啊？”
“狮子印应该没有恶意，或许也是为你们好。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谁？”青修追问道。
孔传灯犹豫了一下，说：“这件事回头再说吧，我先解答他两个人心中的疑问。”他轻轻转了转头，看向清诚和孔雀珏，说：“你们都看见啦？”
小珏点点头，说：“紫木简紫色的光，梅花扣白色的光，和尚身上金色的光，狮子印红色的光，还有……”他看了青修一眼，说：“青修姐姐青色的光。青修姐姐说这都是心光，心光是什么？这个世界有真的有神仙吗？你们是……神仙吗？”
“是啊，这些光华，都是心光啊。”孔传灯点了点头说：“心光呢，是灵魂散发出来的光华。以前呢，你们看不见。看不见呢，所以就没有跟你们说过。”他笑了笑说：“你们看不见的时候，我指着你们看不见的心光，说这是‘心光’啊。你们能理解吗？不能吧。不但不能理解呀，反而会混淆你们的认识啊。这很危险的啊。比如啊，你看不见的时候，我指着你青修姐姐的青木简，说那里有青色的光华。你们看不见呀，或者呢，不相信有青色的光华。或者啊，相信青色的光华，但是看不见呀，就会用想像去弥补，就会想像出一种青色的光华。但是啊，那是你想像出来的呀，不是你看见的啊。把想像当成真实啊，很危险啊，会变成疯子啊。”
“所以啊，你们看不见‘心光’的时候，这些事情不能对你们说，提也不能提呀。”
“现在呢，即然你们已经能够看见心光啦，这些事情，自然也该告诉你们了啊。”
“至于有没有神仙呢？”孔传灯接着回答道：“普通人所说的那种神仙，或许有吧，但我没有见过啊。我们呢，只是一群想超脱人类生命境界，想进化到更高的生命层次的人啊。但是，没有进化到更高生命层次，也还在人类的生命境界中的人啊。我们啊，也是人，不是神仙啊。”
“以前我们看不见心光，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能看见了呢？”小珏问。
“不是突然啊，是你们的生命境界慢慢的达到了啊。”孔传灯说。
“生命境界慢慢达到了？”小珏还是不明白。
“我让你们看孔孟老庄，让你们修行道德，你们以为是在干什么呀？这些都是修道啊。”孔传灯温和的笑了笑说：“生命境界的本质是什么呢？就是道德境界啊。提升道德境界，就是在提升生命境界呀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你们啊，现在只是生命境界达到了，但还没有觉醒自己灵魂，所以还不是修道人，还没有走上这条路上来。”
他神色有些犹豫，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我希望你们走上这条路来。有时候呢，又不希望你们走到这条路上。”
“为什么啊。”
“这条路看起来很美好啊。古时候或许美好吧，或许不美好，但也不会变成悲剧。但是，现在啊。”他摇了摇头，缓慢的说：“现在啊，走上这条路的人啊，都变成一个个真正的悲剧。”
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西边，那里是静园，近处有开着红色紫色的花园，清碧的河水，对岸是青绿色的树林，再远处，是黛色，像烟云一样的远山。
凝神片刻之后，才缓慢的沉重的说：“修行人，最后……都会自杀。”
他转过头望了青修一眼，接着说：“所以，对于木蕴心和花亦雪的离去，我早有预感啊。”
“为什么会这样？”小珏问。
“这要从最初说起。”孔传灯喝了一口茶，望着远方的烟云，悠悠的说：
“一百年的生命啊，有些人觉得漫长，有些人觉得，这是一个岁月囚笼，人的存在，不应该这么渺小啊……所以，这世界上有一群痴人，一直在寻找人类生命升华的出路。”孔传灯站起来，依旧望向西方的远山，慢慢的说：“或者为了促进人类这个群体生命的进化，或者是为了自己贪生怕死，想活的更长久些。有一群人，一直在寻找生命升华的出路。”
他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慢慢的接着说：“虽然……在这条路上，从没有看见过希望。但是呢，这条路，也从没被人放弃过。每一世，每一年，每一月，都有人在这条路上进入，老去，死去。死去的留下经验，活着的，在这路上继续迷茫的寻找。”
“古人的经验，即便是错的，总对后来人有些用处。从孔孟老庄到现在，几千年了，错的经验，对的经验，都已经足够多了，足够，我们向正确的前方踏出一步，那怕是很小的一步。”
他微微仰起脸，夕阳最后的光芒照在脸上，眯着眼望着太阳，微微笑了笑，接着说：“我们向前走了很小的一小步－－我们——这一群修道的痴人，觉醒了自己的灵魂。并且整理出了正确觉醒灵魂的路——不是云笼雾罩的概念，而是，明晰的，直正能够实行的路，只要人们愿意，所有的人，都可以由这条路，觉醒自己的灵魂。”
他回过头，认真的看着三人的眼睛，眼睛发着光说：“不是故弄玄虚，是真正的，觉醒自己的灵魂。对于长生，这只算是一小步，但对于人类的生命层次，这也算是一个伟大的升华吧！”
“但是啊……”他又转过头去，久久的凝望着天边与远山连在一起的淡淡的烟云，良久，才接着说：“这个觉醒灵魂的方法，除了修道人，我们不敢告诉其它人……唉……不是自私。是……我们也无法确定，这……算是正确的路吗？”
“为什么？”清诚问。
“当修道人准备向修行道之外的人宣布这条道路的时候，最早觉醒灵魂的人，都发疯了，然后……自杀了。”
他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变的低沉：“觉醒灵魂之后，会慢慢发疯，然后……自杀。没有例外……木蕴心……花亦雪。”
孔传灯停了下来，很多人的脸在他眼前晃动，熟悉的脸——朋友，同道。他们都没有战胜心中的恶鬼，自己呢？
悲哀在他心中刚一升起，便被他强硬的心肠压了下去。
看他久久不说话，孔雀珏忍不住问：“为什么会这样？
“灵魂的本质，是什么？你们知道？”
清诚小珏两人摇了摇头。
“是道德承载着记忆。”他叹息着解释道：
“记忆所有人都有，所以……觉醒灵魂的路，只是培养自己的道德境界。道德到了一定的境界，灵魂便会觉醒……这个一定的境界呢？其实也很简单。——明悟了自己的“道”，人生观，价值观，是非观，都是以这个“道”为核心和根源。然后对是非的判断，对美丑的认知，都是以这个“道”为基准。不人云亦云，也不标新立异，有坚持自己认知的坚实的道理。愿意去做应该做的事情，不愿意做不应该做的事情。”
他停了下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吧，很简单啊。书读多了，很容易达到这个境界。当时我们以为，为人类，为自己的存在找到了出路，为人类打开了百年岁月的囚笼……但是，灵魂觉醒之后呢，要成长，要壮大，要长久的存在，甚至永恒。怎么办呢？”
“然后，我们认为，道德是一个容器，就像呢，一个蓝子，里面承载着记忆。我们不缺记忆，过去五千年来的文藉，未来只要不死就可以去经历的无尽的星空，这些都是记忆材料，无穷无尽。我们缺失的呢，是蓝子太小……装不下太多记忆。”
“为了灵魂的成长，我们只能扩大蓝子——提高自己的道德境界……”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但是啊，道德境界，不是蓝子啊。我们的道德境界不但承载着我们的记忆，更重要的是，还审判着我们的记忆。”
他又望上天边淡淡的烟云，苦笑道：“所以，你们能想到吗？我们的道德境界越高，善良的标准的界线便越高，记忆中的过错便也越多，然后呢，你们能想到吧，我们便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罪孽深重了。”
“当我们的道德标准从人性接近神性的时候，回顾我们的记忆，几乎，全是罪恶……”
“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罪恶时，我们可以坦然。知道我们的罪恶，而没有良心来审判时，我们也可以坦然。便我们知道我们的罪恶，而良心的道德境界又这么高。所以啊，我们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愧疚之火煎熬。”
“你们恐怕不无法理解这种痛苦。”他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有些艰难的说：“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一件小事。小时候，拿了同学一块橡皮没有还。这件事我已经忘记了几十年了，完全记不起来那是那一年的事？发生在什么地方？甚至连那个同学是谁？都想不起来了，但偏偏就记起来这么一件事情。”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呢，愧疚的火在我心中烧了一个晚上，烧灼着我的心灵和灵魂。甚至连梦里，我又补全了那个事件。梦见了那个地方，那里的老师，还有那个同学。在梦里我被他们孤立，抛弃。承受着罪恶的恶果。”
“多么小的一件小事啊，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但是现在呢，却变成无可饶恕的罪恶。”他笑着，痛苦的笑着。
清诚问：“大伯，还有那些前辈，都是因为承受不了愧疚，而自杀的吗？”
文安命缓缓摇了摇头：“愧疚的痛苦，还不至于让我们失去希望，更不会放弃生命。”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似乎是在看花园中娇艳的花，但眼中却没有看见美好事物时，该有的颜色。
“当我们的灵魂觉醒之后，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会更加敏锐。这时候呢，不仅能看见人的笑脸，还能看见人们藏在心底的怨毒。不仅能看见山山水水，还能看见无处不在，对所有人都充满恶毒的恶鬼。”
“当灵魂越来越壮大时，我们渐渐看不见花好月圆，看不见人们幸福的模样。只能看见恶鬼们怨戾和丑陋。”
“我们不知道啊，这是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还是我们心中罪恶的幻觉？但我们的感知，渐渐被恶鬼的丑陋所遮掩，渐渐的，再也看不见一丝美好。”
“看不见美好，便会渐渐淡忘美好。我们怕自己完全忘记美好，变成恶鬼一样丑陋……这才是他们放弃生命的根本原因啊。”
他收回望向花园的目光，转到清诚的小珏脸上，慢慢的说：“这时候啊，我们才知道，囚禁我们的，不但有一个‘百年岁月’的囚笼，囚禁着我们的肉体。还有一个‘人性’的囚笼，囚禁着我们的灵魂。”
“我无法想像啊，当我们的人性修行成为神性，然后用神性的道德标准来审判我们过去，还是人性时候所做所为时，是什么样的结果。我猜啊，不但觉得自己死有余辜，而且是百死莫赎吧。”
“你也会……也是这样的结果吗？”小珏担心的问。
“现在还不用担心，到那个时候呢，我会告诉你们，让你们有所准备的。”孔传灯说。
他摇了摇头，吁出一口长气，对清诚和小珏说：“告诉你们这些啊，是让你们明白啊，这条路并不美好，做个普通人，可以得到爱情和家庭的幸福，但走这条路，只有不幸。所以啊，你们还选择走这条路吗？还确定要觉醒自己的灵魂吗？”
他站起来，说：“不要着急回答啊，慢慢想一想，决定了，晚上凌晨两点，在门口等我啊。”说着，慢慢的走下楼去。
清风，摇动爬山虎从檐角垂下的叶蔓，像飞天的神仙，在空中曼妙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