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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茫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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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王行舟知道,李叔说这些话的目的并不是想和自己讨论这些,有些疑惑的目光掠过,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果然,李叔说完,过了片刻又继续说道:“童年没有童年的乐趣,青少年时期却又不够无畏阳光,壮年时期难以承担自己的责任,等到年岁已大却又出来管这管那…”
  “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的活法,不要在错的时间里做错的事情,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你虽然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忧愁烦恼,但,现在你还小,不要过于太纠结于这些,该来的总会来。有些责任虽然需要你来承担,但并不是现在。你现在正处于青春年少,人吗,爱恨情仇很正常。爱你所爱,抓住你想抓住的,别辜负了自己,更别辜负了别人。别到老了后悔,那就来不及了。”
  “老头子我没赶上一个好的时代,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你不一样,我是真把你当我的孩子来看的。这是一个好的时代,这是一个安宁的时代,在这个美好的年华里,我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过着平凡的日子,最好呢,老头子我还想在有生之年里看见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呢…”
  然而,李叔自顾自的说着,偶尔脸上扬起一丝微笑,但抬头去看王行舟,却发现王行舟还是低着头不吭声,面上毫无表情…
  王行舟有着自己的打算。
  他知道自己不配拥有那个平凡的生活。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自己生而无父无母,从小虽然在优越的环境里长大,但一路来同学偶尔间的嘲笑与和他交往时表现的不自然,他要是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这么多年来,他的父母是生是死,叫甚名谁,他都不知道。但…以秦家那么大的势力,这么多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么是秦家根本不想让他们出现在秦家眼前,要么是他们早都已经死了。
  可秦家老家主自杀背后的真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与王行舟他自己的身世有着莫大的联系,秦家比任何人都想先搞清楚他的身世,却又怎么可能隐藏着他父母的行踪…
  其实王行舟早已经接受了他父母死亡的真相。
  李叔从小抚育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关怀他是不可能忘记的,但…一开始这其实只是李叔对秦老爷子遗愿的遵循罢了,他始终对秦家忠心耿耿,或者说对秦老爷子忠心耿耿,然而,十几年下来,李叔与自己多少有了些感情,就像他说的,人始终是有感情的,任你和谁相处十几年,都会产生一些感情来,或者说,是熟悉感罢了。
  他从小没家,所以他渴望一个家,但自己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却又如何陈设一个家?
  “林音学…是一个好姑娘,人间风光无限,却也只羡鸳鸯不羡仙。两情相悦,那就别在犹豫了…”一旁李叔的话语突然传来,王行舟平淡的表情里终于有了些波动,半晌才发现,波动不是因为李叔为何知道林音学与自己的关系,而仅仅是因为“林音学”三个字。
  夜晚的喧哗始终是那么宁静,相反的两个词语,如今却将此刻的气氛表现的那么恰当。
  王行舟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李叔也没有留下来,只是叹了口气便又匆匆赶出了门。此时已经十点钟了,夜晚应该是很寂静的,但洛山中学现在才下了晚自习。晚自习只有住宿生才上,其实也就是让学生们在教室里看会课外书聊聊天,防止他们出去乱跑,偶尔有几个认真学习的,却也不会太刻苦。王行舟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近,所以能听得到寂静夜幕下学生从学校回宿舍喧哗吵闹的声音。
  房子里黑洞洞的,只有路灯从窗户透露些许的昏黄光芒进来,而王行舟就那么静静的端坐在沙发上。他把屋子里的灯全给关了—这样的气氛比较适合一个人沉思,他这样想到,便这样做了。
  现在,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前方的黑暗,他的思绪完全放空,灵魂不知漂泊在何处,等到窗外的喧嚣逐渐归于平静,静的一片虚无之时,他才回过了神来。扭头看向窗外,暗黄色的灯光还是那么静谧,静谧的让人昏昏欲睡。
  半天,他才走进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还是打开了一旁的手机。
  突然传来的亮光有些刺眼,半模糊的看着手机屏幕,他还是给林音学发了个消息过去。
  “在吗”
  紧盯着手机屏幕,黑暗中,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手机上传来了消息。
  “嗯”
  淡淡的笑了笑,他似乎看见了那个灯光下扎着马尾的俏丽身影正拿着手机,一脸乖巧。
  “还没睡?”
  “没,刚做完作业,正准备睡呢。”
  靠,我说怎么像忘了什么一样。尼玛作业还没做呢,算了,明天早上去抄吧,这一天天过的。拍了拍额头,王行舟有些无语的想到。
  “哦,丫头,有没有想我呢,嘿嘿。”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傻笑,王行舟有些期待此时对面的表情该是如何。
  过了好半天,消息才发了过来。
  “……”淡淡的符号,足以显示出林音学此刻的无语。
  躺在床上傻笑了一会儿,良久,两人都没有在说话,都只是呆呆的在原地等着对方的消息传来。好一会儿,脑海不停闪烁着林音学的身影,王行舟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然后翻到手机相册里。
  手指不停的滑动,翻了半天才停下,点开一张照片。
  照片上,背景是青山绿水,昂扬的春意肆虐着,前方,在一处绿草围绕的小土坡上,一男一女正带着淡淡的微笑,两人模样都不是很成熟,个子也不高,脸上带着些许稚嫩气息,却仍可以依稀辨别是王行舟与林音学二人。
  那是二人初中春游时的照片,那时一群少年少女都没心没肺,脸上的微笑发自肺腑,带着一丝腼腆。左边的王行舟,脸上的嘴角还不分明,带着些许婴儿肥,面部表情略显麻木,而右边的林音学,却是五官明媚,脑后梳着马尾,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身穿运动服,却已可以看出其日后的倾国倾城之姿。
  躺在床上看着当初的照片,突然,手机一震,林音学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你…一个人住在家里吗?”
  “嗯”
  犹豫了片刻,王行舟还是发了过去,毕竟,自己父母的事,林音学也是知道部分的。
  “怎么,难道看我孤独寂寞冷,你要过来陪我睡吗?”略带猥琐的笑了笑,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晚上十一点了。
  “我先睡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等了许久,林音学才又发过来一条消息,还是没有理会王行舟的挑衅,她答不应题的陈述道。
  “行,那晚安”
  “晚安”
  关上手机,望着天花板神思漂游,不再想其它,迷迷糊糊中,一觉睡了过去。
  今天的太阳格外灿烂,照在身上十分暖和。坐在学校操场上,王行舟这么想着。
  早上迷迷糊糊起来,飞奔到学校,累的半死半活才在上课前把作业抄完,搞的课代表收作业时一脸不爽的模样,当然,并不是王行舟想的那样,课代表一脸不爽仅仅是替紧盯着王行舟傻笑的林音学感到不值。
  现在是下午的体育课,此时正值初春,天气略有些凉寒,然而,阳光透过蔚蓝的天空撒下来,却是刚好照的人心懒眠,偶有清淡的风从绿水青山中拂过来,带着草露花香,醉人心怡。
  王行舟没有去打球做其它体育活动之类的,他基本上从来都不打球,足球,篮球,羽毛球,乒乓球之类的从来都不打,也不做其他体育活动。每次体育课他都是照例跑两圈,自由活动后就一个人呆在操场晒太阳,有时候一晒能晒一节课。当然,碰上雨天或是夏天太炎热的时候,他就会回教室里。
  不远处林音学正在和秦梓梦陈灵她们打羽毛球,王行舟坐在这刚好看的清楚,也不避嫌,他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在那里一脸正气的盯着女生看。
  此时云淡风轻,看了林音学打球好一会儿,他逐渐转移了视线,闭上眼睛,揉了揉,仰望着白云蓝天。正当王行舟发呆的时候,徐客一脸大汗的走了过来。
  “哎吆,我去,不行了…陈天友那小子…老是截我的球…哎嘛…撞死我了,狗日的,半天没进几个球。”徐客一边喘着气,一边擦着汗坐了下来。
  “老大,干嘛呢?”
  “晒晒太阳。”王行舟看着满头大汗的徐客,笑着说道。
  “我去,这天你还晒太阳,都快把我热死了。”徐客一边抖着衣服扇风,一边无力吐槽道。。
  又坐了一会儿,徐客嚷嚷着大战三百回合又回去打球了,又留下王行舟一人坐在那里。
  本以为要一个人晒太阳到下课了,可没一会儿,远处的林音学似乎打完了羽毛球,跟旁边的秦梓梦说了几句话,就朝着王行舟这边慢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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