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影种子 未萌芽

　　等步行到家，杨浪的心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不敢想，会有一日有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那是小说里的桥段。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这个唯物主义者在狂喜的氛围中有些对未知的担心。
　　都说小说主角一路飞起，但他又如何敢确定在这繁华的都市中他就是那一个幸运儿，而不是所谓真正主角的……系统前任宿主。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潮流青年，虽然他如今已经不再看那些花里胡哨的小说，但青年时刻的记忆也才过了几年罢了。
　　二零一九，一个新年的到来，还有几天就除夕新年的日子似乎预示着什么。
　　“损人利己系统……”
　　闭着眼看着脑海中模拟出虚拟屏幕的系统，杨浪若有所思。
　　不是因为这个系统的名字有些闻所未闻的奇葩，而是惊讶于这系统竟然能在自己的脑海中形成一副自己看得到的一块屏幕。
　　这……这让一直用血肉大脑思考的无神论者有点难以理解。
　　“这系统的出现不是更让人难以理解么……”
　　突然一笑，杨浪看着漫天繁星，心中渐渐生出了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他聪明，学会了城府，也学会了这个社会的人心拿捏，但他之前并没有太大的野望。如果说有，那也只是他想要给自己闯出一副能够好好过活的事业。
　　在他的脑海中，有个小公司或者一个能够一直做下去的小事业就已经够了。
　　不是所有聪明的人都有巨大的野心，他们很多人也甘于平凡，却又不愿太平凡。
　　或许，这是矛盾的吧。
　　“系统，那个A级抽奖权限可以抽奖是吧？”
　　“回答宿主：是的，其中各个级别的抽奖权限以宿主的认知理解既定为，最低F级，以此类推，过了A级之后便是S级、SS级、SSS级。”
　　“其中高级的抽奖权限可以兑换为两个次一级的抽奖权限。而抽奖所得的好坏亦然是关联抽奖权限的高低。”
　　“注：即使是最低级别的抽奖也可获得高级甚至顶级物品，而最高价格的抽奖亦然可能抽到无用的东西，其中只是概率多少。”
　　听着系统的话语，杨浪微微沉思，便又问道：“那这个初始礼包是什么？”
　　“回答宿主：这是为了避免宿主轻易死亡而发放的礼包。”
　　“那……你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找寻我这个宿主，有什么目的。”
　　即使以往再沉着冷静，但如今他也再忍不下去心里那对未知的好奇心了。
　　“回答宿主：关于系统出处和目的，宿主权限不足，不可告知。系统的选定宿主是筛选随机式。”
　　“请宿主尽快获取损人利己值，以助系统升级而解锁更多的功能。”
　　系统一阵冰冷的机械合成音不带着丝毫的情感，杨浪对于这个问题既是有所准备，但亦然无可叹息。
　　弱小的存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的权利，他懂。只是，那来自系统的对自由的约束感让他心里有些深沉。
　　夜风吹来驳杂的空气，京城罕见的夜空繁星。这一切，以往只是那遥不可及的存在，但此刻对于杨浪来说，却是另一番可能触手可及的东西。
　　“至少自己还活着，或许还能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未来……”
　　微微一笑释然，他的双眼愈发明亮，如同被灵水洗涤一般。
　　“系统，开启初始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实战模拟空间以及一立方米的储物空间。”
　　好似是知道杨浪心意一般，这下宿主并没有给什么备注，因为杨浪从字面意思就已经能够理解他获得的这两个东西。
　　实践是检验一切的真理。
　　抓住缸里的水草和金鱼，杨浪意念一动，只见手中的水草消失不见，而金鱼却还是在他手中活蹦乱跳。
　　就如小说一般，只能收进活物。若有所思，杨浪又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玻璃杯上。双目一瞪……
　　“看来得触碰才行……”
　　微微沉吟，杨浪看了眼系统面板上的那个实战模拟空间，便又道：“系统，开启A级抽奖权限。”
　　实战训练……他现在暂时应该还不需要。
　　就见杨浪脑海中默念着，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转盘，上面模糊不清的隐约可以看见不同颜色的大大小小抽奖物品，看样子，少说几十样东西。
　　这就跟路边的转盘赌博一样。
　　没让杨浪注目太久，只见转盘中心出现了一个细长的指针后，转盘动了起来。这时杨浪才看清转盘上的各种抽奖物品。
　　天帝宝库、仙人实力、凡人刀刃、精钢、野牛的指甲……上面各种东西，包罗万象。
　　还没等杨浪看清楚其中五分之一，那转盘就动了起来。
　　转盘越转越快，指针没动，就见系统问是否停止时，杨浪目光一定，当即就喊了一声停。
　　转盘飞快，杨浪这一声立马就让转盘脱离惯性的稳稳刹车。
　　物品面积越大越没用，只见此刻指针稳稳的指着一小块黑色的区域。那一小块黑色区域上的“黑豆”，上面还有着两个大字――“未知”。
　　“叮，恭喜宿主，获得特殊物品――暗影种子（未萌芽）”
　　“物品备注：暗影种子，诞生于黑暗与光明之间，效果未知，副作用未知。”
　　这东西…听起来好吊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
　　“请问宿主，是否融入，目前可选择：融入身体、融入灵魂、融入意志。”
　　看着这三个选项，杨浪不假思索的选择了第三个选项，然后……
　　然后杨浪就不知道了，只觉得一个神秘的梦过后，他便是醒了过来。
　　那梦里是一片黑暗，但又不是无意识的那种梦，那似乎在他半梦半醒之间而看见的一望无际的黑暗。
　　莫名的，他在梦里并没有对黑暗的神秘而感到恐惧，相反，对于那未知的颜色，他还感觉亲近无比，就跟梦到他爸他妈一样。
　　这梦很奇怪。
　　“系统？”
　　刚一醒来，杨浪就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只见他话音落下，一个半透明的虚拟面板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好吧，昨天的一切，真的不是他妄想或者做梦，否则也不会睡在这冰冷的天台上。
　　“阿嚏！”
　　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随着他醒过来，身体的各种感官也是表达了他们的感受。
　　腰酸背痛，完全以一个瘫软的意识躺在了天台，头部枕着冰冷的地面，很明显，脑袋有点昏沉的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感冒了。
　　有点艰难的起身活动了一下，杨浪也在庆幸他并没有因此受伤。
　　“系统，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融入那什么暗影种子会昏倒…而且那暗影种子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我一点特殊的感觉都没有。”
　　想着那以前看过的一部动画片，杨浪试着意念话语各种的召唤暗影军团，但都一无所获。
　　一切都没变，他也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变化。回想起这暗影种子可是转盘上为数不多的稀有物品，他也不觉得说会是什么无用的东西。
　　“回答宿主：关于宿主昏倒一事，那是暗影种子融入意志必须经历的，否则宿主意志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变动。”
　　“至于暗影种子的效用，请宿主自行摸索，同时提醒宿主，暗影种子此刻还属于未萌芽阶段，并不能带给宿主变化，请宿主自行探索其萌芽方式。”
　　系统一阵冰冷的解释冻结了杨浪的后续疑惑，这让人无法反驳的回答真的让王铭不知道说什么。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暗影种子是什么，还提什么萌芽？
　　这就像蚂蚁啃神龙一样，不知者无措。
　　“都说系统是宿主的金手指，是宿主的导师，你倒是挺标新立异的……”
　　腹排着，杨浪突然想起一句应景的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六点半过…唔…该上班了。”
　　看了看手机，杨浪换了身衣裳，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出了门。
　　一路上揉着酸痛的腰背，他此刻就像纵欲过度肾虚一样，满面憔悴的慢慢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晚上“玩”了一宿。
　　公司离他天台的家并不远，几百米的路程亦然没个一刻钟他便走到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去买早饭吃。
　　“年轻人，要节制啊，注意身体，不然以后要后悔的…”
　　刚坐在煎饼摊旁边的小凳上，郭婶那意味深长的关心话语就响了起来。
　　闻言一脸无奈，杨浪也只得点头苦笑。毕竟他现在这副精神不振的样子，不是酣战一夜是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啊……”
　　郭婶感叹着，突然转头问道：“哎？杨小子，你多久交了个女朋友，哪天带来给郭婶看看？”
　　“得嘞…郭婶，你看我像是有女朋友的人？”
　　这下杨浪再没心情说话也是得开口了，看着疑惑的郭婶解释道：“昨个不小心在阳台睡着了，可不这样子，要真有女朋友，我受得了，她也受不了啊。”
　　“何况，在我没有稳定的事业之前，我可没有那找个祖宗供着的想法儿。”
　　的确，杨浪之前是这么想的。但如今，他的想法却不是曾经那般了。
　　闻言，郭婶一愣，看看的确没那黑眼圈的杨浪也是没再多想，反而脱了手套上前摸了摸杨浪的额头。
　　杨浪也没躲。
　　“你这小子，额头那么烫，都发烧了还要出来上班？”
　　“班上不上都不要紧，这不是想着来看看风韵犹存的郭婶嘛，万一这么一看，就不发烧了呢。”
　　的确，虽然此刻已经快四十的郭婶已经中年，但不知为何，岁月好像对他有所照顾，并未显得老态的他皱纹都没有几根。
　　豁达的心态加上他那原本就不差的容貌，如今倒是别有一番风采，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样。
　　当然，对此，杨浪可没有半分非分之想，嘴上一说只是习惯性的夸夸人罢了。
　　这一夸，倒是把郭婶弄得有些心花怒放，说了杨浪一声贫嘴便是拿出了手机，好像要打电话。
　　见此，杨浪有些疑惑的就这么抬头看了看，旋即起身来到煎饼摊面前，有点生疏的摊着煎饼。
　　这么几年，天天来这，看都给他看会了。
　　看到杨浪动作，郭婶倒是没见外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小芸，起床没有？”
　　“先别忙去补课，去药店买点退烧药过来，快点！”
　　“我还能在哪？川成巷子这！”
　　“好，挂了…”
　　见她挂了电话，此刻杨浪也是哭笑不得的很是心暖。孤身一人在外，或许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不是公司里笑脸相迎的同事，而是这日久生情的煎饼摊郭婶吧。
　　看他那慈爱中带着些许怪责的目光，杨浪竟是想到了还在农村里的老妈。
　　因为没有这层血缘关系，郭婶虽然很想唠叨一番，但看见几个小年轻过来买煎饼也是接过了杨浪的手。
　　这几个客人，如此倒是化解了她欲言又止的点点尴尬。这无关情愫，只是为人母性的深沉。
　　一旁，杨浪又继续坐着，只是心中有点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吃了点东西的感觉。
　　那感觉虽然只是稍许一瞬，但依旧无比清晰。
　　侧头看了眼忙碌的郭婶，杨浪继而没有再多想，低头吃起了煎饼。
　　也在几个小年轻多番选择买了煎饼之后，郭婶口中名为小芸的人来了。
　　她是郭婶的女儿，全名郭芸芸。
　　那是一个浑身带着青春气息的稚嫩少女，穿着一身牛仔白衣帆布鞋，如今也只是十五岁的花样年华。
　　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以及精致五官，很明显，她完美遗传了她妈妈的基因，甚至还尤之有过。
　　听郭婶经常给他说，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成绩差了点，还不时有点小任性。
　　“妈，你发烧了？”
　　少女一脸疑惑的看着精神头挺足的母亲，不明白为什么催着她那么急的赶着买药过来。
　　“是给你杨哥的。”
　　郭婶指了指一旁埋头吃着正香的杨浪。这时杨浪塞下了最后一口煎饼，意犹未尽的才抬起头来。
　　“杨哥。”
　　“哎。”
　　“哇，杨哥，你真发烧啦？”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没事的人？”
　　杨浪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越发有点病态的苍白脸色？
　　“嘿嘿，杨哥，要多休息保养啊，男人也是一朵花，节制，节制啊……”
　　一辆女司机灵车漂移着，这让郭婶也是瞪了她一眼，杨浪亦然被她话里有话的嘴巴弄得一脸拜服。
　　“呐，杨哥。”
　　她把药递给了杨浪，杨浪也没有客气的接了下来。
　　两年多的时光，一回生二回熟的他也跟这小丫头片子关系还不错。
　　“好啦，妈，我去补课啦。”
　　见杨浪收下，郭芸芸也是准备离开。
　　“上课不许给我再睡觉，听到没有！”
　　“知道啦，我不就上次打了个盹，至于么。”
　　“拿着。”
　　颇有恨铁不成钢的说着，郭婶两下的做了个煎饼递给了她。
　　“嘿嘿，杨哥，拜拜啦，要是早点说是你要退烧药，我就带点六味地黄丸过来了。”
　　说完，少女俏皮一笑，见杨浪脸色顿黑，迈步就是小跑开了。
　　因为她看见自家老妈已经做出了想要教她说话的仗势。
　　“现在的年轻人开车技术都那么好了吗，唉……”说完，杨浪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自己二十三的年纪都老了。
　　“什么开车技术？脑子烧糊涂了你？”
　　有点不明杨浪话语的郭婶笑说着，接着又问道：“那今天还要不要多做八个煎饼？”
　　“要…嗯…多做一个豪华版的，我还有点饿。”
　　虽然生病精神不好，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杨浪的食欲。关键是，这还是他吃了两年多快三年都没吃腻的煎饼。
　　他是川蜀人，故而郭婶也是将他那个煎饼多加了点辣。
　　“你的我给你多加点辣椒，冲冲火气好得快。”
　　“谢谢郭婶了哎。”
　　笑应着吃了药，没过一会杨浪就提着八个煎饼走向了不远处的公司。
　　越走步子越沉，看着杨浪的背影，郭婶皱着眉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围巾，刚欲迈步却又被几个客人拉了回来。
　　现在是十二月，杨浪虽然穿的有保暖内衣，但因为要穿工作装（西服）的缘故，脖子和脑袋可都挺凉快的。
　　加上这冷风吹着以及他的感冒，等他走到公司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小迷糊了。
　　不过还好，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他也是习惯了自己坚持的生活。
　　依旧他是来的最早的那一个，在黄庭的担忧目光之下，放下煎饼露其一个微笑，也没多说他便是走进了公司。
　　开门，开灯，开电源。
　　一如既往的工作自己分发煎饼。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可能上不了班了，但他想想还是等经理一会来的时候跟他当面请假。
　　有些做人的道理，已经被这个社会鞭挞入他的身体。
　　谁知他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股身体的沉重感觉立马让他趴在了桌上，意识黑暗。
　　依旧是那个黑暗的梦，模模糊糊间杨浪却莫名的感觉到那深沉的黑暗淡了点点……
　　太阳落山，等杨浪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以及雪白的天花板。
　　同时，他的手臂上也插上了一根针管。在网上一看，他这不是在医院打吊瓶是怎么着。
　　“醒了啊，怎么发烧那么严重还来上班？”。
　　“为了今天的升职交结啊。”
　　此刻已经没了大碍的杨浪咧嘴笑说着，一副坦白的没心没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