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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王老师？你也和月月一样在尿尿呐？”
看见这个女人那恐怖的黑白脸，月月虽然有些害怕，却也没有尖叫出声。
这可是一直很疼她的王老师呢，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来上课了，但今天她可是和粑粑一起救了自己。
她以为那黑的一半脸，是被烟熏的，毕竟王老师把自己救出火场的时候，整张脸都被熏黑了。
“王老师，你为什么要站着尿尿吖？还站那么高，当心脚滑掉到马桶里哟，那样会臭臭的。”
她怯生生地问道。
王老师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就这么瞪着眼珠子死死地看着她，神情令人毛骨悚然。
“王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吖？是不是在便便？”
“唔，便便也可以站着的吗？听说男孩子可以的呢。”
“算啦，不跟你说啦，我去找麻麻了，王老师你慢慢拉哟。”
月月嘟了嘟嘴，就准备开门出去。
但是她转动了几下把手，门竟然没开。
“咦？”
她又试了几次，门还是没开。
“麻麻！麻麻！月月被关里面啦！”
她开始大声呼唤起来。
但是喊了半天，外面都没有动静，麻麻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
月月逐渐开始有些害怕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而她并没有注意到隔板上，女人已经把双手都伸了过来，似乎要通过隔板爬到这边来。
那双手，同样是焦黑的。
一股烧焦的臭味，逐渐弥漫开来。
她已经快要爬下来，双手触摸到月月的头顶。
然而就在这时，她所在的那间隔间里，突然亮起了一阵红光。
红色的，火光。
一团火焰绽放而起。
赤色的火焰犹如红莲一般，瞬间在隔间里面升腾了起来，伴随着一缕缕黑烟，蔓延到了女人的双脚。
接触到这火焰的瞬间，女人便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便犹如普通人接触到了硫酸一样。
“火焰……好疼……好烫啊……”
小女孩哀怨的声音响起，犹如恶魔的低吟，瞬间便让女人狰狞恐怖的脸上呈现出了恐惧的神情。
只是这声音，月月并无法听到。
哗啦啦……
那些从地下冒出来的黑烟，逐渐化为了一道道黑色的铁链，缠住了她的身体，把她往这边拖了回来。
仿佛要把她拖往地狱。
“不！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伸着手，满脸不甘和绝望。
“对不起，我不该对她出手，我下次不敢了！”
“求求你！”
“不要杀我！”
“我不想再死一次！”
惨叫，咆哮，歇斯底里。
只是这一切，都只有那个同样焦黑的小女孩能够听到。
女人被铁链拉着双脚，不断被拉入火焰之中。
滋滋滋滋——
热水下油锅的声音传来。
最终，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红色火焰之中。
此时，因为害怕而蹲在地上把自己头埋起来瑟瑟发抖的月月，突然心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隔板上方。
“小雅姐姐？”
她只看到了最后一缕红光的消散，其余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啪，隔间的门被打开了，沈晗雪一脸惊慌地进来问道：“宝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月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摇了摇头，抽抽答答地道：“麻麻，我好像又看到小雅姐姐了。”
……
李成正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着，忽然一股烧焦味传入鼻中，他猛地抬起头来，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在这条街道的对面，车水马龙之中，一个半身都烧焦的小女孩正在看他。
她的手掌之中，有一个淡淡的光球，光球表面是那个女老师的脸，表情显得很痛苦。
她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李成最后一眼，然后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李成当即就追了过去，可就在这时一辆公交车鸣着响笛开了过来，李成不得已只能停下。
当公交车开过去后，那个小女孩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李成深吸一口气，眉头深深皱在了一起。
她是什么意思？
在向自己示威？
能够在阳光下现形的鬼，绝对是最恐怖的那种厉鬼了。
这样的厉鬼，不仅会杀人，或许连鬼也会吞噬。
自己要不要除了她？
不是因为什么必须要为人间除害的正义感，仅仅是这个鬼认识自己的女儿，它就有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
不过自己现在并不知道那小女孩鬼魂去了哪里，要解决它也只能等了解信息之后。
……
之后，他和沈晗雪带月月去了一趟医院，所幸抽血检查出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月月一直待在四楼教室，浓烟上来的速度并不快的原因。
做了氧气吸入，又打了点滴，离开医院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月月吃过了东西，但李成和沈晗雪都还饿着肚子，出了这样的事后，两人也没有心情去买菜做饭，直接到附近的餐馆里随便吃了点。
吃饭的时候，月月一直盯着李成和沈晗雪，左看看又看看，像是个小好奇鬼一样，一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月月你怎么了？”吃完后的沈晗雪那餐巾擦了擦嘴，柔声地问着自己的女儿。
“嘻嘻，粑粑今天第一次回家，麻麻也很开心吧？”
“嗯。”沈晗雪看了李成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李成这时心里那个激动哟。
原来老婆还是很想念我的。
“那麻麻，今天月月可以看动画片到十点吗？”
“不可以，你九点一定得睡觉。”沈晗雪当即板起了脸。
月月的小脸垮了起来，撅起了嘴，把手中一张纸巾不断扯烂：“麻麻最讨厌了……”
就在沈晗雪眉头竖起时，李成赶紧抓住女儿的手，安抚道：“没事，粑粑陪你看动画片到九点半，好不好？”
月月几乎要从位子上蹦起来：“耶，粑粑最棒了！”
沈晗雪嘴角微微抽搐，这孩子，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爸吧，咋就最棒了？敢情我这个妈一个人照顾了她两年，在她心中地位还不如抛下她两年不管的爸？
捏了捏拳头，她深吸一口气，算了，看在某人今天不顾危险从火场里救出了女儿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嗯，以后再让他跪搓衣板。
“吃饱了吗？那就回家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成。
“哦，月月，咱们回家。”
“耶，回家了！”月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然后向李成伸出了双手：“粑粑抱！”
“哎。”李成弯腰把月月抱了起来，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月月笑得发出咯咯的声音。
“骑马马了！”
沈晗雪看着父女俩开心地走出参观，月月高兴的声音响彻在夜空之下，她不禁也露出了笑容。
看来，李成是真的变了。
……
到家了，李成站在家门口有些恍惚，还是他和沈晗雪新婚的房子，门上的那个“喜”字到现在都还贴着，这个字当年是他亲手贴上去的。
进门的时候，沈晗雪忽然接了个电话：“妈？”
“嗯，月月没事，去医院看过了……对，他回来了，今天刚回的，你和爸现在要过来？可是我们晚饭都已经吃了……哦，那行，你们过来吧。”
挂了电话，她对李成说道：“爸爸和妈妈等会儿要过来，你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不是吧？
李成觉得有些头大。
沈晗雪的爸妈之前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他，是沈晗雪一直坚持才同意他们两个结婚的，可是婚后才两三年，自己就离家出走了，当时岳父气得说要拿把菜刀上门找自己，最后还是沈晗雪把他劝回去的。
自己离开这两年，岳父岳母应该是彻底对自己失望了，眼下知道自己回来了居然要亲自上门，只怕到时不是夸奖自己浪子回头，而是一顿臭骂。
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嘴上可不能说出来，他老老实实进了屋，去找能换的衣服。
咦，家里居然有男人的新衣服？
沈晗雪走进来，解释道：“你昨天打电话跟我说要回来后，我今天早上去买的。”
“哦。”
李成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头上戴了顶帽子。
沈晗雪上下打量着李成，想看看他胖了还是瘦了：“衣服还是按照你以前的尺码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李成抱起衣服走向浴室：“无所谓了，能穿就行。”
走出卧室之前，他回头问了一句：“老婆，一起洗不？”
“滚。”沈晗雪平静地回了一句。
李成哈哈笑着逃进了浴室。
……
洗完香喷喷的澡，换好衣服，月月已经在浴室门外干巴巴等着了，见到他出来，把双臂一伸：“粑粑帮我洗！”
“让妈妈帮你洗。”揉了揉小萝莉的头，他走了出去，对沈晗雪说了一声洗完了，然后穿上老婆买的新衣服，到镜子面前照了起来。
“嗯，不错。”
衣服不错。
当然更重要的是人不错。
不然也娶不到这么好的老婆呀。
也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嗯。
李成很满意。
沈晗雪带着月月进去洗澡了，他开始在屋子里转了起来，两年没回来过，屋子的摆设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大多都还是保持着他们新婚时的样子。
李成的心中很感动，对于他们娘俩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如果不是他自己穿越回来了，他可能真的就一辈子错过了这么好的女人。
无论将来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们、爱护她们，让她们幸福。
哪怕人间沦为了地狱，他的臂弯之内，仍是天堂。
……
沈晗雪带着月月洗完澡后，门铃声也刚好响了起来，沈晗雪打开门，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中年男站在门口，正是李成的岳父。
岳父是一位知识分子，看上去会给人一种古板严谨的感觉，当初也正是他极力反对女儿嫁给李成，因为在高级知识分子眼中，软饭男和小白脸可不配当他的女婿。
“咦，妈呢？”沈晗雪发现只有父亲一个人，不由有些疑惑。
“你妈突然说脚疼，不来了。”
“好好的怎么会脚疼，要去医院看看吗？爸你也真是的，妈脚疼你就应该陪她去医院，这边打电话说一声不来了就可以。”
“没事的，就是下楼的时候扭到脚了，我给她擦过药了，没什么问题。”
“爸你的心可真大……”
沈晗雪岳父引进屋内，他一进来，还没看到自己的女婿，一声清脆的“外公！”，就让他眼中顿放神采。
月月穿着一身可爱的小睡衣哒哒哒地跑过来，岳父立刻弯下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外公的小宝贝，小月月！”
看着祖孙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李成也走过来，笑着对岳父喊了一句：“爸。”
岳父看了他一眼，眼神完全没有看月月时的慈爱，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然后抱着月月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完全没有要理会李成的意思。
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
李成很无奈，不过倒也没有多少怨言，本来他被岳父岳母歧视就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对方既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兴趣，他也乐得清闲，直接进了自己房间玩手机去。
沈晗雪从小受到父亲的严厉教育，骨子里对父亲还是畏惧的，所以也不会主动去聊关于李成的事，偶尔也都是和母亲说点心里话，此时她也就是坐在沙发旁边看着父亲和女儿玩耍。
一会儿之后，她觉得有些无聊了，便起身去给他们切水果泡茶。
刚忙活一会儿，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
“喂，请问你是沈庆义和林颖红的家属吗？”
“我是他们的女儿，怎么了？”
“我是市中医院的，他们刚刚在路上遭遇了车祸，现在已经送到了我院，伤势很重，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什么？”沈晗雪吓得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
“你没搞错吧？我爸明明现在就在我家里，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士，请你不要开玩笑，现在两位伤者正在我院急救室里，情况不容乐观，请你抓紧时间过来，如果没办法来，请打电话通知别的家属来。”
“好的，我马上来。”沈晗雪的脑子一团混乱，只得先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后，她急急忙忙跑出厨房，去客厅里看，却只看到月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月月，外公呢？”
“外公去厕所了。”月月指着厕所的方向脆生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