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老婆了!

　　第二日，李成上了回家的动车，中午十二点多，动车到站，他下车后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之中，迎着明媚的阳光感慨无比。
　　“李成。”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李成回过头，只见一名年轻女子朝他走来。
　　一件蓝色的T恤，一条勾勒出完美腿型的牛仔裤，简简单单的打扮。
　　看到她，李成微微有些恍惚。
　　这是他的妻子，沈晗雪。
　　她很漂亮，哪怕生了小孩依旧如此，乌黑秀发于身后扎起一束细马尾，额前颈侧垂挂着整齐的发丝，一如她和他在校园里初遇时的模样。
　　只是相比于两年前，她的容颜清减了几分，隐隐有些憔悴。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沈晗雪走到他的面前，抬头仰视着高她半个头的李成，面庞之中没有多少的激动。
　　“行李呢？”她见李成手中只提着一个电脑包，眼神之中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被李成看出来。
　　她以为李成只是暂时回家住几天而已。
　　“没多少东西，都丢那了。”李成无所谓地说道，他带上电脑只是为了方便更新小说，免得被那鬼读者催而已。
　　“这个月的房租交了么？”
　　“还没……”
　　“我等会儿打给你，别老是拖欠人家，这样不好。”
　　她领着李成走向停车的地方，就像领着一条小狗。
　　李成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她走。
　　来到她停的那辆卡宴旁边，他跟着上车，坐上副驾驶。
　　沈晗雪家里很有钱，那时自己一穷二白，只有一副皮囊还可以，加上会点甜言蜜语，把沈晗雪给骗到手了，老丈人当初并不怎么愿意把女儿嫁给自己，甚至提出入赘的要求，不过被沈晗雪否决了，她怕伤到李成的自尊心。
　　之后两人奉子成婚。
　　可是在婚后，他还是察觉到了两个不同阶层家庭所带来的差距和代沟，他越来越敏感，他觉得自己只能通过写小说来证明自己配得上这样完美的妻子，他不想被人扣上软饭男的帽子。
　　可是写小说哪有这么容易成功，这么多年来他都还只是一个月赚两三千的扑街写手，最后实在受不了妻子失望和岳父岳母鄙夷的议论，离家出走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是幼稚啊。
　　软饭男怎么了？能吃一辈子软饭也是一种幸福啊。
　　穿越回来之后，李成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再做无谓的意气之争，只要能待在妻子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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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地驾驶着，沈晗雪并没有跟她搭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月月最近怎么样了？”李成最先尝试打破沉默。
　　“很乖，在幼儿园也很听老师的话，就是回家有时会吵着要爸爸。”
　　“每当这时候，我就跟她说，爸爸被坏人打死了，她就不吵了。”
　　“……”
　　李成明显能从她的话里听出浓浓的怨念。
　　“那我今天回来是不是得给她买点礼物？要不咱现在去趟商场？”
　　“你怎么不提前买？”女人的声音里显然有点不满。
　　李成本想说不知道咱女儿喜欢什么，想想觉得这话不妥，便改口道：“我想给你也买件礼物，你想要什么？”
　　“你有钱吗？”
　　“呃……”
　　“滴，支付宝到账——10万元。”
　　他手机里的提示声响起，看到给自己转账的正是自己的老婆，李成的脸色有些尴尬。
　　沈晗雪轻声道：“如果你之后还打算出去的话，这十万至少能算两年的房租，也省得你过一两个月就要给我打电话。”
　　李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不会再出去住了，那边的一些东西我会托房东帮我寄回来，我已经决定留在家里，就陪着你和月月了。”
　　沈晗雪身体微微一顿，但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车内那原本尴尬的气氛已经消失了。
　　车子开入了一家高档小区里，鹿城只是一座三线城市，哪怕是市中心的房价，也不至于高到千万的价格。
　　沈晗雪下车后对李成说：“礼物你下午自己去买吧，我还要上班，车钥匙给你。”
　　“……好。”
　　“中饭吃了没？”
　　“没……”
　　“你自己去吃吧，我要去上班了，记得四点去幼儿园接月月。”
　　“……”
　　看着老婆长发飘飘的离去背影，李成顿时感觉很蛋疼，怎么自己回来了，她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不应该是提前请好假然后和我共度一个甜蜜的下午么？
　　好吧，老夫老妻了，是没这个必要。
　　不过，礼物肯定还是要买的。
　　随便在附近找了家餐馆解决午饭，之后李成就开车去了附近的商场，挑了几件玩具，又选了一套护肤品准备送给老婆，因为他注意到自己的妻子脸色有些憔悴，似乎好久都没有保养过皮肤了。
　　买完礼物，他并不打算立刻回家，反正现在家里也没人，于是便带着笔记本去咖啡厅码字，等到快四点的时候，他才合上电脑准备去接女儿。
　　开车前往女儿的幼儿园，就在快到了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前方有滚滚浓烟，似乎是哪里着火了。
　　“不会吧？”
　　急急忙忙下车，等他看到着火的正好就是幼儿园的时候，彻底慌了，赶紧跑了进去。
　　着火的那栋楼外，已经有不少人在试着提水灭火了，但消防员还没到，火势根本就扑不下来，有好几个老师站在窗口呼救。楼下已经逃出来的孩子们抱在一起哭泣，几个女老师在旁边安慰着他们，男老师们则大多都冲进去救人了，不时抱下来几个孩子。
　　“月月呢，她逃出来了吗？”李成抓住一个女老师急切问道。
　　“哪个月月？”女老师有些发懵。
　　“李明月！今年四岁！”
　　“哦，她……她好像还在里面，着火的这栋楼正好是她所在班级的教学楼。”
　　不由分说，李成直接就冲向了那栋楼。
　　火势蔓延的很快，救人的速度根本就赶不上，很快，进去救人的男老师脸都被熏黑了，有一个还瘸了腿，似乎是被掉下来的东西砸中了。
　　这样子，已经没办法进去了。
　　就在几名男老师还想进去的时候，旁边的人拦住了他们。
　　“火势太大了，别进去了！消防员快到了，而五楼还没有烧着，他们能撑住的！”
　　那几名男老师看着越来越大的火，连楼梯上都是火，他们为难之下，也只能选择放弃，但仍是有一两个男老师没有听从，还是咬着牙冲进去了，而一些刚赶到的家长见到这一幕，也是不顾一切第一时间就进去了。
　　“危险！别再进去了！”
　　“滚开！我孩子在里面！”
　　李成一口气冲到了三楼，从这里开始，火势都蔓延到楼梯来了，浓烟大得几乎让眼睛睁不开来。
　　“月月！月月！李明月！”他努力喊叫着女儿的名字，希望能听到女儿的回应。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楼上隐隐传来了女人的呼救声，似乎是在四楼。
　　循着声音，不顾火焰冲上四楼，他看到了走廊尽头第二间教室，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努力拖着一个小女孩往外走。
　　“月月？”虽然两年不见，但凭借血脉间那独有的心有灵犀，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走廊里没有着火，但已经快被浓烟包裹了，如果再不离开，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个小女孩却是死活不愿意走，在女人的怀中不断挣扎，让两人移动起来显得都很困难。
　　“小雅还在里面，老师你不要丢下她嘛，求求你了！”小女孩一直在往教室里面看着，哭喊着，挣扎着。
　　“月月，你不要再说了，里面没有人！”女老师都快要急的哭出来了。
　　见状，李成急忙跑了过来，边跑边高喊道：“月月！”
　　听到声音，女老师转过头来，见到是个男人，不由欣喜无比：“快，快来帮帮我把月月抱走！”
　　“月月！”李成跑到她们身边，一把按住小女孩的肩膀：“我是爸爸！月月你还记得我吗？”
　　“粑粑？”小女孩转过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她疑惑的眼神变成了惊喜。
　　“粑粑！”
　　她兴奋地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抱着她，听到这声呼唤，李成的心顿时像是被什么给揪了一下，自己离开她的时候，她才两岁吧？没想到她居然也能认出自己。
　　他抱着月月，压抑着激动说道：“对，月月，我是粑粑，你是我的宝贝，粑粑永远爱你。”
　　小女孩在他怀里睁大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问道：“粑粑，麻麻不是说，你被坏人打死了吗？”
　　李成脸一黑：“麻麻骗你的，爸爸没有被坏人打死，坏人打不过爸爸。爸爸带你回家，这里危险。”
　　他抱着女儿就准备往外跑去，现在毕竟不是感动的时候。
　　没想到月月却是挣扎了起来，就和女老师要带她走时一样：“不，粑粑你快把小雅救出来！”
　　“教室里还有孩子？”李成看向了女老师。
　　女老师摇头：“不，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孩子们早就逃出去了，就只有月月一个人不肯走。”
　　“她说的小雅是谁？”
　　女老师的脸色有些苍白：“也是我班上的一个孩子，和月月关系很好，只不过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因为家中火灾，意外去世了。”
　　“……”
　　“粑粑你快救救小雅，她在说好疼，我都听到她在哭了。”月月脸上的泪花洒落，几乎要哭成了一个泪人。
　　“对不起了月月，粑粑现在管不了别人。”李成直接把女儿扛到了背上，不顾她的哭闹，便要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候。
　　他听到身后那间教室里。
　　传来了另一个小女孩哀怨的哭声——
　　“救……救救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