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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羽不信邪，她认真地观察了陆修远的脸色几秒。
没有露出痛苦之色，也没有面色泛白，冷汗直冒的征兆。
“我做的……不难吃？”
不科学啊！
百草枯中毒死亡率高达90%，人喝下去必死无疑，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为什么陆修远什么事都没有？
难道，就因为他不是人，只是一个BUG？
陆修远唇角一勾，侧头看着漪羽，挑眉道：“想听实话？”
“你还是别说了。”漪羽制止。
她就怕陆修远跟她说，做得挺好吃的，以后常做给她吃……
还常做？
知道买一瓶百草枯多困难吗！
知道她是冒着多大风险去黑市买的吗！
结果屁都没用！
漪羽郁闷地托腮。
剧毒之药都没用，那砒霜也就不用考虑了。
难怪每个时空维护者完成一次任务回来时会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
“我先回去了。”漪羽把饭盒一收，不等陆修远开口，已经踩着恨天高离开了办公室。
包山见大嫂走了，悄悄溜到门口往里瞟了眼，结果就看到老大脸色难看地躺在沙发里，眉头紧蹙，血色都没了。
“老大！”
陆修远睁开眼，眼前出现了许多张包山焦急的脸，体内就像盘踞着一条毒蛇，正在啃咬他的五脏六腑，连呼吸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
陆修远笑了。
看起来，是上次的老鼠药不管用，于是这次小妖精加大了剂量。
“老大！老大你怎么样？我叫救护车！我马上叫，你坚持一下！”包山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下一秒就被陆修远摁住了。
陆修远声音虚弱，“……不用。”
包山急得跳脚，“怎么不用！你看看你的脸色，白得跟死人似的，怎么能不用！”
陆修远啧了声，眉头紧蹙，“你不听我的话了？”
“我听！我听！但也得老大你活着我才能听是不是？”包山不顾陆修远的阻挠，执意拨了120，在120赶到之前，他把陆修远往身上一背，把人背到大楼门口，心急如焚地等待救护车。
漪羽回到家时才得知陆修远去了医院。
她一愣。
“百草枯有用？”
想到这，漪羽后悔了。
早知道就应该待久点，这样就能亲眼看着BUG消失。
现在好了，被送去医院，肯定又被救了回来！
【宿主，我觉得你有点冷血。】
漪羽懵了：“我冷血？”
【陆修远虽然是BUG，但这次的BUG，他是以人类形态存在，也就是说，人类拥有的七情六欲，感觉，他都有。人类喝下百草枯，痛苦伴随着死亡的降临而加剧，90%的概率会死，而且不会死得太轻松。】
漪羽：“嗯，然后呢？”
系统：【……】
“首先，我纠正你一点：陆修远虽然是以人类形态存在，但他终是破坏位面平衡的BUG，如果我不清除他，也就是说，这个位面会因为他的存在而逐渐崩坏，最后的结局就是——砰！没了。”
漪羽笑了笑，“你说我冷血？是，我确实是冷血，可我能怎么办？如果可以选择，你以为我会来做这该死的时空维护者？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喂陆修远吃毒药？可是，没办法啊……他不死，我就会被困在这里。他是我的囚笼，想要回去，我就必须破开困住我的囚笼。”
所以，他必须死。
漪羽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底只剩一片冰寒。
这笔账，她先记着。
等回到时空管理局，她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跟那群老不死算清楚！
-
陆修远进了医院后，医生做完检查，只说他是胃病犯了，让他按时吃饭，配了点药，就让他回去了。
包山震惊地瞪大双眼，“脸白成这样，你跟我说，只是胃病犯了？！”
当他三岁小孩好糊弄吗？！
等救护车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老大的呼吸逐渐减弱，连心跳也跟着越来越慢，这他妈叫胃病犯了？！
医生不惧包山手臂上的纹身，凶神恶煞的面孔，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好整以暇地看他。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既然不相信我的诊断结果，那你再去别的医院看看。我告诉你，别的医院也是这个结果，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你——！”
包山刚要动手，陆修远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包山，滚进来。”
包山瞪了眼医生，走进病房里。
陆修远已经坐了起来，脸色惨白，眼窝深陷，连眼神都不再神采奕奕，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像变成了一个重病患者，周身边萦绕着一股死气。
包山看着心都揪到了一起。
“老大，这他妈就是个庸医！你这样子怎么可能是胃病！我们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吧！”
“浪费时间。”陆修远冷冷道：“回去了，休息一晚上就会恢复，以前匕首捅进我的心脏时，我不是也活了下来吗？”
“那是因为你命大！”包山恨铁不成钢道：“况且一个是外在伤害，一个是潜伏性内在病因，不做检查，怎么知道你身体是健康的还是已经有病毒入侵了？”
陆修远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身体跟着摇晃了下。
包山眼疾手快，立刻扶稳，担忧道：“老大……”
“你也说了，我是命大，所以这次也一样。别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送我回去，我要休息。”
包山没法，只好送陆修远回半山腰的别墅休息。
包山想留下来照顾陆修远，却被陆修远无情地轰走。
直到车声消失，周围安静了下来，陆修远再也撑不住，手掌贴着墙壁倒了下来。
他感觉到力量正在消失，看着自己的手从实体变成透明，短短几秒后又变回实体，就这样反反复复。
男人轻嗤一笑，低声喃喃自语。
“难怪古时有烽火戏诸侯，只为搏美人一笑……”
眼前忽地浮现他所见过的，姜漪羽不同的表情。
带着笑的，带着敷衍的，带着嗔怒的……
陆修远抬起头，嘴角扬起，露出桀骜不羁的笑。
“姜漪羽……”
他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点点星光从他体内往四周飘散。
户外，艳阳高照的天忽然被厚重的云层挡住，狂风怒吼，大雨倾盆。
行人躲闪不及，被淋成了落汤鸡。
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
漪羽走到窗口，倾盆大雨形成了雨幕，隔绝了她与这个世界，所有一切在她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系统出声了。
【宿主，检测到BUG正在消失，守恒天平正在重新收回能量。】
漪羽恍惚了下。
BUG正在消失……
陆修远……正在死亡。
男人霸道的模样忽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炙热的体温，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温柔的唇……
漪羽拧着眉，手指轻轻抚上唇瓣。。
“陆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