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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
本就炎热的大漠，此刻就像一个烤炉，其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吴用和殷洪离开商队营地后，两人已经一路不停、策马狂奔了七八个时辰，纵使两人不累，胯下的黄马也撑不住了。
但是吴用坚持要求不能停下，所以两人没有下马，只是减速让马匹休息。
此刻两人正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并肩前行。
殷洪喝了口水，侧头看了眼吴用，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脸上不断地有汗珠涌现。
看来这么不眠不休地赶路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幸苦了。
两人从昨晚离开商队营地开始便一直在跑路，没什么机会说话，殷洪满肚子的疑问一直憋到了现在。
“咱们这是要去哪？”
“圣地。”
“为什么？”
“此去中土，相隔万里，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城镇。咱们两人现在身边只有这两匹马和两个包裹，如果不补充些粮食和水，做好准备，就这么直接上路的话，不用等马贼来，用不了几天咱们就可以自己送自己上路了。”吴用此时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可能确实是累了，说话时没有丝毫情绪，几乎没有停顿地便把话说完了。
殷洪见他如此，也就没有再问。
又走了一阵。
路还是那平坦的沙地，可马上的吴用却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殷洪察觉到了吴用的不对劲，转头看着他。
在这大太阳下走了这么久，他的脸色却变得越发惨白，汗珠也是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汇聚成河，像水一样地往下流。
他的脸上好像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可仔细一看，却会发觉他的眼皮时不时地跳动着，好似在强忍着什么痛苦。
殷洪怕他撑不住，正想开口劝他停下休息，吴用胯下的黄马不知是不是踩到了隐藏在沙子里的尖锐砂石，突然一声长啸，双蹄抬起。
马背上的吴用此时不仅没有夹紧胯下，反而松开了手上的缰绳，就这么从马背上跌落在了地上。
殷洪下马，先稳住了受惊的马匹，然后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吴用。
“没事吧？”
幸好地上都是沙子，没有受伤。
吴用挣扎着坐起，呼吸有些微弱，声音虚弱地说道：“扶我上马。”
“还是停下休息一会儿吧。”殷洪劝道。
吴用摇摇头，“只要还没到圣地，就不安全。锦绣军眼线极多，不能停留。”
犹豫了一会儿，吴用补充道：“而且我这是旧疾复发，休息也没用，忍一忍便过去了，扶我上马吧。”
殷洪听了，也没有再多言，转身便翻身上马。
吴用一愣。
殷洪弯腰伸手握住吴用腋下，只轻轻一提，吴用便像飞了起来，随后又稳稳地落在马上。
吴用抓好缰绳，讪讪地道了声谢，两人继续前进。
……
……
不知过了多久，吴用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差了，马匹也已经休息够了，两人又开始纵马加速前行。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晨光洒落在两人身上的时候，殷洪手搭凉棚望向远方，前面终于不再是看不到头的地平线，三三两两的房屋仿佛凭空拔地而起。
继续靠近，眼前的房屋渐渐多了起来，像是个大型村落，又像是个没有城墙的小城镇。
“到了？”
“到了。”吴用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却从来没有记住过这个圣地周边众多聚落之一的普通小镇到底叫什么，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这么的亲切。
殷洪正要继续前进，吴用伸手拦住。
“进去之前先说两件事情，”吴用严肃地说道，殷洪也不禁认真地听着，“第一，到了圣地千万不能有任何不敬神灵的言行，也绝对不能谈论真神以外的任何神灵；第二，在圣地，别动武。”
见殷洪似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吴用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往前走。
……
……
两人进入小镇之时，太阳才升起不久，整个大地也才刚刚睁眼，但是小镇早就已经活了起来，或者是根本就从未休息过。
殷洪是第一次来到圣地，免不得好奇地左瞧右看。
来到一条小巷附近，只见一排排的矮房之下散落着不少年轻貌美的女人，或独自一人倚在墙边，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或三五成群，嬉笑玩闹。莺莺燕燕之声勾惹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有的更是毫不犹豫、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和她们调笑。
大多数男人经过这里时，都会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或羞涩或坦率地侧头欣赏——不管是满脸横肉的大汉，还是猥猥琐琐的行商，甚至是吴用和殷洪。
吴用此刻正面带微笑地品味着眼前的美景，若有所思。
这些女人，有的金发碧眼、高鼻阔目，有的黑发如瀑、美目流珠。身材更是妖娆多姿、仪态万千。虽然有着种种不同，但除了身上的衣服都很少之外，还有一点肯定也是相同的，那就是勤劳——大清早的便已经出来被觅食了。
殷洪只是好奇地扫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
正要扭过头，对面数个聚集在一起正在互相调笑的各色美人不知谁先看到了这边，随后齐齐地都往这边看来。好似终于发现了心仪的猎人，一扫之前的慵懒嬉笑，一对对波光流转的美目轻轻地落在那个长身玉立的俊美青年身上，或上身前挺、轻晃着曼妙的身姿，或玉体横陈、安静而炽热着。
无一例外，渴望着被征服。
连周围其他的男人们都注意到了，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眼中不无羡慕嫉妒。
殷洪却好似没有看见，或者是没有看明白，毫不停留地转过了头。
看着那些美妇们哀怨的神情，吴用不禁戏谑一笑，打趣地说道：“殷兄弟真是个正人君子啊！”说着一只手绕过殷洪的背，拍在他肩膀上，顺手就想将他搂向自己身边。
手刚着肩，殷洪却好似触电了一般，抖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牵着马往前走去了。
吴用一懵。
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靠近的那一瞬间，他好像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