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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谋逆江湖 / 第六章 少年云头摘花翎

第六章 少年云头摘花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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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暮云浑然便像瘫软了一样,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可等他冷静下来了,又觉得此事甚为蹊跷,这些年来,自己这个儿子一向不务正业,玩心甚重,整天也就知道找点乐子,闯点小祸,至于那些江湖做派根本不屑效仿,怎么今天吹了哪阵风,答应了婚嫁之事不说,居然也执意要学那些江湖人士,要闯这蛮荒之地。
  姜还是老的辣。
  陈暮云何等精明,经过一番细想之下,忽然心里有股奇怪的念头腾了出来,遂立刻派人前往玲珑阁、麟王府打探其他二位小公子的动向,心中不惊大孩:“这下,莫不是要捣出什么大乱子了。”
  出了厅堂,陈斌寅没作半刻的停歇,叫了辆马车,便匆忙赶往陵都城中。
  不过素来行为乖张的陈小侯爷今天居然一个人匆匆出门,这倒是让家里的家丁丫鬟颇为惊讶。
  可这陈小侯爷在家中威望向来极高,众人惊讶之余,却不敢议论半分。
  醉月楼,地处皇宫午门向南五里处的十字街角,可谓占据着陵都城里的黄金位置,坐北朝南,装饰华丽而不失俗气,外表端庄也不乏风雅,远远望去在众楼之间鹤立鸡群,不愧被誉为京城第一高楼。
  来到这里吃喝玩乐的,都是些达官显贵,豪门巨贾,当然,也有不少装阔的登徒浪子愿意散尽家财,在这里纵身浪荡,声色犬马。
  醉月楼三楼的天字房乃是醉月楼里最为名贵的包厢,内外三间,宽敞至极,且装饰精美华贵。就连墙上挂着的字画也是当世里少见的大家名作,所有的家装器具一应是贵重的金丝楠木而作,桌上摆着的酒杯茶盏也是上等的湖田玉材质,端的是粉阁朱榻,玉顶生辉。
  而临近窗边的小桌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男子,一袭白衣似雪,面目神俊,举止优雅。
  他的面前,摆着一壶醉月楼里最烈的酒。
  男子俯首垂眸看着窗外,一辆华贵的马车逐渐映入了他的眼帘,看着车上走下来的一位身着身形挺拔的高大公子,他的嘴角微微斜起,他笑起来嘴边总会浮现出两盏浅浅的酒窝,与窗外折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叠在一起,竟是这般好看。
  过了片刻,随着手中的一杯清酒灌入口中,房间的门也“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踱步走进房间的,正是方才还与定伯侯大吵了一架的小侯爷,陈斌寅。
  陈斌寅抬眼将目光循向了坐在窗边的男子,愕然怔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来,微微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男子悠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也朝着陈斌寅望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男子不由得舒眉一笑:“陈家的小侯爷果然没让我失望,居然真的第一个就到了这里。“
  陈斌寅对于男子的调侃充耳不闻,蓦地往前踏上一步,高声责问道:“你是何人?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怎么?”男子温柔地抬起那纤长的手来,将杯子里再度斟满了酒,漫不经心地说道:“这里有我,难道还不够吗?”说完,也不看那陈斌寅究竟是何脸色,兀自又将盛满了酒杯端了起来。
  “别废话!”陈斌寅似是有些着急,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层叠好的宣纸来,猛一甩手,宣纸骤然铺开。
  “请君同赴蛮荒。”
  陈斌寅指着纸上的字道:“这是李云翎的字迹,李云翎一定在这里。兄台,识相点的话,赶紧告诉我,李云翎在哪!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呵呵!”唐隐一声冷笑,全然不将陈斌寅放在眼里,忽忽摇了摇头道:“小侯爷还真是一如当年的火急火燎啊,看来老侯爷真的老了,管不动你了,那我作为晚辈的,就替老侯爷好好管管你!”
  话音方落,只见一道青光闪过,唐隐手中的酒杯却是不知何时飞了出去,瞬间砸中了陈斌寅的手背。
  “哎哟。“陈斌寅只觉得手背上突然生起一股火辣辣的痛,不禁捂手哀嚎,怒骂道:“你居然敢偷袭我?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一连说了三遍,可声音却是越来越低,越来越细,直至最后,双目痴痴地望着眼前,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看到,那盏打中自己的酒杯掉到了地上后,竟依然在嗡嗡旋转,直到最终稳稳地停了下来,酒杯里的酒都一滴都没撒的出去。
  陈斌寅自幼出生在富贵之家,自幼便受到深厚的武学熏陶,年幼时便拜在了赫赫闻名的云宿派掌门--陆北轩门下。他曾亲眼看到过陆北轩一剑穿百尺、一掌碎千石的功夫,可相比眼前这位男子这手“孤云出岫”的手法来,却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他也不是个“愣头青”,见敌强我弱,不禁消下火来,只得“嘿嘿”干笑两声。
  “这位兄台,今天恐怕全是个误会,既然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日后有空我在和兄台好好喝上几杯酒,讨教几手功夫。”说罢,便拱手作别。可他才刚刚都到门口,忽然眼前多出了两个身影令他又惊又喜。
  “老二,老三,你们怎么也来了?”
  陈斌寅口中所喊的老二老三,指的便是当年与他一起叩头烧香拜把子的玲珑阁的少阁主--吴铎和麟王府的小王爷--黄九章。
  想当年,他们四人结拜异姓兄弟,只不过,忽忽十年来,四人中少却是少了一人。
  却在这时,陈斌寅不待二人反应,匆匆拉着二人闯进房间,顿时又恢复了往日嚣张的气焰,一指唐隐,趾高气昂地道:“呔,小子,原本今天此事就想这么算了,可怪就怪你的命不好,今儿个我两个兄弟碰巧也来到了这里,刚才我们的那笔账,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算上一算了。”
  可话音未落,站在陈斌寅身后的吴铎突然合起手中的纸扇,在他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记。
  “老四,休得胡说八道!”
  陈斌寅被敲得一脸茫然,扭过头来刚想质问,身旁的小王爷黄九章突然向他使了个眼色。
  这时,老二吴铎兀自站了出来,收起折扇,拱手向唐隐叩问道:“不知阁下是云翎的什么人,缘何会拿着云翎的手迹邀我们相聚于这醉月楼?”
  “李云翎吗?呵呵……”唐隐不经意间冷笑了一声,眼神里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感。他缓缓地提起桌上的酒杯,淡笑道:“如果想要在我这里讨要点什么消息,也是未尝不可,不过,你们得先按照我的规矩来!”
  “哦?”吴铎略一惊愕,与身后的黄九章互对了下眼神,便问:“却不知阁下的规矩是什么?”
  唐隐漫不经心地笑道:“自然是先同我喝一杯酒,了表一下你们的心意咯……”说着,便扬起手中的酒杯,静静地看着眼前三人。
  吴铎心下里一沉,不禁暗想:“这喝酒是算什么考验?”可当他看到眼前地上的一杯酒时,这样的想法便骤然消散淋漓。
  这杯酒,正是唐隐刚才砸小侯爷手背的那一杯。
  习武之人最重气节,想他吴、黄、陈三人何许人也,自然不会对一个陌生之人弯腰屈膝地从地上拿酒,可不拿酒又如何饮酒?
  陈斌寅虽然行事较为鲁莽,可好歹也是自幼被便封过“神童”称号的人物,见身边二位兄弟均是默不作声,又看了看地上的酒,顿时也明白了个大概,不禁大声喝骂道:“小子,你居然敢耍我们!”
  他撸起袖子,刚想发难,却被黄九章一手拦了下来。
  “老三,切莫轻举妄动,且看二哥如何行事!”
  等了片刻,唐隐似是有些不耐烦了,面露讥讽道:“怎么,三位堂堂九尺男子,连杯酒都不敢喝了吗?”
  吴铎的眉头微微蹙起,俄而,却又失声笑道:“阁下说的极是堂堂九尺男子,又怎么会连杯酒都不敢喝。”说罢,双脚猝然踏前一步,夹起酒杯纵身一跃,将酒杯高抛空中,随即落地夺杯,先饮而尽。
  “好酒!好酒!不愧是三十年的满江红!”吴铎长笑一声,举杯而赞。
  说的人一脸轻松,看得人却是惊心动魄。
  任谁都知道,这抛酒的功夫容易,可要让这酒杯再空中保持平稳,却不让这斟满酒的酒杯不洒出一滴却是难上加难。
  这不仅仅考教的是腿法和力度的掌握,更多考教的却是心智的沉稳。
  好在吴铎出身的玲珑阁本就擅长腿法,身为长子的吴铎的腿功更是闻名在外,故而这对他而言却也不难。
  唐隐见状,脸上顿时也绽放出和煦的笑容,将酒灌进了嘴中,继而称赞道:“都说玲珑阁的少阁主武艺高超,胆略过人,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吴铎拱手推辞道:“不才献丑,倒叫兄台过誉了!”
  此时此刻,吴铎的心中已然明了,对方不过是借机试探自己,却并无恶意,故而以彼之礼还彼之情。
  只有小侯爷陈斌寅依然不明所以,气势汹汹道:“喂,小子,按你的规矩,我们这酒倒是喝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你表示表示了!”
  唐隐明媚的眸子忽而一眼瞪向了陈斌寅,只消一瞥,陈斌寅瞬间又被打回原形,蔫头耷脑地又缩了回去。
  “切,尽会吓人!”
  唐隐不悦道:“陈小侯爷,你若是再喊我一声小子,信不信下一秒你的两只手都变成猪蹄子!”
  陈斌寅心中一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右手,轻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却再也不敢吱出一句话来。
  还好吴铎和黄九章自知识趣,知道对方既非凡人,也不在其面前故摆架势。这时,黄九章站了出来,对唐隐拱手施礼道:“阁下,我兄弟虽然无礼在先,可话说的却并非没有道理,按照阁下的规矩,我们酒也喝了,那么我们想要知道的,阁下是不是该透露一二。”
  唐隐并非想与黄九章为难,点头应道:“这个自然。你们既已应了我的规矩,那我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唐隐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来,随手扔给了黄九章,道:“尔等且先看看这封信吧!”
  黄九章反观了唐隐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笺,略一浏览,神色不禁大变。
  “这……”
  “怎么了,老四!”
  见黄九章神色有异,吴铎和陈斌寅也匆匆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后,竟也纷纷讶然惊骇。
  三人纷纷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了一句:“添玉!”
  信中只写了四句话,是一首读起来并不上口的打油诗:“少年云头摘花翎,九章藏胸黄昏吟,偶闻青天铎声远,东风寅时文武行。落款,李添玉。”
  在这个世界上,怕是除了尚存的这三个人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再能读的懂这首诗。
  兴许唐隐能懂,却无法懂到彻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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