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杀他一千次

　　林凡躲在二楼看着这一切，学过犯罪心理学的他深知，此时此刻，这个叫“杰哥”的胖子心里其实比瘦子怕上不少。
　　来蜡像馆之前，他的心里背负了太多的压力，来到店里，猛然间卸下了这种压力，精神变得亢奋起来。
　　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一种病态。
　　“看来他们当年杀了杜老头，就把尸体藏在了店里，有可能是做成了蜡像，而那具蜡像就是恐怖都市要求我要找的。”二楼的林凡慢慢俯下身子，他用手捂住野猫的嘴，这个时候，可不允许出现什么差错。
　　李杰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也不知道政府发什么神经，要拆迁这里，不过那样也好，我们先把尸体转移，然后等施工队把这里推平，我们做的事情，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过了今晚，我们哥俩就可以平安度过下半辈子。”
　　“有句话说的好，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听到这番话，暗处的林凡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两人再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夜里还有一个人在这蜡像馆，等到他们把尸体搬出来，人证物证俱在，自己便能安心报警，等警察前来收网。
　　“杰哥，我们赶紧行动吧。”陈茂才又一次劝说道。
　　“走。”
　　二人往后面的隔间走去，摸索了半天，终于打开了隔间的门，同时隔间内有亮光闪过，是那二人手电筒的光。
　　“就是这，储物间。”
　　“好好找。”
　　...
　　二人压低的交谈声不断传上二楼，随后是一阵阵的轰隆声，很明显他们在翻动什么东西。
　　“找到了。”仔细看去，陈茂才眼前的这尊蜡像明显比其他的大上一圈，四肢粗大，头很圆，脸上光秃秃的，只能属于半成品。
　　李杰杀了杜老头后，便和他一起用店里的石膏把杜老头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埋在了这堆蜡像像下。
　　“来，搬出去。”李杰发号施令。
　　两人一前一后，双手搬着蜡像往外走去。
　　他们走出隔间的一瞬间，被林凡按在二楼的野猫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尾巴竖起，爪子不住地在地上摩挲。
　　“这只猫怎么了？”林凡只能加大力气按着它。
　　野猫在地上扑腾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挣脱了林凡的控制，喵了一声，朝楼下冲去。
　　“什么东西？”
　　李杰的脸上被挠了一道红印，他放下蜡像，用手电筒照了过去，陈茂才也戒备起来。
　　一只花白相间的野猫正趴在高处怒目看着他。
　　花猫再次朝李杰扑了过去，双爪还未触及李杰，便被李杰挥舞着手电筒打趴下了。
　　野猫惨叫一声，再次窜到了高处，看着二人。
　　“杰哥，这只猫是？”陈茂才问道。
　　“你忘了吗，当年杜老头养了一只猫，我们搞杜老头的时候这只猫吓跑了。”
　　“可这都二十年过去了，这只猫怎么还能活着，猫的寿命一般也就十几年。”陈茂才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地惊恐。
　　李杰来不及回答他，因为野猫再一次扑了过来...
　　...
　　...
　　在人猫搏斗的间隙，林凡掏出手机，拨打周长森的电话，在电话拨通的一瞬间，林凡挂上了电话，用微信发过去了信息。
　　“周哥，救我，杀人案！”
　　随后把自己的位置信息也发了过去。
　　“这么多年的老刑警，应该知道怎么做。”林凡关上手机，心中想到，继续看楼下的人猫大战。
　　...
　　正在睡觉的周长森听到手机响了，打开壁灯，看了一眼来电信息——林凡。
　　他正想挂掉，继续睡觉，手指在红色的挂机键前停留几秒，还是接通了电话。
　　但对方却挂掉了。
　　“搞什么嘛。”周长森嗫嚅着，打算继续睡。
　　“叮咚，叮咚。”
　　周长森有些怒了，拿起手机，便看到了那条信息——周哥，救我，杀人案！
　　后面还附带着位置信息。
　　周长森的睡意全无，他知道林凡不是喜欢开恶作剧的人，他急忙披衣下床，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小张，通知值班的所有弟兄，做好出警准备，我两分钟到！”
　　...
　　林凡一边看着楼下的战斗，一边焦急地等着周长森。
　　就算警车全速飞奔，到这里也需要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他一定要把这两人留在这里。
　　人猫大战中，野猫本来就处于劣势，只是凭借着灵敏的动作，时不时地朝李杰脸上划那么一下。
　　终于，在一次进攻中，李杰的手电筒再一次重重地砸到了猫头上，野猫瞬间倒地，再也动不了了。
　　李杰一脚把躺在地上的野猫蹬到了远处。
　　“艹他妈，这只不知好歹的死猫！”李杰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和陈茂才搬起蜡像，继续往外走。
　　“看来轮到我出手了。”林凡心中有些遗憾地想道，终于拿出了兜里的甩棍。
　　就在他站起的一瞬间，楼下的陈茂才突然摔倒，把尸体上的石膏摔得七零八落，他指着前方，嘴里发出恐惧的声音：“动了，这些蜡像动了！”
　　“天呐，他们竟然会动！”
　　林凡也有些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朝下看去，所有的蜡像不知何时竟然转过身来，双眼盯着陈茂才和李杰二人。
　　陈茂才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被摔碎的蜡像中露出了杜老头早已风化了的小腿。
　　“动他老母，动了又能怎么样，”李杰的心中已是万分愤怒，他一脚踹倒离他最近的那尊蜡像，“几尊蜡像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他杜老头今天晚上来了，我都能再杀他一次。”
　　“他来一次我杀一次，来一千次我就杀一千次！”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杜老头也算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就算变成了鬼，对当年杀了自己的人还这么害怕，有时候想想民间说，鬼怕恶人，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幸好，今天他在这里，能让杜老头沉冤得雪。
　　“杜老头，你要是在的话，就给我滚出来。”李杰朝店内吼道，听到并没有人回答，再次指挥起陈茂才来。
　　“陈茂才，你小子像个男人点，只要我们把这尸体搬出去，就万事大吉。”
　　“看到没，杜老头就算是变成鬼也怕我们。”
　　“走，你小子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