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老五

　　“徐妈妈。”吕笑看见了面带惶恐，来回奔波的老鸨子，连忙出声喊道。
　　“哎呦，我的小侯爷，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只不过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徐妈妈面带苦涩，明显言不由衷，在这老鸨子眼中，吕笑已经彻底成了一颗煞星，每一次吕笑光临醉香楼，都会发生大事情，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徐妈妈，这次又是谁这么倒霉啊？”吕笑依旧面带笑容，好奇地问道。
　　“兵部铁侍郎家的公子。”徐妈妈面露愁容，显然担忧之极，“要是再这样下去，奴家的生意可怎么做啊！”
　　“铁万翔！”吕笑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一丝惊容，看了眼表情诧异的小金花，吕笑便感觉到这事情的复杂，自己刚和铁万翔发生争执，铁万翔就遭遇了不测，而且还是在自己来到这醉香楼之时，怎么看，这件凶杀案都与自己逃脱不了干系。难道是有人嫁祸自己？可是这样做对方又能够获得什么利益？而且两次被害的人都与严家有密切的联系，凶手应该不是严家的人。可是这样又让吕笑感到困惑，这人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在针对严家？扑朔迷离，但是吕笑却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向自己席卷而来，让吕笑心底发寒。
　　“哎，那铁公子死得可真惨，一剑穿心，就连小红也跟着遭了秧，两人临死都还赤裸着，保持着欢好的姿势，也不知道这铁公子得罪了什么人，天杀的，要是让老娘知道，定然活剐了这祸害人的王八蛋。”徐妈妈神色愤然，看来这次的事让这位久经事故的精明女人也沉不住气了。
　　“六扇门办案，闲杂人等退避！”一众六扇门执事簇拥着关鹰来到了醉香楼中。关鹰的眼神扫遍全场，立刻便发现了站立场中的吕笑，当即向吕笑走来。
　　“怎么每次命案现场都有小侯爷的身影？莫不是小侯爷有着什么诅咒之力？那我可得离小侯爷远一点了，不然哪一天要是被小侯爷诅咒了，岂不是死的冤枉！”关鹰话落，跟随在身后的六扇门执事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很奇怪，怎么每一次有王公贵族的死了，都会有你这关门狗的身影，莫不是关门狗成了一条狗腿子？”吕笑毫不相让，反唇相讥，“还是一条只会惑乱人心的狗腿子。”这下没人笑得出了，只有小金花掩嘴一笑，美目横了吕笑一眼，端的是风情万种。
　　“小侯爷来此所为何事？”关鹰脸色铁青，板着脸问道。
　　“哦，你这终日忙碌的神捕什么时候对我这个小小侯爷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这里是命案现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包括小侯爷，还请小侯爷配合。”关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奈何吕笑根本不买账，“这可真是稀奇了，神捕还没有勘察现场，就先确定盘问起嫌疑人了，可真是让我这个小小侯爷内心惶恐啊！”
　　关鹰冷哼一声，神色难看，大喝道：“上楼，去命案现场。”当即向楼上走去，再也不看吕笑一眼。身后的六扇门执事不敢多言，纷纷跟随着关鹰，上了二楼。
　　徐妈妈刚想跟随关鹰上楼，便听见吕笑的声音，“徐妈妈留步。”
　　“小侯爷唤奴家所为何事？”徐妈妈转过身，面带笑容，丝毫不敢有不满之色，这家伙嚣张跋扈，动不动就言语讥讽，连关鹰都不被放在心上，徐妈妈怎么会无故去招惹这煞神。
　　“我今天来，是为了赎回小金花，徐妈妈开个价吧。”吕笑的话瞬间让徐妈妈脸色难看，如若以前，吕家尚未失势，吕笑提出这个要求，徐妈妈定会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可是如今，吕家失势，吕笑这个侯爷更是徒有虚名，而小金花，是醉香楼的一大招牌，是她最大的敛财招牌之一，徐妈妈怎么可能甘心放手？
　　“小侯爷，这个??????”徐妈妈一脸为难之色。
　　“怎么了？难道我的话不够分量？还是徐妈妈以为我没有实力赎回小金花？”吕笑神色不善，盯着徐妈妈。
　　“不是，不是，奴家怎么敢有那样的想法，只是??????”
　　“那就报出一个价来，休要啰嗦。”吕笑神色不耐，打断了徐妈妈的缠绵推诿。
　　“那就一万两吧。”徐妈妈狮子大开口，坦然对待吕笑不善的神色，“小侯爷你也知道，小金花可是我们最红的一朵清倌儿了，许多公子都嚷着要听小金花的清歌，要看小金花的曼舞，而且最近我们醉香楼的生意的确不景气，奴家还指望着小金花救场呢！”
　　吕笑神色不耐，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出来，递给徐妈妈，“这是两万两银票，从今天起，小金花不再是醉香楼的人，也与醉香楼毫无瓜葛。”
　　徐妈妈的脸上立刻堆出一丝肉麻的笑容，伸手接过小侯爷手中的银票，“当然，从今天起，小金花便不再是我们醉香楼的人。”
　　吕笑不再多言，拉着不发一言的小金花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徐妈妈热情的声音：“以后还望小侯爷多多光顾我们醉香楼啊！”
　　吕笑神色漠然，没有回话，对于徐妈妈这样的势利女人，吕笑已经见怪不怪了。走出门去，迎面走来一位蒙着脸女子，吕笑一愣，便主动让开道来，笑眯眯地看着这号称京城第一美女的舞阳走进醉香楼。
　　“人家已经进去多时了。”小金花言语发酸，看着站立原地的吕笑，不满道。
　　吕笑不再多言，回头对佳人讪讪一笑，拉着小金花主动离开了醉香楼。
　　醉香楼二楼，命案现场，关鹰神色严肃，向刚刚走进来的徐妈妈问道：“吕笑来醉香楼为了何事？”
　　“为了赎回小金花。”徐妈妈神色恭谨。
　　“哦”，关鹰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吕笑花了多少两？”
　　“一万两。”徐妈妈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四周的六扇门执事闻言，嘘声一片，谁都没想到，一个落势的侯爷，身上竟然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
　　“你可要知道，对六扇门撒谎的后果。”关鹰锐利的眼神盯着徐妈妈，语气不带丝毫情感，宛如一个死人，“要是被我查出来你谎报了数字，六扇门的刑罚，会让你很舒服的！”
　　徐妈妈神色一变，冷汗沿着鬓角落了下来，不一会就打湿了脸，让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如同一只花猫一般。“噗通”，徐妈妈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道：“关爷饶命，关爷饶命，那吕笑给了奴家两万两，奴家知道各位官爷劳神办案，这就给各位官爷拿来，让各位官爷买茶喝。”
　　关鹰没有点头，也不摇头，站立原地，似乎没有听到徐妈妈的话一般，徐妈妈知道关鹰的意思，心中咒骂一声，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关爷，这吕笑一个落魄侯爷，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财，此事万分可疑啊。”这一位六扇门执事，正是当初被吕笑扇了一个耳光的男子，名叫罗峰，一直对吕笑怀恨在心，此刻立即表态道。
　　“是有点可疑，这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仔细查探清楚！”关鹰神色不变，开口吩咐道。
　　“关爷，有情况！”一名六扇门执事忽然召唤道，“铁公子还活着。”
　　关鹰神色一变，立刻走上前去，抓住铁万翔的胳膊，仔细察探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气息尚存，果然还活着，快叫王老五来。”
　　王老五，六扇门的狱医，医术高绝，来历神秘，人称五爷，对关鹰忠心耿耿，是关鹰的左膀右臂。
　　一炷香，一个六扇门执事便带着一个带着医药箱的男子走了进来，周围的六扇门执事见到来人，神色肃穆，纷纷喊道：“五爷。”
　　五爷是个身材瘦削，面目清秀的中年人，看起来人畜无害，面目可亲，待人和善，却是六扇门众多侩子手心中的噩梦。许多六扇门惨无人道的刑罚，都是由这位面目和善的五爷创造出来的。不管是杀人还是施刑，五爷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那人畜无害的模样最具欺骗性。
　　“王老五，你快过来看看，这铁万翔被一剑穿心，本应当场死亡的，怎么还有脉搏尚存？你看能不能救得活。”关鹰见到王老五，神色一喜，赶紧吩咐道。
　　“关爷放心，只要有一息尚存，便是阎王也勾不了他的命去。”说道这里，王老五那清秀的脸庞露出一丝傲意，看来这是一个令他骄傲的领域。
　　“有老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关鹰对王老五的信心，似乎从未减过。
　　王老五走到铁万翔的身体旁，搭手测量了一下脉搏，便吩咐众人将铁万翔的身体翻转过来，中指与食指搭在铁万翔的左胸处，似乎毫无所觉，皱了皱眉，王老五将手换到铁万翔的右胸，眼中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王老五走到关鹰面前，神色轻松：“关爷放心，这铁万翔没事，只是流血过多，身体虚弱导致假死，待疗养数日，便可恢复。”
　　“什么？被人一剑穿心，竟然不会死？难道这铁万翔练了什么奇功不成？”关鹰惊讶道。
　　“这人的情况有点特殊，心脏长于右胸，所以凶手那致命的一剑自然没有杀得了此人。”
　　王老五的话让众人一阵惊异，关鹰更是惊奇道：“竟然有人心脏长于右侧。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无须惊奇，只是有人天生特殊，这小子还真是幸运，大难不死，定然后福不浅！”
　　“小六，你去通知铁家，让铁家来领人。”关鹰吩咐完毕，那叫小六的年轻执事应声出门，执行任务去了。
　　“关爷，醉香楼的老鸨子求见。”一个六扇门执事走进门来禀告道。
　　“让她进来。”关鹰挥挥手道。
　　不一会，徐妈妈便走进门来，低着头，内心愤怒，神色却不敢显露半分，“这是两万两银票，还请关爷笑纳。”
　　关鹰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怎么好意思让徐妈妈破费。”
　　徐妈妈心头滴血，语气却无比恭敬，“关爷劳神办案，奴家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既然徐妈妈这么说，在下也不好意思薄了徐妈妈的好意，这样吧，这些你拿着，其余的，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关鹰分出四五张来，递给徐妈妈。
　　徐妈妈接过这四五千两银票，两万两银票一眨眼就只剩这么一点，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徐妈妈不敢多言，退出了房间。
　　“既然徐妈妈这么照顾，这些银票兄弟们分了，大家都乐呵乐呵！”铁鹰将银票分给下属，神色淡然。众多六扇门执事感激地看了眼关鹰，也不多言，看起来这样的行径也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