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为的十八脉象

　　老者并未理会二人的惊奇，继续说道：“你的族人未曾说错，人身体状况最初表现在脉象，而想要修成炼体，脉象也是最重要。何为炼体？自然是煅炼出与众不同的体能，这种体能就如同普通人眼中的灵体，即火中烧不死、水中淹不死、悬崖坐如钟、行路疾如风；有了这种最基本的炼体方能开始修炼。”
　　“先生，炼体与脉象之间有何联系呢？为何无为师兄未曾打通，不，未曾领悟十八脉象，却能修行法术和符纹呢？”柳溪忍不住问出了困扰心中已久的疑问。
　　老者微微一笑，再次提起茶壶润了润嗓子开口道：“这个问题问的好，脉象和炼体之间到底有何联系，火中而过为何烧不死？水中而溺为何淹不死？就是因为十八脉象。
　　古老的炼体者将人体的脉象由无至有、由缓至急、由急至极，分为三种脉象，这三种脉象相互延伸便生出九种脉象，这九种脉象继续反推便得出十八脉象。就如同一个人脉象的速率、强度、以及节律，随时可以根据心意和环境变化而转变，而这种转变分为十八种，要在这十八种脉象之间快速、自由的转变，那就需要透彻的领悟这十八种脉象的感受以及规律。试想普通人如何能望着万丈悬崖能够心如死水般稳坐如钟？像风一般疾行的速度下又如何保持脉象的转变？
　　所以能掌握脉象的变化是炼体的根本。至于无为如何能修行法术和符纹嘛？这就更简单了，一个真正的符纹师是不需要炼体的，相反，炼就炼体的人反而无法领悟符纹的精髓；而无为现在修行的法术也只需能领悟十八脉象的转换即可，它的真气来自于胸腔的中丹田，所以并不一定是炼体才能修行。”
　　“先生不是说，师兄未曾领悟十八脉象吗？”柳溪忍不住插嘴。
　　老者又捋了捋长须笑道：“他不是未曾领悟十八脉象，而是已经领悟了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我虽从未与他提起过十八脉象，但在平日里教他做的一些运动和玩耍中，他早已经慢慢熟悉并且已经运用了十八脉象，只是相互之间的转换还不够熟练而已！”
　　“师父，可我从未感受到十八脉象是什么感觉啊？”听到老者的话，无为诧异的感受了一番，却未察觉到什么。
　　“平日里，你潜海捉鱼，便是从无到有的练习，长期在水下脉象的速率、强度、以及节律慢慢从有到无，随着你钻出水面重新呼吸，脉象的速率、强度、以及节律又慢慢从无到有，久而久之你自己便已领悟！
　　当你坐在草坪上做观悟课时，你的脉象是平缓的，随着你的意念波动，花瓣起舞，松针排列，你的脉象渐渐变得急促，当你停歇时，脉象又慢慢平缓，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信你也已经领悟透彻！
　　古松下的悬崖离海面数千丈，你每次借助藤蔓以极速下滑时，体验那种像燕子般凌空飞翔的感觉，可你下坠的速度却比燕子飞翔的速度要快上数十倍，这时你便能体会到脉象急促到脉象极致的一个转变，你下滑数百上千次，这种转变相信你也习惯了吧！”老者再次叹了口茶，微眯着眼睛望着无为。
　　此时无为正想象着自己下滑悬崖时的情景，再次感受着脉象的变化，只见他呼吸急促，脉门处脉速快得无法形容，如果仔细侧耳倾听，还能发现那节律快过战鼓的轰鸣，更快过奔驰的马蹄声。
　　紧接着，无为的思维到了悬崖底端的大海里，慢慢的潜入了海底，像往常一样同海里的鱼儿嬉戏着。无为的呼吸已不那么急促，脉门处已由刚才的万马奔腾变成寺庙里木鱼的节奏，随后渐渐平息，直至没了脉象。
　　柳溪望着无为的脉门，惊讶的张着小嘴，就像离开水面的鱼儿，半晌才回过神来。柳溪恍然大悟，终于弄懂了自己这些年为何只打通了十种脉象，正确的来说是只领悟了十种脉象，原因是自己已经领悟的脉象中无法相互转换，自然无法继续领悟出新的脉象。柳溪看着老者问道：“先生，这就是脉象的转换？”
　　“嗯，不过无为脉象转换的比较生涩，真正进入炼体后脉象的转换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否则当你运用功法时，你的脉门便是你的死门。
　　从今天起，你将和无为一起尝试这些感受，至于何时才能将脉象转换自如，何时才能完全领悟十八脉象，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说完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本道法仍在茶桌上。
　　无为眼尖看清了那本道法上的字《脉象体通》，眼睛转了一圈奇怪的问道“师父，这本功法我怎么没见过？在我的记忆里书房中好像没有这门功法？”
　　“如果这门功法早就给你的话，你如何能学会符纹？要知道，炼体修的功法和符纹修炼的功法是相冲突的；因为两者需要的真气来源并不出自一个丹田，只有从小兼修，同时开辟胸腔、腹部两处丹田，而两处丹田能同时吸纳真气，并且不能突破炼体，这两种真气方能并存于体内；如若两处丹田未成气候时便突破炼体，给予炼体输送真气的腹部丹田便会从胸腔丹田抢夺真气，那么以后就只能修行炼体功法，符纹功法就无法再提升。待你再过些年见识得多、历练得多便会清楚了！”老者撇着嘴解释道。
　　“好吧！不过师父，如今我两处丹田成气候了吗？”无为又天真的问道，他突然发现师父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教他，譬如今天说的十八脉象、譬如刚才说的两个丹田、这些师父以前都未曾提起过，看来再下山之前要多从师父嘴里多讨点东西出来，不然下山后仅凭小书房里的六百道法肯定不够用。
　　老者笑而不语，只摇摇头便往观内闪去。
　　“你俩好好看看这本功法，再去悬崖边按照功法里的内容去领悟吧！”
　　柳溪听到老者的叹气，看着无为顽皮的面孔不禁笑了起来，绯红的小脸如同早上的朝阳，充满了希望。
　　“中午记得回来做饭！”一阵洪亮的声音从观内传出。。
　　老者走后，两人在茶桌上露出了如饥似渴般的眼神开始观读《脉象体通》，不时发出交谈的声音；这声音自然是无为在解释功法里一些生僻字词的含义，大书房里的三千古今无为都能完全背出来，这些生僻字的含义无为自然一看就懂；但柳溪不一样，虽然在部落里也有先生教书，可在部落里能有的书也就那几十本，恐怕连部落里的教书先生看过的书，懂得书上的古今也不及无为的一半。
　　一个时辰后在无为的讲解下，柳溪也读懂了这门功法的要诀，两人便向崖边走去，准备去感受脉象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