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印蝶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十二警惕盯着站在窗边的女子，他清晰看到她身后那明亮的月亮。
　　女子打量着十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我当然已经死了，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回来找你索命了。”
　　“你是自杀的。”十二语气平静冷漠，一如之前他叫女子站住时一样，只是他的刀尖却不正常地颤抖。
　　“说得倒也是，不过你别忘，你们将他们全杀了，留我一个人在那个森林里，和杀了我又有什么区别呢？”女子背过身去，似在望着天边的月亮。
　　十二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女子回过身来，他目露凶色：“我管你妖灵是什么东西，上次没死成，我就让你再死一次。”
　　话音未落，十二的刀已经将窗户砍坏，他一脸惊恐看着女子，她依旧站在刚刚的位置，似笑非笑地看着十二。
　　十二清晰记得自己的刀准确砍到女子的身体，但是手上没有传来砍到东西的感觉，直到砍到窗户，他抽到后撤两步，警惕看着女子。
　　女子依旧似笑非笑看着十二，眼神里甚至有了一些挑衅。十二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女子背后的窗户，将刀随意丢回床上，然后拉开房门走出去：“看来是最近没休息好都出现幻觉了。”
　　“等等。”女子愣了一会儿，追出门去，她想要拉住十二，但是她的手穿过十二的手，什么也没有抓住，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剁了剁脚，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你应该还不知道妖灵是什么吧，如果你现在问我的话，我说不定会告诉你哟。”
　　“连声音都那么逼真，看来真的要好好休息了。”十二喃喃道。
　　十二的身后，微风带着一片落叶穿过女子的身体。
　　很快，洗漱完的十二神清气爽地回到房间，他再一次看到女子虽然还是有些诧异，但是并没有太多反应，他在洗澡时将事情理了一遍，基于对三他们的反应，他坚信自己没有危险。
　　女子看见十二如同看不见自己一般收拾房间，她打量着十二，她越发觉得奇怪，难道他已经知道灵妖是什么了，但是她清晰记得自己刚刚看到十二从门外回来时不正常的停顿。
　　“你都知道了？”女子小心问道。
　　“没有，说说吧。”十二坐在床上自顾自将刀收回刀鞘里。
　　“不知道你还那么淡定，”女子嘟着嘴坐在十二旁边：“如你所见，我就是灵妖，我们灵妖数量不像你们人类一样数量有那么多，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们平时也是和你们人类一样，只不过我们被杀死以后会变成幽灵状态跟着那些杀死我们的动物或者是人。”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十二问道。
　　“你还想怎样。”
　　“你要跟着我多久？”
　　“不知道，因为先人们都是设法让跟着的那个人陪葬了以后消失，所以会跟多久我也不知道。”
　　“我可没有杀你。”十二猛地一下站起来。
　　“我知道，我原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毕竟也没有前辈自杀过。”
　　“那么说你作为第一个自杀的灵妖还很骄傲了？”十二气不打一处来。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会尽量不打扰到你的。”
　　“你一定非要跟在我旁边吗？”
　　“也说不定，只是我能知道你在哪里。”
　　“那你走吧，”十二有些期待看着她：“毕竟我没有真的杀了你。”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女子低着头看着脚尖：“我没地方可以去。”
　　沉默了很久，十二看着女子：“行吧，你留下也行，但是你要答应不能打扰到我，也不要打扰到这里的其它人。”
　　“我答应你，这里只有你能看到我和听到我说话，所以你放心。”
　　“那好，你叫什么名字？”
　　“印蝶。”
　　“很好听的名字，以后你叫我十二就行了，有什么需要你和我说就行了，”十二起身：“话说你需不需要吃点东西，我……我上柱香？”
　　“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印蝶满脸黑线。
　　……
　　看着十二把一把长椅搬回房里，三好奇地问十二要干什么，在得知印蝶没有恶意，三拍了拍十二的肩膀：“我本来想过两天再告诉你对付灵妖的办法，既然她没有恶意，那就算了吧，之后再说。”
　　“别啊，今晚酒肉管饱，都算我的。”十二看着三的样子，一下子明白了三是另有所图。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就告诉你，对付灵妖嘛，其实也不难，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要理她就行了，在你崩溃之前让她先放弃就行了。”
　　“行，我知道了。”十二将长椅搬进房里，放在窗前，也不理坐在床上的印蝶。
　　晚上，十二叫上冥的几个人一起出门喝酒，他们虽然已经习惯别人看来无比痛苦一天的日常训练，但是无事饮酒还是可以让晚上能够睡得好一些。
　　夜半微醺，众人满足地走出餐馆，十二一个人返回住所，其它人都到青楼去找自己的老相识，十二不喜欢青楼，他不喜欢青楼里那些有浓重胭脂味的女子。但是其它人喜欢青楼，因为那是他们可以暂时卸下压力的地方，他们比谁都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在某个任务中死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只能努力的活着，剩下的全部交给老天。宁王给他们很多钱，足够他们每天都混迹在风月场所，花天酒地，他给他们买最好的刀，打最好的甲，期待他们能为自己效力一辈子，剩下的，他也交给了老天。
　　十二回到房里，躺回床上，将刀靠在床边，这是冥所有人的习惯，他们总将武器放在自己很快能够拿到的地方，无论在什么时候。
　　十二忘记的印蝶的存在，她躺在窗前的长椅上。
　　第二天一早，十二醒来看到印蝶，还是有些不习惯，印蝶还没有醒，他只好出门先把早饭吃了，吃完早饭回来以后，他又等了两个小时，印蝶才悠悠醒来。
　　“我还以为你不用睡觉。”
　　“虽然可以不用睡觉，但是不睡觉的话会很无聊。”印蝶伸了个将她身材展露无遗的懒腰。
　　“以后，你睡床，我睡长椅。”
　　印蝶这个状态虽然睡在哪里都差不多，但是她想想，床总比难看的长椅还是要好得多，她点头，人嘛，总是要有点追求，不然那些钱多得已经花不完的商人为什么还在拼命去赚钱呢？当然，幽灵也要追求更好的东西。
　　“晚上，凌天城有灯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个大男人的干嘛突然去看灯。”印蝶警惕看着十二。
　　“三说女孩子嘴喜欢看灯了，看你最近挺无聊的，带你去玩玩，既然你不喜欢，那就不去了吧。如果你一个人待着无聊的话，可以去看我练功。”十二从床上站起来。
　　比起看花灯，自己待在房里和看练功实在是显得无聊至极，偏偏印蝶又因为某种原因抗拒一个人出门，虽然她最后还不敢肯定十二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但是自己毕竟是一个死过一次的妖，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印蝶叫住十二，说自己临时想去看花灯。十二倒也不啰嗦，骑着马就向凌天城赶去。
　　凌天城很热闹，天才刚刚暗下去，花灯已经早早挂满街市，小贩们摆出制作精良的花灯摆在路旁，各种美食小吃也被摆出来，小贩们奋力吆喝，希望能够吸引到路过的行人。
　　人群有些拥挤，印蝶有点拘谨跟在十二身后，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要不，你站在我肩上吧。”
　　十二没说完，印蝶就已经变小了身形，变得如同小猫一样大小，飘到十二肩上。
　　“你能变小啊。”
　　“嗯，我害怕你抬头偷看我。”印蝶坐在十二肩上。
　　十二没觉得肩上有多了什么重量，他往前走：“你似乎不太喜欢人多得地方，接下来往哪里走你说吧。”
　　印蝶这才慢慢没有那么拘谨，指挥这十二走到一个又一个的花灯前。
　　直到夜深，十二提着一个制作精美的花灯走回已经订好的客栈，这是印蝶非要买下灯，热情的老板在灯笼边挂着的小牌子上刻上印蝶的名字，祝福十二和印蝶白头偕老。
　　回到客栈，十二被同样来凌天城玩的冥的其它人抓到凌天城最有名的青楼喝酒，印蝶没有跟着，她让十二将灯放在客栈房间的桌上，她用手撑着头，坐在桌边，看着灯，眼睛里有点失神。
　　印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灯已经灭了，她想叫十二给灯舔油，十二却没有回来。印蝶在黑暗，她伸出自己的双手，她的双手仿佛也融入了黑暗之中，她坐在床上，双手环抱住自己，但是她还是没有感觉到有一点温暖，她双肩突然慢慢颤抖，她伸手想要擦拭自己的眼泪，却发现自己没有泪水，她放声大哭，反正也没有人能够听得见。
　　十二回到客栈的时候印蝶可能哭得太投入，直到他把灯点亮，他看着印蝶，尽管印蝶哭得有点声哑力竭，但是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如同向母亲索要糖果失败的女孩，想要憋出眼泪，却不够悲伤。
　　十二能感觉到印蝶悲伤，他有些手足无措，他听过很多哭声，在曾经经过的战后的战场，在强盗洗劫过会那年轻女子的尸体旁，还有刑场里犯人被砍下头颅时欢呼声里夹杂的哭声，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要告诉自己冥应该放弃那些无趣的同情心，但是他看着收住哭声的印蝶，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给今天刚买的灯添上油，点亮后坐在床边。
　　慢慢的，印蝶抽泣声停止，她走到桌前，她看着灯：“你是不是想问些什么？”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就听着，如果不想说的话，以后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你可不可以从床上下来了，我要睡觉了，你身上满是女人的胭脂味，呛得人难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可以明天再回来么？”印蝶语气平淡。
　　“那好，”十二给灯加满油：“那我继续去喝酒了，灯的油我加满了，亮到明天应该没有问题。”
　　看着逃跑般关门离开的十二，印蝶跳到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
　　十二走在路上，他回想起刚刚在青楼里喝酒时没来感觉到悲伤，他本以为是幻觉，但是这股悲伤的情绪断断续续，他这才回客栈查看情况，本来刚刚他想问印蝶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他看到印蝶的时候他就不想知道原因了，而后又被印蝶驱赶，他只好先灰溜溜出来了。
　　这个时候回到青楼怕坏了三他们的兴致，客栈看这情况也不能回，十二百般无赖游荡在空荡荡的街上。
　　夜深，人大都已经熟睡，十二翻到一间房子屋顶，拿着从一户富豪家偷来的一些肉干喂给一只不怕生的野猫，然后喝着同样是偷来的酒，说不出的惬意。
　　今晚的月亮很圆，借着月光，十二看见不远处街道上有两个黑衣人正在追逐，无聊的他突然来了兴致，他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干，剩下的放到野猫身边，然后一跃而下，偷偷跟着两人而去。
　　追逐的两人都身着夜行衣，他们的速度都很快，十二费很大的劲才能勉强跟上他们，他跟了一段距离，大概看明白了，两人是在争夺一件东西，就在逃的黑衣人背的包里。
　　逃的黑衣人速度没有追的人的快，跑一段就被追上，于是前者就丢出一些暗器，趁后者应付暗器的时机又再次拉开距离。但是暗器终究有用完的时候，到一条死胡同里，虽然那个黑衣人一心逃跑，但是这下还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他抽出一把匕首，十二已经很久没看到他抛出暗器了，看来已经是他最后的武器了。两人扭打在一起，但是逃跑的黑衣人明显不是对手，他慢慢处于下风，很快，他一个不慎被一脚头挨了一脚，后者可不给他机会，未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个膝击自取他的要害部位，让他瞬间失去战斗力。
　　十二戴上一个普通面具，向空中抛出一枚炮竹，然后趁站着的黑衣人不备之时从躺着的黑衣人那里拿走背包，背在身上，他看着地上黑衣人的惨状，不禁觉得自己的某个部位一凉，心里也生起了一丝忌惮。
　　还站着的黑衣人反应过来，目露凶光，她向十二伸出手。
　　“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你至少也要自报家门吧，看你这打扮，可不想什么好人呐。”
　　黑衣人没有废话，一记非常利落的飞踢踢向十二，十二伸手握拳挡住，只觉得手痛得厉害，他后撤一步，一拳自取黑衣人面门，黑衣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向后弯腰躲过十二的拳，顺势一脚踢向十二胸部。
　　十二避之不及，只好硬接这一脚，这一脚虽然不重，但是却激起了十二的火气，他拍了拍胸口灰尘，他纵身向前，一拳击向黑衣人，黑衣人拍掌打算硬接，谁知十二以拳化爪，抓住黑衣人的手一扯，黑衣人失去重心，十二借此机会用另外的手摘下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面巾。
　　十二看清黑衣人的模样，是名女子，还是熟人，十二在宁王府里见过，是宁王的一个表妹，若不是亲眼所见，十二怎么也不会相信之前她娇滴滴的样子穿上夜行衣以后，出手毒辣。
　　无视黑衣人要杀人的眼神，十二将她的面巾放在鼻子前做势嗅了嗅：“想不到还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啊，怪不得那么香。”
　　黑衣人气得要冲上来，十二悠悠地将面巾丢到地上：“你要打可以，不过嘛，我发出信号那么久了，巡逻的卫兵应该也快到了吧，说不定他们来了还能认出你是谁家的小娘子，我好过后再去找你交流下感情嘛。”
　　黑衣人似乎做了一番思想挣扎，看到十二一脚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踢晕，不慌不忙坐在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掉头离开。
　　“告诉我你家住哪啊，过后我好吧东西还你啊。”
　　“我会找到你的。”黑衣人脚下一顿，然后加快速度离开。
　　过了一会，十二打开背包，是一本书，他将书放到怀里，然后拖着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往青楼走，之后绑好丢在三的马车上，顺手留了张字条，让看马的伙计拿给三。
　　离天亮还远，十二回到刚刚喂猫的房顶，猫吃完肉干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顿感无趣，将房顶剩下的酒喝光，决定在房顶凑合着对付一宿。
　　十二的呼吸慢慢均匀，没过多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坐在他旁边，印蝶看着十二，一抹微笑浮在她脸上，她轻声道：“叫你走你还真的走了呢，那么相信女人说的话你迟早要吃亏的。”
　　印蝶躺在床上看着天空，头虚枕着十二的手臂，十二没有任何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始隐隐有鸡鸣声响起，印蝶轻飘飘站起来，她看着十二：“早安，愚蠢的家伙。”
　　越来越多的公鸡加入庆祝即将度过黑夜的队伍，气温骤降，十二醒来，他从房顶跳下，开始向客栈走去。
　　天还没亮，十二特意绕了远路，等他回到客栈的时候小二还在昏昏欲睡，他蹑手蹑脚回到房里，看印蝶还躺在床上，看来是睡着了，他找个角落，坐在地上抱着刀靠着墙就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他感慨，果然这里比在外面露宿要好得多。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天大亮，十二醒来时印蝶坐在床边看着他，印蝶见他醒来显得有些慌乱，她说了句早上好。
　　十二有点莫名其妙，他对印蝶道了早安，然后自顾自出门，他觉得印蝶今天有点反常，究竟是哪里反常他又说不出来。
　　回城途中，十二想起自己抢来的书，于是便拿出来翻了翻，印蝶也好奇地探过身子。
　　书上密密麻麻写着十二看不懂的文字，他随意翻了下就准备合起来。
　　“等等，这上面记录着一些功法，我可以学。”印蝶目不转睛盯着书。
　　十二赶紧将书合起来：“让你练习功法，练好以后反过来报复我们，这种事可不能做。”
　　印蝶有点懊恼自己一时激动吧事情都交代了，她看着将书塞回怀里的十二，极力思考着对策。她盯着十二，仿佛在下了某种决心。
　　印蝶从额头取出一团幽蓝色的亮团，融入十二的额头，十二来不及反应，他警惕盯着印蝶。
　　“这是我们灵妖的本源，你有了这个，就可以知道我在哪里，在想什么，还可以想让我去死，这下你可以让我看那本书了吧。”印蝶没有告诉十二，灵妖在成婚之时会将这个东西相互交换，成婚之前，则等同于定情信物。
　　十二试了试，只要自己想，确实可以感觉到自己和印蝶之间多了些联系，他仿佛能感觉到印蝶的不安和期待，以及一些非常混乱的东西。
　　“行了，我是不会给你看的。”十二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十二突然感觉耳边有股凉气，印蝶的声音充满诱惑：“等我学成这套功法就可以脱离幽灵状态，你就可以触碰到我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一个小女子又怎么能抵抗。”
　　十二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向头部涌来，他睁开眼，几近透明的印蝶的脸就在他眼前，脑袋里一些胡乱的想法总算是不见了，他轻笑：“既然这样，那你去死吧，去证明你没有对我说谎。”
　　十二说完，他突然感觉到一股近乎绝望的情绪从脑中绽放，他看着缓缓飘出马车的印蝶，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算了，给你看就给你看吧，只要你保证以后不要报复我们就行了。”
　　十二并不知道，他感受到那只有在将死之人身上看见过绝望的情绪是印蝶刻意通过灵妖本源传递给十二，那确实是印蝶的情绪，而通过灵妖本源确实可以查探灵妖的想法，但是那也要在灵妖将对思想的保护全部放开的情况下才能够完成，至于通过灵妖本源让灵妖去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误打误撞，逝去的希望又再次归来，十二能感觉到印蝶的欣喜若狂，他指着自己的额头轻声问道：“那么，你能把这个收回去吗，我对你的想法没有什么兴趣。”
　　印蝶嘟着嘴，为了不露馅，她只好继续让十二能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你就那么嫌弃这个东西吗？不想知道我的想法不想不就好了吗。”
　　十二试着不想这件事情，脑袋里果然没有了印蝶那几乎高兴得快要疯掉的情绪，他打量着印蝶：“虽然我对你的思想没什么想法，但是对你的身体，还是有点向往啊，记住你的承诺，看完了叫我翻，看快些。”十二拿出书，翻开，放到一边。
　　“刚刚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印蝶嘴上不满，眼睛却没有闲着。
　　十二当然不会因为印蝶说的几句话就全部相信她的话，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不给印蝶看功法的话可能会影响目前他们和平共处的情况，而且，家快到了。
　　回到家中，十二功法将的首页撕出，然后帮印蝶翻到她要看的那页，便出门，他到宁王府，终于在花园里找到宁王。
　　宁王拿着纸，笑着收了起来：“行，我找人帮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
　　“别急，正好你来了，有件事要交给你办，走，先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可能会知道你拿到的功法是什么。”
　　十二跟着宁王，见到了他要见得人，他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巴，因为他见得人正是宁王的表妹，今天她穿鞋淡黄色的长裙，倚靠着亭子，慵懒得像午后的小猫。见到美女任何一个男人都应该是开心的，可惜十二就是从这个迷人的女人手里抢来的功法。
　　果然，宁王的表妹拿到纸后神色有异，但很快又被她隐藏得很好。
　　“十二，这是安琪，接下来的任务你就协助她就可以了，你们好好聊一下，”宁王笑道：“看你们这样子好像认识啊，我先走就不打扰你们。”
　　宁王离开，低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看来他们不仅仅是认识啊，矛盾还不小，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我走后打起来，可惜，没时间看。”
　　“那三带来的那个人怎么办？”
　　“厚葬。”。
　　“我马上安排。”
　　身边的侍卫离开，宁王看着开始枯黄的杨树：“时间，这次会站在谁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