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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机,恋 / 第十一章 镜花水月

第十一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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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如期而至。出乎意料,胡屹也一同来了。黄灿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我以中国礼节在别墅里设宴招待他俩,并请苏萱、吴淼作陪。
  苏萱应酬得体,吴淼谈吐不俗,她俩虽然和吉姆是初次相见,却并无生分之感,在我的调节周旋渲染下,气氛迅速热烈起来。大家团团围坐,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吉姆和黄灿亲密无间,有谈不完的话题,只有胡屹孤独坐着。苏萱和吉姆客套几句,然后主动和胡屹搭讪。
  “胡屹,你这一身肌肉真结实!”苏萱说。
  “我从小就练拳击。”胡屹用中文说。
  “我也想练拳击,你能不能抽空教我。”
  “当然可以。”胡屹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苏萱笑了,脸上像一朵花在绽放。
  胡屹的父母是浙商,原本在迪拜做生意,后来运气不佳,亏个底朝天,欠下巨债,无力偿还,他父亲跳楼自杀。胡屹的母亲无颜面回国,无奈嫁给当地一个普通工人。身份的巨大落差,让胡屹母亲一时无法适应。尤其那个男人守旧思想浓重,视她为私人物品,常拳脚交加施以家暴。每每这个时候,年龄尚小的胡屹就会冲上前,挥舞小拳头跟他继父拼命,保护自己的母亲。胡屹从小就比同龄孩子长得粗壮结实,家庭的不幸让他渐渐养成爱斗殴不怕死的性格,入学后,常把外国的一些同学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最终被校方开除。他母亲实在没辙,索性送他去了拳馆,练了一身蛮气力,未成年就在黑市打拳击,名扬黑市拳坛,后来遇上拉昔特,受聘做了他的保镖。
  胡屹曾对一名白人女子掏心掏肺付出所有情感,结果惨遭无情的欺骗,精神上严重受创,从此越发的沉默寡言。
  此次胡屹回中国,主要目的就是回故土看看他尚在的亲人。
  苏萱好动不好静,约胡屹出去走走。看着他俩远去的背景,我眉头直皱,又不便阻拦。
  酒足饭饱,黄灿领着吉姆出去逛街,赏风景,互诉别后之思。
  菲佣们收拾完餐桌,退了下去,大厅内只剩下吴淼和我。120英寸超大3D液晶4K智能电视屏幕里热火朝天地播放着选秀节目。
  我多才多艺,歌唱得好,舞跳得棒,各方面条件都出类拔萃,同事、友人们常常起哄,劝我参加选秀节目,我都姑且听之,一笑了之。
  名人有名人的烦恼,我不想出名。
  拉昔特王子发来一个视频通话请求。吴淼不好多加打扰,告辞而去。
  拉昔特王子常说,和我视频通话长聊,是他每天最快乐最期待的事情。
  拉昔特王子见过无数各种肤色各种情调女人,也拥有过数不清的女人,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完美的,最动心的。只是,我是水中月,镜中花。幻的感觉,飘飘渺渺,美丽却难以触及。
  视频里,拉昔特王子问吉姆和黄灿情况怎么样,我简单作了说明。拉昔特深深地说:“夏雪,其实,我真的好渴望能跟你携手一生白头共老。我们生一群王子和公主。”
  我问:“有萨赫的消息吗?他到底怎么样,是生是死?”
  飞机与地面失联那么久,萨赫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在未能亲眼见到萨赫的尸体之前,我无法死心。
  拉昔特幽幽地说:“我们先不谈萨赫先生,好吗?”
  不谈萨赫,那么谈什么呢?拉昔特说:“就谈我们俩。夏雪,我非常想和吉姆一起去中国看望你。但是,你却不愿意?”
  是的,在此之前,拉昔特多次想和吉姆一道来中国,却被我婉言拒绝。他是王子,身份非同寻常,若来中国,势必会惊动官方,惊动媒体。我不想把跟他的事情搞得沸沸扬扬风雨满城。
  “你是王子,我是普通百姓。我俩没有结合的可能。”
  “这只是你推托的借口,王子和平民绝不是我俩之间结合的障碍。”
  “更重要的是我俩之间还缺乏缘分。”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得太多,说,“王子殿下,您消息灵通,一定清楚萨赫先生的状况,他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萨赫是我第三个男朋友。
  我第一个男朋友是官三代李嗣,哈佛大学中国同学。
  李嗣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姑姑、姑夫、舅舅、舅妈等都是官,都是颇具实权的大官。他爷爷的官位最高,副国级,他的奶奶、外公、外婆以及父亲、母亲、姑姑、舅舅中最小的官都位居正厅。李嗣家教严格,可能从小家长干涉太多,太过宠溺,官三代李嗣独立自主能力较差。李嗣温文儒雅,戴着眼镜,长得颇像韩国影星裴勇俊,甚至比裴勇俊更俊。我喜欢裴勇俊,所以喜欢上李嗣。李嗣善良实在,只是人云亦云,无主见,甚至有些懦弱,太过依赖家长亲人,因此很快我便和他分了手。
  第二个男朋友当然是美国人罗伯特。罗伯特强势,我也强势。强势对强势,两人都是学生界领袖,大学里风云人物,彼此谈了一年恋爱,轰轰烈烈,争吵不断,各不相让,最终还是我理性冷静地和他说拜拜,做了普通朋友,我们至今还经常保持着联系交流。
  拉昔特叹息一声,说:“雪,我不得不沉痛地告诉你,经过阿伊两国官方多方的努力查实,萨赫所包乘的飞机残骸已经坠入波斯湾海底。也就是说,萨赫和他的几名集团高管都沉入大海,绝无生还的可能。而根据找到的黑匣子记录,萨赫包乘的飞机失事原因是一块不明物体撞击导致。”
  我半晌无语,懵懂片刻,调整一下心绪,给南费打了个电话。南费接到我的电话,又一次哭了。我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萨赫死了,拉昔特却对我苦追不舍,他希望我彻底忘掉萨赫,接受他。
  嫁给拉昔特王子必将一飞冲天风光无限,我对此难以心动,毫无商榷余地。
  我敬重拉昔特,但从未想过要和他共度此生。
  视频里,拉昔特百思不得其解,懊恼沮丧地问我,他哪一点比不上已过逝的萨赫先生?我说:“你年轻,英俊,高贵,才情横溢,哪一点都比萨赫出色!王子殿下,我俩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姻缘。姻缘可遇而不可求,不取决于你,也不取决于我。”
  拉昔特王子平生第一次低声下气主动向一个女人求爱,向一个中国女人求爱,但以失败而告终。
  黄灿欣然答应吉姆的求婚,相互送了戒指,到民政局涉外婚姻登记处申请了结婚登记。
  趁着吉姆在此等候消息,胡屹乘高铁去温州看望他尚在人世年逾古稀的外公。
  胡屹年轻,还不足二十岁。据苏萱探听来的消息,说胡屹打算回中国,报考我们这所大学,并准备劝其母亲同那个迪拜人离婚,将她接回来,落叶归根。迪拜公民社会福利固然好,毕竟并非他母子久留之地。
  胡屹身高力猛,打起架来不要命,不知什么原因,对我却敬而远之,鲜有片言只语。
  黄灿和吉姆的申请顺利批了下来。
  命数真的捉摸不透,黄灿从小就非常喜欢读安徒生的童话,一番波折,她做梦都未想到竟会嫁到安徒生的家乡。黄灿幸福而满足。
  国庆小长假,我决定再赴迪拜,拜祭一下萨赫,顺便看望他可怜的母亲南费和儿子哈里。
  毕竟,我是萨赫生前的女朋友。毕竟,我们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恋情……
  这一次去迪拜,我孤身一人,形单影只,非常冷清。上一次,还有黄灿陪伴。
  短短一个多月,已然物是人非,萨赫死了,黄灿远飞丹麦。这一次来迪拜,我并未声张,悄悄地,甚至避开了莫逆之交拉昔特王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数十天不见,惚若隔世,南费老了许多。命薄缘悭,成不了自己的儿媳妇,南费希望我能做她的女儿,哈里执意不肯,固执地叫我姐姐。
  “阿曼土,宾俩嘿,我麦俩以开提嘿,我苦土必嘿,我卢苏利嘿,我里摇米利阿黑雷,我里盖得雷,孩雷嘿,我善雷嘿,米难拉嘿,台尔俩……”
  我们确是真主所有的,我们必定归依他……拜祭祈祷完,我说不出的烦躁迷茫。返回亚特兰蒂斯酒店,独自喝些闷酒稀里糊涂地睡去。
  我又做了那个怪梦。那个始终困扰着我的离奇怪梦。
  梦中,我颠覆了时间和空间,超越纷纷扰扰重重叠叠的宇宙十一维,进入神秘莫测的天外异域,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绚烂多姿的星球。
  这个星球比地球大得多,慢条斯理地自转着,公转着。山川、河流、森林、沙漠、草原、奇珍异兽……有地球所拥有的一切和没有的一切。
  梦中,我浑浑沌沌恍恍惚惚,身不由己地陷入一个深难见底的幽敻处所,周围波谲云诡,红光、黄光、蓝光、绿光、青光、紫光、白光、黑光等分裂扭曲,闪烁变幻;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形怪状生物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倏忽来去,相互扑腾追逐。
  影影绰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夹杂在其间,卓乎不群,落寞孤独,口中发出怪音,哭不像哭,笑不像笑,无法名状,不可言喻。懵懂间,那个身影突然凑上前来,裹夹着浓烈的腥膻味,张开双臂要抱我……
  我以为那个身影是萨赫。
  梦中,我喊道:“萨赫,是你吗?是你吗?”
  朦胧身影没有任何回应。
  我惊醒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离奇的怪梦,如果我没有记错,前前后后,总共都做八次了。这是第九次,一模一样的梦。这个梦的整个过程、整个情形、整个意境都像同一部电影在我睡梦里循环播放反复萦绕,驱之不散。
  梦里的这个模糊身影会是萨赫吗?
  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如果是萨赫,那么,这一年,冥冥中注定我和他有一段逃不掉挣不脱的奇特宿命?
  醒来,再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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