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钓鱼

　　封小楼出生在中都市远郊的一个小镇，小镇坐落在云隐山山脚，离市区坐车也要两个小时，算是中都市最边缘的一个镇子了。封小楼父母都是单位职工，因为计划生育政策，家里就封小楼一个孩子，父母都是读过书的知识分子，所以对封小楼并不溺爱，但也不严厉，家庭氛围也比较宽松。
　　那个年代的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娱乐项目，一到了周末，封小楼就喜欢跟着表哥往山里跑。因为镇上隔云隐山很近，所以山里面也并没有显得特别的荒凉，镇上的大人小孩没事都喜欢进山逛一逛，似乎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由于小镇很小，基本上彼此都认识，所以小孩子们一到周末到处乱跑，大人们也见怪不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种现象在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在八九十年代的乡下还是很常见的。
　　其实封小楼和表哥每次进山都是只干一件事，那就是钓鱼。表哥比封小楼要大上三岁，很喜欢钓鱼，封小楼作为表哥的跟屁虫，受到表哥的影响，很小的时候也喜欢上了这种活动。他们每次都喜欢到两座山中间的洼地里钓鱼。
　　说是洼地，其实水面积非常的大，坐落在两座山之间，应该是冲积而成，据老人讲这个洼地从来没干过，里面有很多长了几十年的大鱼，俗称“老货”，所以附近来这里钓鱼的人也不少。
　　这一天周末，他们俩照常来到水洼来钓鱼。在整理好了渔具，装好了鱼饵后，封小楼站起来随意的四处望了望，发现在水洼的拐角处有一个老人正坐在那里钓鱼，似乎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不禁用手扯了扯表哥，“哥，那个老大爷是谁啊？以前好像没见过啊。”表哥顺着封小楼望的方向看去，回答道：“好像是没见过，应该不是咱们镇上的吧？”说完便没有多说，安心的看着鱼漂钓起鱼来。
　　封小楼正是好奇心重的年龄，虽说钓着鱼，但是眼光也不时的往那个老人身上瞟去。只见那老人不时的能钓起一条条的鱼来，但是每次都是摇摇头又扔进了水里。
　　封小楼觉得很奇怪，这老人钓鱼怎么都放掉了？加上他这坐了快一个小时了，一条鱼都没钓上来，于是他又扯了扯表哥说道：“哥，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你看那个老大爷不一会儿就钓了好几条鱼了，要不我们去那边钓吧？”表哥也没看封小楼，眼睛盯着鱼漂答道：“要去你去，钓鱼就得要坐得住，没听过小猫钓鱼的故事啊？你老是换地方还怎么能钓的起来？”
　　封小楼也没有多说，想了想，自己一个人就夹着马扎提着鱼竿就蹭过去了。在离老人几米的地方支起鱼竿就坐了下来，老人眼睛看都没看他一下，仿佛是空气一般。
　　说来也奇怪，也就隔着几米的距离，老人家的鱼竿还是时不时的能钓上一条，可是封小楼这边却是动都没动。封小楼心里很纳闷，但是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我还不信了，就这么点距离，他能钓到我凭什么就钓不到。”于是这一老一小俩人就这么专心致志的钓起鱼来，而且都没有说一句话，显得非常的有默契。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封小楼还是一条鱼都没有钓到，老人的鱼竿又动了，这时老人突然开口了，“小子，把鱼给我拿上来。”
　　封小楼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听到老人突然开口跟他说话，他本来心里是拒绝的，但是又想看看是不是这老人鱼钩或者鱼饵上有什么窍门，于是也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准备接着鱼线抓鱼的。
　　但是说也奇怪，平时很好抓的鱼，此时却变得异常的滑溜，看着就在岸边不停的扑腾，可就是抓不上手。封小楼此时小脸憋的通红，心里也有股不服输的劲。“我还不信邪了，看我非得抓住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还是抓住了这条滑不溜秋的鱼。封小楼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是普通的一条鲫鱼而已，怎么今天这么难抓？他有点搞不懂，但还是把鱼交给了老人，不出意料的，老人照常接过鱼后看都没看，一下又给扔到了水里。
　　封小楼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他没有开口问。在他此时幼小的心里，只是觉得他不能主动开口，要不然就输了。于是就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专心的钓起鱼来。
　　这一坐一下午就过去了，封小楼还是一条鱼都没有，倒是老人钓到了几条，每次上鱼的时候他都会叫封小楼去取，而每次封小楼也是默不作声的去抓，还是跟之前一样的难抓，但是慢慢的他似乎也找到了些诀窍，到后来明显动作灵巧了许多。
　　老人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封小楼却根本就没有看到。直到表哥在喊他回家的时候，他才开始收拾东西，还有空空的鱼篓。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老人，突然觉得这老人虽然很奇怪，但是感觉还挺有趣的，于是不自觉的笑了笑。然后跟着表哥回家去了。
　　老人这时才回头看着封小楼离去的背影，也微微的笑了。
　　一转眼就到了暑假，等开学了表哥就要上初中了，要到另外一个镇上去住读，哥俩在一起的时间可能就变少了，所以小哥俩也格外珍惜这最后的暑假时光，几乎是天天都往水洼跑。每次去能都看到那个奇怪的老人，而每次封小楼都会坐在老头的旁边一起，虽然收获颇少，但是抓鱼倒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而这一老一小的也不像刚看时那样互不搭理，偶尔也会扯上两句。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两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溜走了。表哥去了隔壁镇上住读，封小楼少了个玩伴，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一有休息时间就跑到水洼去钓鱼，依然选择坐在老人的旁边帮他抓鱼。
　　这一天，又是周末。这天下来封小楼还是收获不多，但是他也习惯了。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老人突然开口对他说道：“小子，你跟我来。”
　　封小楼有点奇怪，这老家伙不会是个人贩子吧？总听大人说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但是毕竟他俩也坐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说实在的，虽说这老人话语少，但是封小楼却感觉似乎有一股亲切，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跑过来挨着这老人一起坐着了。
　　稍微想了想，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内心的防备，封小楼于是就收拾东西跟老人走了。
　　还好，老人其实也住在镇上，似乎是刚搬来不久，就住在小镇的旁边，独门独院。因为来的时间不长，而且也不喜欢跟周围邻居来往，所以封小楼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来到老人的住处，封小楼放下东西，四处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面积不小，但是摆设却是非常的简朴，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大厅里空空如也，甚至说话都还带回声。往里面走了走，除了老人的卧室有一张床，另外几间房都是房门紧闭，整个屋子里有一种淡淡的药香。
　　老人放下了东西，回头冲封小楼喊了一句：“小子，别到处乱跑。”
　　封小楼哦了一声，又走到老人的跟前。老人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封小楼赶忙答道：“我叫封小楼，封神榜的封，大小的小，楼房的楼。老爷爷，你叫什么呀？坐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老人呵呵答道：“你就叫我风老吧。”封小楼摸摸脑袋：“封老？您也姓封啊？”
　　风老笑着答道：“呵呵，还封神榜呢，小子你电视看多了吧？我这个风是风云的风，可不是你那封神榜的封。”
　　封小楼被风老说得小脸通红。风老接着说道：“小楼啊，这几个月抓鱼，有什么感受没？”
　　封小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回答道：“有啊，刚开始好难抓，抓一条鱼要好几分钟呢，到后来就感觉容易了很多，一下就能抓起来。”
　　风老似乎有些欣慰的点点头，喃喃说道：“孺子可教啊。”
　　封小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风老，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您。”
　　风老好奇道：“哦？你说。”
　　封小楼说道：“为什么您每次钓起鱼来又扔到水里了？难道您不是为了钓鱼吗？难道是要钓王八？”
　　风老正色的说道：“这个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封小楼见风老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再嬉皮笑脸的，他还有点被吓到了，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您说。”
　　“你可愿意跟随我学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