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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我们刚才还说叶总好福气呢。”一直没机会开口的金项链齐总赶紧插话道：“胜总您看，又是一个小美人呢！”“长得还算清秀，打扮的也规矩，那些个妖精货色要强多了。”胜总看着我点头，眼神有意无意瞟了瞟其他几位女秘书。
什么情况，拖后腿的我，被表扬了？难道胜总不喜欢那些装扮精致的，而是欣赏我这样的土包子？这算不算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也想来两口咸萝卜？
“多谢胜总夸奖，初次见面，还望胜总多多关照！”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端庄些，做人嘛，总归要投其所好不是。既然我的大boss冰山同志不打算隆重介绍我，那我只能自食其力啦。
“嗯。”胜总不再看我，眼光扫视一番在座各位，笑笑说道：“今日这餐饭，想必大家是为我们公司新项目而来的吧？不瞒各位，今夕不同往日，这次的项目在竞标环节有些变化……”
“胜总说笑了，竞标结果不都是您说了算吗，这次能有什么变化呢？”地海李总依旧是一副谄媚的笑容，但那双算计的眼睛却写满疑惑，显然，问话虽是肯定的语气，实则却是试探。
“是啊，莫非是今日开会，政府有了新的指示？”问话的是头发花白的王总，语气尽是恭敬。
“今天开会，尹副市长亲自传达了新政策，以后我们竞标要走流程，坚持更加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价低者得。”胜总并不打算继续卖关子，一口气，直接向我们揭开了答案。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好似凝固一般。
“这么说，以后招投标都在进行，没我们什么事了？”金项链齐总正是招投标工作的负责人，收起玩笑的心情，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看来饭碗问题，亦或许可以称为权力问题，不止是我这样的小兵分外关心，高高在的老总们同样在意！
“应该可以这么说，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胜总仿佛完全没发觉包厢气氛的微妙变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碗，招呼道：“大家别光顾着聊天，趁热吃啊！”
众人纷纷附和，包房响起了些许碗盘碰撞的声音，而盘菜却并不见少，看来大家都不怎么有胃口啊！
“哎，真是可惜了这一桌好菜啊……”我望着一盘盘平日我是绝对舍不得点的高价菜，再看看老总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滴血，真是暴殄天物！
“觉得可惜多吃点。”冷不防，身边的冰山同志竟开口了，这是在……调侃我？
“下午托您的福，撑太多，现在哪儿还吃得下？”对今晚冰山同志的表现相当不满意，我的语气也差到了极点。等等，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他可是我的大boss啊，是可以决定我生死的人啊，我刚刚在做什么？
“是我的错？”冰山同志微微皱眉。
“不不不，您听错了，您怎么会错！都是我的错！”我慌忙改口，希望不要因为一时大意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然而转念一想，怎么能说是自己的错呢，这不又给冰山同志一个扣我奖金的机会了，于是趁冰山同志还未接口，火速纠正道：“不，也不是我的错，是，是美食的错！”
安静，绝对的安静！
看着一桌人都用诧异的目光将我瞧着，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冰冷，我还是闯祸了？！
“这位美女，是今日的菜不合口味吗？”西装革履的陈总第一次正眼看我，今日他做东，我竟然尖着嗓子说“是美食的错”……听着他阴测测的声音，我感到毛骨耸立。
“怎么会呢，今天的菜很好吃，我吃了很多呢……”我尴尬的笑，胡乱说着。
“……”又是一阵沉默。
额，低头看了一眼桌基本没怎么被动过的菜品，我汗颜，刚刚我是如何说出“吃很多”的话的？这真是自己挖坑往里跳，还不忘铲土将自己埋了的节凑啊！
“小秦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难免紧张说错话，陈总不要介意。”竟然是，冰山同志开口替我解围？他端起酒杯，朝陈总举了举，说道：“今日陈总破费，我敬陈总一杯！”
仰头，一饮而尽！冰山同志，你真是太帅了！简直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金光灿灿的大神啊！
终于，这场热闹透着尴尬，阿谀藏着私心的聚餐在我热切的期盼下结束了。和想象不一样，没有后续活动，大家竟很有默契的各自回家？难道现在的电视剧都这么不靠谱，完全脱离实际嘛！
还是之前来时坐的那辆黑色专车，平稳而安静，外面北风呼呼的刮着，车内确是温暖如春，让吃饱喝足的我萌生一股睡意。
“小秦，帮我把明天的行程取消，早9点去胜总家。”正待我迷迷糊糊快要与周公约会的时候，身后传来冰山同志不带温度的话。
一个激灵猛然瞪大眼睛，刚刚冰山同志说什么，取消行程？去胜总家？
难怪今晚冰山同志表现并不积极，不仅没向其他几个讨厌的家伙疯狂溜须拍马，甚至都没主动和胜总多说几句话。原来，后手在这里，我们明天要一起去胜总家扭转乾坤，大展宏图了么？
不对啊，胜总不是说现在政策变了，招投标都需在进行，去胜总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总，我们明天去胜总家做什么呀，我需要提前准备点什么吗？”满心的小问号，虽然今晚自己的表现十分糟糕，这座冰山大人从车开始周身释放着冷空气，但我还是忍不住壮着胆子问了出来，谁叫人家好呢！
“准备？”冰山同志显然有些疑惑，却似乎马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说道：“准备好肚子行了，胜总也不喜欢浪费的。”
又，是，肚子！
为什么感觉自己最近走入了一个怪圈，分明是高大的总裁，分明是奢华富贵的晚宴，为什么都有一个怪的词频繁出现呢？
不要浪费！
难不成自己能一跃成为秘书部的一员，这天大的幸运，只是因为总裁大人看了我的好胃口？要不要这么草率？
车又恢复了先前死一般的寂静，冰山同志似乎有些累了，正偏着头休息。此时的我倒是睡意全无，拿着手机与星星发着消息，有星星在是省事，我只需和她知会一声行，至于其他便不用我操心了。
好的星星：小岩，第一次和总裁出门的感觉如何啊？
我不假思索：不好，一点也不好，说什么错什么，做什么错什么！
惊讶的星星：不会吧，衣食住行我们都帮你安排好了，你还需要做什么啊？怎么会错呢？
我张口结舌：吃的不够多算不算？
了然的星星：算，叶总不喜欢浪费的……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这简直是魔咒！我真的要疯了！
怏怏回到房间，洗漱完毕，站在透亮的落地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灯红酒绿，五光十色。玻璃窗印出我的影子，仿佛置身于月光，朦胧却清晰。
秦小岩，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心似乎有些烦躁，却无从发泄。抬眼看钟，不过刚刚10点，睡觉似乎早了些。可是这硕大的房间，这陌生的城市，我一个人，又可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