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就是老师

　　孟凡在与钟阳结束交谈后便回了学校，走的尤为洒脱，丝毫没把损坏政府公物的事儿放在心上。走之前他让钟阳转告连城，叫连城好好养伤，恢复了去学校找他一趟。
　　自开年以来，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天时间，新年的气息渐远渐淡，携裹着呛鼻的爆竹烟气一同远离，临城恢复了平静，天空晴朗、山清水秀，像是个远离尘世的边城。警方也没有再发现类似奇异死尸事件的案件，仿佛那个残暴的行凶者已经远离了临城。而东华仙宗所派来的两名子弟亦是迟迟没有到临城，孟凡和连城在这点的看法上倒十分一致，那两个东华仙宗的弟子多半是去哪儿游玩儿了。
　　待得孟凡回到学校，已经是中午时刻，学校的香樟道路下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走动，来来回回，难得悠闲。
　　近校门处一座瓦盖的小亭台中，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投下，光斑印在一个少女的脸上，那个女孩子脸颊绯红，含羞涩涩，一双无处安放的小手只有不停的揪拉裙角，而在那个女孩子对面，一个小男生也是红着脸，耳根像是被烫熟般通红，他手里拿着一朵艳红的玫瑰，虽说仅仅只有一朵，却把少男少女萌动的心映照得璀璨。
　　看到这一幕，孟凡不禁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学生时代，真好。
　　青春，真好。
　　他却是突然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年仅十八的少年而已。
　　在孟凡低头浅笑时，一双雪白且修长的大长腿渐渐映入眼帘，短裙已经快要抵达臀部，饱满的臀肉呼之欲出，孟凡没有抬起头，将目光从大腿上移开，心中暗暗感叹，现在学生的心理年龄成长得是越来越快了。
　　“孟凡？”一道带着疑惑的女声响起。
　　孟凡略微抬起头来，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是任晓彤。任晓彤今天穿着短背心和超短裤，头发染的橘黄色，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妆容，白的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
　　孟凡略感意外，但神色并无太大波动，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便从任晓彤身边走过。
　　“你是又回到学校读书了吧？”任晓彤突地问道。
　　孟凡停下脚步，目光转向任晓彤，眉毛略微上扬。
　　任晓彤嘴角翘起，很是不屑的说道：“林东与我讲过你这半年的事迹，没想到半年不见，你就凭借自己的能力打拼出了一番成就，虽然在我眼里不值一提，但至少还是证明了你不是无能之人。不过社会是社会，学校是学校，既然你回来了，我希望你只是单纯的为了读书，如若是生出其他的想法，我劝你还是早早断了。”
　　“如果因为做出一点点小成就便错误的估计你与潇云的差距，贼心不死的话，只会害了自己。潇云家世不凡，容貌更是上上之选，只有像徐子昂这样优秀的大家族子弟才配追求潇云，而你，不过是被徐子昂吓唬一句便灰溜溜跑掉的老鼠而已。”
　　“记住一句话，你与潇云，甚至是与我，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东，是胖子的本名，孟凡并没有因胖子泄露自己信息而生气，因为那些都是编的，这样倒还可以给徐子昂造成一种假象，进而让徐家对自己放松警惕。
　　听完话，孟凡也不动怒，缓缓说道：“这些话，是你自己说的？”
　　任晓彤愣了一下，斜着眼问道：“什么意思？”
　　孟凡微笑道：“我说这些话，是你自己说的话，还是替徐子昂或者李潇云传的话？”
　　任晓彤冷冷说道：“当然是我自己的话，潇云和徐少怎会有那功夫惦记你。”
　　孟凡凝了凝神，沉默片刻后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母应该只是高级白领吧？”
　　任晓彤态度高傲，一字一顿说道：“是年薪百万的高级白领。”
　　孟凡不以为意，淡淡说道：“你的家庭比之徐家，如何？”
　　任晓彤道：“徐家贵为临城三大家族之一，百年企业，资产雄厚，临城有哪个家庭敢说比得过徐家？”
　　孟凡又问道：“比之李潇云家，又如何？”
　　任晓彤挺胸昂头，又道：“潇云家乃是书香世家，他父亲投资手段了得，母亲文化高深，家族资产已经超过不少中小型企业，我家自是比不上。”
　　孟凡漠然道：“那我就纳闷了，你既没有徐子昂的家世，也没有李潇云的容貌，凭什么一次次对我如此趾高气昂？是因为太卑微的内心无处安放到只有拿出来借别人的气势掩盖吗？我独身在外可以活得好好的，我得来的成就是因为我的能力与努力。你呢？脱离了你那所谓的百万年薪的父母，靠你这身穿着和涂满白灰的脸养活自己吗？”
　　“至于你说的让我断了对李潇云的心思，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对李潇云有心思了？左眼还是右眼？要不挖出来让我看看？”
　　“更而言之，我对李潇云有意与否，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与你们，的确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孟凡说完便转身离去。
　　任晓彤站在原地，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孟凡会以如此强硬的语气与她说话。
　　回到房间时，孟凡已经完全把这道小插曲抛之脑后，开始打坐修行，又会抽出一定时间来整理案件信息，找到其中的关联点。孟凡心中隐有所感，凶手就快要出现了。
　　......
　　为了让孟凡教师的身份更加真实可信，不引人怀疑，校长还亲自给孟凡排了课程，让他任教临城中学初中部两个班级的体育老师，一周上两节课。
　　得到通知后，孟凡就恶补数学知识，凭借诞生神识后的超强领悟力及基本数学功底，孟凡用一天时间把初中的知识基本已是理解得透彻至极，他心中暗暗发誓，第一次为人师表，定不能成为别人口中的“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这种人，他要将之变为“你的体育老师是教数学的吧”。
　　课程安排在每周周三、周五，两个初中班级一起上课。
　　想到马上就要体验人生的第一次，孟凡心中难以平静，以至于在周二晚上久久不能入睡。常理而言，修行者一夜不睡对身体的影响微之甚微，但孟凡却偏偏在周三一直打瞌睡，体育课在安排在下午，于是孟凡吃完午饭后便准备去操场打片刻小盹。
　　温暖的阳光洒在脸庞上，偶尔有舒适的清风拂过，像是一双清凉的羊脂小手在轻轻抚摸脸庞，打盹一时爽，一直打盹一直爽，所以孟凡直接是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梦里是美味佳肴，是尽收眼底的一片大好江山，孟凡御剑飞行，白衣飘飘，如羽化登仙，凡经过之处，百花齐放，异兽纷鸣，天有七彩虹光驾虹桥，金鸾凤凰齐来到。
　　突然有外力袭来，御剑不稳，孟凡摔下万米高空，天旋地转。
　　孟凡倏然睁开双眼，阳光刺目，让他的眼睛又一点点眯起来，他转过头，在他的身旁，有一个身形娇小、捆着马尾辫的女孩正怯生生的站在那儿，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
　　孟凡就这么眼睛也不转的盯着那个女孩，盯得小女孩更是慌张起来，连忙摆手说道：“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有意叫醒你的，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有见到一个姓孟的老师吗？”
　　孟凡之前一直盯着小女孩看，是因为没睡醒，脑中糨糊，听到小女孩说找姓孟的老师，孟凡才清醒过来，目光扫向不远处。
　　在不足十米外的跑道上，七八十个初中生已经站好队列，但因为没有老师在，所以学生们在队列里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犹如热闹的集市。
　　孟凡定了定神，对着小女孩微笑问道：“上课了吗？”
　　小女孩点头说道：“已经上课十分钟了，但我们的体育老师一直还没来，班主任说体育老师是个新老师，我们都没见过。唉，现在的老师可真是不负责任，新学期第一节课都要迟到这么久。”
　　孟凡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不停的干咳。
　　孟凡也不继续问话，起身便叫上小女孩往队列方向走去，心思纯正的小孩子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把这个年纪大自己寥寥的哥哥与凶神恶煞、肌肉爆满的体育老师挂上钩，只是静静跟在孟凡身后。
　　孟凡让小女孩入队列，然后挺起身、昂起头。
　　队列里仍是锣鼓翻天，叽喳不停，没几个人注意到孟凡的到来，少有的几个注意到孟凡的都是小女生，无一例外，都是被孟凡帅气的外貌吸引。
　　几个小女生交头接耳。
　　“这是谁啊？还真帅，是高年级的吧？”
　　“帅是帅，但比我心中那个驾着机甲的白马王子差远了。”
　　“不会是体育老师吧？”其中一个女生冒出这么一句话，引来一道道白眼。
　　“怎么可能，哪来这么年轻的老师。”
　　......
　　“咳咳咳！”孟凡使劲的咳嗽几声。。
　　一道道目光投在孟凡身上，队列里短暂的安静了几秒。
　　孟凡抓住时机，面带微笑，朗声道：“大家好，我就是老师，你们的体育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