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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修复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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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张进狠狠地一脚下,李铭是再也抓不住了,手臂一松,便是划落而下,只是心中有太多不甘,落下的一瞬,怒视这张进。
  “姓张的,你最好每天烧香祈祷着我就此死去,不然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付出代价的…我李铭发誓,若我不死,待我重见天日那天,我必屠尽你张家满门….不,不光是你张家满门,我要屠尽你张家的一切活物…”
  随着李铭的迅速下落,其声音也渐渐消失于无形…
  “哼…还想活着,这井根本就深得没底,就算你侥幸不死,想找我报仇,等你出得来再说吧!”张进并不在意李铭落下时所撂下的狠话,背起李铭今日来所采的药草,不急不缓地下山而去。
  两日后,虎啸峰聚义大厅。
  “什么…你说小哥失足落入了观天井,生死不知。”何奎听到小厮的报道,勃然大怒:“不是让你们跟着保护小哥的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两小厮见何奎满脸怒容,不由得瑟瑟发抖了起来。
  “大当家的,这也怪不得,这也怪不得小厮们,实在是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张进在一旁解释道,接着更是一套场景一套场景的编出来,自导自演,到了最后,是李铭为抓雪参,最后连人带雪参一起跌进了观天井,其他人根本就来不及施救。
  “大当家的,虽然李小哥对咱寨子有恩,那观天井深入无底洞,怕就是仙人掉进去也难自救,我等区区凡人更是无能为力了。”张进假装悲痛的样子,对何奎安慰道:“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为小哥立往生牌位,让他日日受我等山寨的香火供奉,以报小哥对我山寨之大恩。”
  “说得对…张大夫说得对,这往生牌位的事…老二你去办一趟吧,你当日得李铭小哥救治,也算跟小哥有缘。”何奎觉得张进说的在理,便吩咐了二当家的,忽而有想起了一件事,道:“小哥生前曾说要到县城投奔亲戚…”
  “那亲戚好像是济世药堂的掌柜,我们虎啸峰的人和官府有过节,所以不宜去往县城,张大夫和李铭小哥同为医者,不如麻烦张大夫去趟县城报个丧,顺便见小哥一些生前遗留的东西送还李家?”何奎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望向张进,似是在等待张进回话。
  此时大厅一片安静,只是张进不由得心里暗骂:“一群王八蛋,一个个怕遇官差都不敢去…可是,老子在县城也范了事,又怎么去得。”
  不过突然想到,这到是从虎啸峰脱身的好机会,不如就答应了,然后一去不复返,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于是装作一脸恭敬,对何奎应道:“是,我与李小哥也相处了有些日子,也从他那学得量多,也应为小哥做点事。”
  ….
  此时,观天井内,两天的时间,李铭一直在下落,因井内漆黑,李铭也分不清到底过了几天。只是在下落的过程中,多次被莫名的,如风刃般的气流压迫,疼得昏睡过去,若李铭是修仙之人,那此时他就会认得出,这些如风刃般的气流并不是一般所见到的风,而是罡风,是罡风结界。
  李铭如是的反复昏睡、醒来、再昏睡、再醒来,不知循环了多少次,却一直是在漆黑中度过。昏睡中,李铭曾梦见过爷爷,曾梦见过古月,还梦见他和古月成亲的场景。
  只是有梦自有醒,一次次罡风的击打,好似在撕裂李铭的身体,李铭已经无法感知到身体的任何部位,这全身上下,除了意识之外,李铭根本觉得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再是自己的,此时的他,除了绝望,再也衍生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过了多少日,李铭从疼痛中醒来,此时的他已不是身处一片漆黑中,醒着李铭发现自己漂在一片暗红色的液体中无法动弹,由于是仰着的,也看不到周围,只知道自己或许是漂在一片巨大的池子里。
  池子所在的天地,似乎是没有黑夜,李铭不知在池子里漂了多久,每当当眼睛睁累了就眯眼睡去,如此反复了无数次,李铭无法计算日子,想到了用数数来计算时间。
  如今的李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所以一直未停歇地在脑海里一数一吸地计着数,在接近数到九十万的时候,李铭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我为什么不会觉得饿?”
  “据我的计数,若按正常时间算,至少已经过了十天了。”
  “我不觉得饿,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可是,不应该啊,我虽动弹不得,但我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我能问到风带来的香气。”
  “是的,我肯定没死….只是,我如今怎么办,在这里虽不会受饥饿所迫,但总不能永远躺在这池子里。”
  到底怎么办,李铭能想到的就是游出去,只是如今根本无法感知到身体,所以此法不通;其次则是等到漂上岸,只是一连计了十几日的数,都未漂上岸,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此池中的液体是不流动的,所以根本无法漂流;最后,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所以选择了听天由命。
  经过了不知多久的漫长时日,李铭早已经不再去计数,反正再如何去计算日子又能有何用,到不如不计。
  一日,李铭从梦中醒来,他并不是做了噩梦被吓醒的,而是因为他感知到身体疼痛,是被痛醒的。对身体失去知觉已经很久了,久违的疼感,让李铭再次感到了希望,能感到疼,说明身体并不是全然废掉了,没废掉就能慢慢地好起来。
  数日一晃而过,处于疼痛中的李铭迎来了一件喜事,因为他发现他右手的食指开始能动了。就这样,慢慢的估摸着过了月余时间,这个右手手掌都有了知觉。
  这一连的惊喜让李铭忘乎所以,只是冷静下来才似乎发现了什么。
  “不对,这好像并不是我身体在自行恢复。”
  “这些身体的痛感反倒让我觉得是身体在被修复…好生奇怪的感觉。”
  “难道是这池子…有修复人体的能力?”
  “呵呵呵…在池里泡了几个月了,你终于看出点端倪来了,也不枉我就你一场。”在李铭喃喃自语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女子的笑声,声音貌似很久,却有好像很远,但却是那么的清晰。
  “是你救的我?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自从苏醒之后,这还是李铭第一次听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声音,此时的声音对李铭而言,就犹如天籁一般,让李铭激动不已。
  “没错,是我救的你,我是谁以及这是哪里你先不用知道。”那女子并没有打算告诉李铭这一切,接着挑衅道:“想知道一切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出得了池子我就会将一切都说与你听,不过…”
  “我一定会出池子的,迟早有一天。”没等女子说完,李铭便坚定地回了一句。
  “如你所想,只要你身体恢复过来,想出池子倒是简单得很。而且你现在所看到的池子,这池子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大。”女子语气略带戏谑:“不过,你的身子受了多重的伤,你应该也猜出了七八分,我想说的不是出池子有多难,而是你身体恢复会比你想像的要艰辛千百倍。”
  “如何艰辛?还请姐姐示下。”听得女子的话,李铭脸色略显凝重。
  “嘻嘻…‘姐姐’,没错,没错,以后就称呼我。”听得李铭如此称呼,女子心中美滋滋的。
  “既然你都叫姐姐了,那我就告诉你吧。就你的伤势,要恢复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体内筋骨已经全部碎成渣了,若只是筋骨断裂,那么只要修复续断即可,眼下的情况就必须进行筋骨重塑。”
  说到此处,女子的语气也是凝重了下来,接着说道:“筋骨重塑带来的痛苦是你这肉体凡胎所无法想像的,在这个过程中你还必须保持清醒,因为一旦痛晕过去,你的意识将进入沉睡,或许就无法再醒过来,所以这筋骨重塑等于是十死无生,而且你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便是肉体和意识一同湮灭。”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我都这个样子了,或许也只有疼痛才能证明我还是活着的了。”李铭仰天大笑,并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什么开始吧,从几个月前你最初感知到疼痛的那一瞬起,就已经开始了,既然进了这里,就再也由不得你选择,今后的日子你只会感到越来越痛苦,记住要保持清醒,你并不是第一个在痛苦中死去的人,不过我很期待你能坚持下来,希望我们真能有见面的一天。”女子说完了这些便再也没有声音,不过这片洞天里却再也没有宁静,有的只是一阵阵痛苦的嚎叫。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李铭每天都经历这非人的痛苦,经历那一片片碎骨渣子从肌肉、血管、内脏中分离,然后重新一寸寸地在体内塑成新骨架,而且还要清醒地去感受着这份痛苦,他想方设法让自己不被痛晕过去,痛极了的时候就只能用嚎叫来发泄。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半年又过去了,李铭清晰地感觉到上半身的存在,而且痛苦也在慢慢地减缓。终于,在又过了三个月之后,李铭迎来了他的新生,因为他身体中的疼痛已经消失,他发现自己可以游动了,四肢、身体完全有了感觉,是疼痛以外的感觉。从此刻开始,李铭重生了。。
  在一阵激动过后,李铭脸上露出了一抹狠色。
  “张进…快了,很快我就会去找你的,我会找你算清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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