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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秀美壮丽,蜿蜒曲折,一艘“姒”字旗的船上,姒锦鸳一袭墨锦鸿绣衫,神秀俊朗。他闭目修神,案上摆有三杯清茶。对面黄芷正襟危坐,淡品香茗。
两人默不作声,姒锦鸳用的茶杯是船上的,而黄芷自带茶杯,是一盏白玉杯。姒锦鸳轻瞥了她一眼,发现白玉杯与她的手一般白。
姒锦鸳笑道:“黄小娘子的手如柔荑,样貌真是倾国倾城啊。”
黄芷放下茶杯,起身走出船舱,没有搭理姒锦鸳。姒锦鸳也毫不在意,起身跟过去。
船帆悠悠荡荡,点秋江白鹭沙鸥。纪棠于船头背手而立。他看到黄芷和姒锦鸳出来:“姒贤侄,香香。”
香香是黄芷的小名,只有很熟的才可以称呼,纪棠是她舅父。纪家在姑葭也是大家族,黄芷其母嫁于黄石盛。
“舅父,还要多久到姑葭?”黄芷依旧是冷漠的样子,看来她天生是冷淡脸,对熟人也不例外。
纪棠回复道:“已入金华,三个时辰后便到姑葭。坐船也坐累了,要不要上岸休息一下?”
“也好。”
看着黄芷只有一副表情,姒锦鸳内心冰冷,他本不太喜欢冷冰冰的姑娘,但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后的妻子会如此冷冰。
纪棠似乎看出了姒锦鸳心中一些想法,暗自皱眉。他不想姒锦鸳对黄芷产生不好的印象,将来稳固苏浙,还要靠姒家和黄家,如果下一辈不和,谈何稳固苏浙?
千帆竞渡,百舸争流,万船来往于金华城。纪棠三人上岸,找到一家酒馆,上了一壶好酒,三道好菜,开吃起来。
黄芷依然是自备碗筷,她的古筝好似百宝箱,什么都能拿出来。姒锦鸳看着娇气的黄芷,皱了皱眉,暗道:不知道是嫌弃碗筷脏还是我们脏。
面对姒锦鸳的异样,黄芷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吃着。但纪棠可不能坐视不理,他连忙拿起酒杯:“来贤侄,与舅父小酌几杯。”
“来舅父,我敬您。”
姒锦鸳颔首低眉,将酒杯下移与之碰杯,然后才入口。纪棠点了点头,对姒锦鸳越来越满意,根骨好,模样好,教养也不错。
纪棠看向黄芷,严肃道:“香香,今后与鸳儿好好相处,莫要使小性子。”
黄芷放下碗筷点了点头:“是,舅父。”
“听见了吗,香香,以后要对我多笑笑。”姒锦鸳将手臂撑在桌子上,一脸贱笑,瞬间原形毕露。
黄芷对他瞪眼,手指一弹筷子,瞬间射向姒锦鸳。而姒锦鸳顺手一接,抓住香木筷子,叨菜吃起来。黄芷气到无语,见纪棠在旁边,不敢对姒锦鸳打的太狠。
无奈之下,黄芷又从古筝里拿出一对白玉筷,吃起饭来。纪棠看到两人不闹了,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安心吃饭。
吃完饭后,三人也休息够了,便启程上路。船入禹江,风平浪静,两岸高低各不同。山还是一样的山,水还是一样的水。变化的,是江上船只渐少,大多数都是黄、姒、苏、白四家的船只,没有了东部的繁华景象。
到了姑葭后,许多船只停靠在船坞,不少是新入掩月陵的弟子。此地距离掩月还有数十里,需要骑马前行。在黄家旗下马商处,得来三匹良马,直奔掩月陵。
掩月陵建于断崖山上,高大仙宫背靠断崖,险峻无比。纪棠带着二人直上观月阁,面见门主黄石盛。
“阌长兄回来了?”
话音由远而近,一位身穿紫金玄袍的男子踏剑而来。流光溢彩,宛若神仙中人。此人是黄石盛堂弟黄石渊。
“益徳,我回来了。”
“堂叔!”
黄石渊看到后面的姒锦鸯,看到其身挂软金玉佩,有个大大的“姒”字,问道:“这位可是姒家公子?”
“正是,姒家长子姒锦鸳。”纪棠让开身体,露出姒锦鸳的全貌。
姒锦鸳连忙拜见黄石渊:“见过堂叔!”
黄石渊暗自点头,说道:“姒家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快快里面请。”
四人一同前往观月阁,姒锦鸳看着周围场景,许多身穿黑、玄、紫三色衣袍的修士,在练场和小路上徘徊。
看出姒锦鸳的疑惑,纪棠道:“掩月陵弟子,由低到高分黑、玄、紫三阶,实力以此区分。”
“原来如此。”姒锦鸳点了点头,颜色越好看,衣料越好的,当然就是越优秀的弟子了。他们后背都有个乌云半掩弯月的图画,因此来告示自己属于掩月陵。
来到观月阁,檀香缭绕,使人脑目清醒,直上九天揽月之处,浮云随风,檀香飘荡。整个掩月陵风气畅通,灵气充盈,实乃水天福地。
一鎏金紫炮男子,盘膝而坐于中间。他便是姑葭仙门掩月陵门主,黄石盛。
黄石渊直接道:“兄长,阌长、香香和姒家公子来了。”
“哦?可是姒家公子姒锦鸳?”
见有客来访,黄石盛连忙站起,走向众人面前。
“姐婿。”
“爹。”
“伯父!”
黄石盛看到妻弟和女儿都回来了,心情高兴,在看姒锦鸳,笑道:“侄儿,许久未见,令尊可安好?”
姒锦鸳连忙回道:“谢伯父惦记,家父安好。”
黄石盛笑着点了点头,感叹道:“我与晟兄邗山一别,有数年未见,那时你只有马腿高,如今已是一表人才。”
姒锦鸳也感叹道:“伯父威名,天下皆知。如今我等小辈已长大成人,定以父辈为榜,不辱没父辈们的名声!”
黄石盛点了点头,笑意更欢,称赞道:“好,我黄某果然没有看走眼,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有股血性、冲劲。”
黄石盛说完看了眼黄芷,发现她和姒锦鸳郎才女貌,甚是般配。黄家设宴,姒锦鸳拜见了黄芷的母亲,还有其弟黄桦。
晚宴后,黄石盛带着姒锦鸳来到议事厅,大厅里坐着四男两女。黄石盛开口道:“各位元老,今日我为我的侄儿姒锦鸳引荐良师。如有入各位法眼的,可收我侄儿为徒。”
这里面一位大耳老者是姒家的人,来掩月陵担任长老一职。另两位分别是苏、白两家,剩下三位便是黄家长老。他们都知道姒锦鸳是姒家公子,心中都有收入门下的意思。
而姒锦鸳来之前,也做足功课,自家长老姒翼和黄家长老黄琅岐,功法强横,战伐有力;苏家长老苏成和黄家长老黄轻轻,功法飘忽,捉摸不定;白家长老白昶和黄家长老黄珍,功法巧妙,引人入胜。
姒锦鸳知道,掩月陵真正的精髓,就在黄家功法上,而自家功法可以向姒翼长老请教。姒锦鸳选择黄珍,她是黄芷的师父,早年是乐器艺人,一手玉筝叱咤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