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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薛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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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不知过了多久,林锋才从昏迷中醒来。拍了拍略微疼痛的脑袋,之前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鞭尸,獒犬一口口撕碎老叫花的画面以及王琦与王尘那恶毒的嘴脸一幕幕从眼前掠过,泪水伴随着怒火一并爆发。
  “啊!”
  林锋抱着脑袋痛苦地打着滚,自己本与世无争,但偏偏连自己至亲之人的尸骨都没法保住。
  “喂,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林锋缓缓抬起头,发现自己身旁围了一群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少年。看到林锋那歇斯底里地举动,纷纷投来关切地目光。
  “我记得你好像是……王府之中的下人吧?”
  林锋指着面前地一名少年惊奇地说道,依稀记得在王府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我想起来了。”少年猛地一拍手,“你好像就是常年跟在大小姐身后的那位,难怪会和我们一同出现在此处。”
  “这么说,他们都是王府中的下人?”
  看着那一双双无助的眼睛,林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大家此刻不应都在王府之中各司其职的么,怎么又聚集到了这里。
  “你也是被人迷昏了带到这里的吗?”先前那名少年出声问道。
  “我……”林锋犹豫了片刻,“我只记得自己突然意识模糊,剩下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就对了。”少年点了点头,“我也是如同你一般,现在想来当时肯定是有人将我们迷昏了。只是现在我们好像在一辆马车上,不知道要送往何处。”
  经少年这么一说,林锋这才发觉自己所处的地方好像一直在移动。初醒来时悲伤与愤怒不断充斥脑中,现在冷静下来方才有所发现。
  “哎……”少年一声轻叹,“好不容易才勉强混入王府之中谋得个差事,不料现在又前途未卜,小爷我的命还真是苦啊!”
  少年那副怨天尤人的模样,让身旁的林锋不禁多瞧了他一眼。反观此处的其他少年,或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或是低着头默默抽泣。从始至终,整辆马车内都只有林锋与他在对话,其余的少年压根没插一句嘴。
  “敢问这位兄台,你当初是怎么进入王府的?”
  林锋抱拳问道,观这名少年方才说话的口气明显是自愿进入王府为奴的。
  “兄台不敢当。”少年摆了摆手,“遥想当年小爷我可是偷遍天下无敌手,整个江天城哪户人家小爷没去过。”
  “既然兄台如此厉害,那又怎会在这王府之中当起了下人?”
  如果真如少年所说,这样一名手段高超的大盗不应该籍籍无名才是。林锋这十多年来可从未在这江天城中听过有此一人,况且这样的人物又怎会落魄至此。
  少年被林锋这么一问显然也愣住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微微发红的脸。
  “嗨,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少年言语之间有了那么一丝不自在,“当日我进入王府之中,本想着大捞一笔。奈何这王府之中的人实在狡猾,小爷一个不慎就被府上的家丁所擒获。若不是小爷聪明绝顶说是来府上当下人的,恐怕当场就被那些家伙乱棍打死了。”
  听了少年的叙述,林锋也是将信将疑。就在林锋思索间,少年又出声询问起他的情况。
  “你呢,你又是怎么做起了大小姐的贴身仆役。”
  林锋这才将自己来到王府之后的事和盘托出,当然他刻意隐去了他与王琦、王尘的恩怨。眼下在没有完全确认少年的身份时,他不敢将所有事都说出来,这一点从他醒来后便暗自做出的决定。如果不是自己不慎将龙纹玉佩露出,自己又怎会招来王琦与王尘的记恨,更不会发生后来令他一辈子难以忘怀之事。况且自己就算日后寻仇也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不想将不相干之人卷入这件事中。
  “呸,王家的人真不是什么好鸟,连一个小叫花都不放过。”少年义愤填膺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往何处,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叫我一声兄台,那么我这个为兄之人就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这一点小爷我可以拍胸脯保证。”
  “谢谢。”
  “嗨,多大点事。”少年笑了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互照顾是应该的。对了,小爷我叫薛南华,你叫什么?”
  “林锋。”
  “林锋,林锋……”薛南华口中念叨了几遍,“这样,以后我就叫你‘疯子’怎么样?”
  “疯子……”林锋嘴角一阵抽搐,“我的那个‘锋’字是锋芒的锋,可不是什么疯子。”
  “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识字。”薛南华摸了摸后脑勺,“就疯子吧,反正也没差不是。嘿,疯子,疯子……”
  看着薛南华那一副自得的样子,林锋索性偏过头不再理会他。此刻他心中想到了王诗韵,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她应该要担心了吧。
  江天城,王家。
  距离林锋消失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王诗韵为此可是操碎了心。不光派出府上的家丁在江天城内四处寻找林锋的下落,自己也亲自出府四处向人打听,但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府上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逃不过众人的耳目,王琦与王尘整日将自己锁在房间内,生怕这位大姐查到自己的头上。为了防止林锋回到王家,事后他们又派人去城外的城隍庙查探了一番。但除了地上老叫花残破的尸骨外,连林锋的人影都未见到。不过这几日他们还是深居简出,终日惶恐不安。
  这一日,王大富将王诗韵叫到了书房处。女儿终日寻找林锋的消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本就是他让龙总管去做的,眼下为了不让王诗韵过于忧心也只好向她编一个理由了。
  “不知父亲今日唤女儿前来有何事?”
  王诗韵自打从皇都回来后,王大富几乎就忙于打理王家产业没有理会她。未曾想今日王大富竟主动唤她前来,王诗韵心中还正为此事纳闷。
  “你这几日是不是在寻找你身边的那名下人?”
  王大富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王诗韵。
  “倒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王诗韵微微颔首,“想来这几日府上家丁出入频繁,定是不小心惊动了父亲。”
  “哎……”王大富叹了口气,“此事倒也怪为父,为父这几日忙于核对你二弟那边的账目,忘了告诉你有关那小子的事。”
  “怎么了?是不是他闯了什么祸?”
  王诗韵上前握住了王大富的手臂,想到王大富对待下人的狠辣不禁花容失色。
  “你先松开,没你想得那回事。”王大富苦笑着推开了王诗韵紧握的手,“他没闯什么祸,这点你大可安心。只是如今我王家发展迅速,你二弟想在皇都附近的清风城发展产业,这一点为父也同意了。不过清风城那边缺少人手,所以我才将府中年轻的下人给他送了去。就是这么一回事,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原来如此。”王诗韵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那小子那日是得到女儿的许可出府祭拜他故去的爷爷,就算如此也应该同女儿打一声招呼吧?”
  林锋当日出府之事倒是王大富预料之外的事,片刻沉默后,王大富便想到了应对之词。
  “原来那小子那日是去祭拜他爷爷了,我说当日怎会遇到他从府外回来呢。”王大富面不改色地说道,“事出突然,你二弟那边又催得及。故此没有跟你打招呼,就将他送往了清风城。这一点倒是为父考虑不周,所以今天才唤你来向你说明,省得你整日为那小子忧心忡忡的。”
  “哼,既然二弟那边缺人手招募便是了,又何必将府上的下人送去。”王诗韵嗔怒道,“父亲您也真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家中产业之事。女儿回来这么久了,你都未曾与女儿好好聊过几次。”
  “还是为了你。”王大富故作愤怒,“若不是看你对那小子这般好,为父又怎会将他送去清风城?还不是想着能让那小子在你二弟手下能有一番作为,今后让他帮助打理我王家产业也未曾不可。为父一片好意,却是好心没好报不成?”
  看到王大富有些微怒,王诗韵立马上前亲了一口王大富的左脸颊。
  “是是是,父亲最好了。是女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父亲深明大义女儿自愧不如。”
  瞧见王诗韵那一副撒娇的模样,王大富露出一丝笑意。
  “好了,既然知道了你也就没必要为那小子担心了。”王大富呡了一口书案上的香茗,“你先下去吧,为父处理完这些事便来你的院子看你。那小子在你二弟身边你大可放心,等过段时日自然会让他回来看你的。”
  “嗯。”王诗韵点了点头,“父亲待会一定要来找女儿哦,女儿还有很多话想与父亲说呢。”
  “知道了。”
  得到王大富的答复,王诗韵开心地合上房门走了出去。对于自己的二弟王腾她还是非常放心的,林锋先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想来王腾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照拂一二。一想到日后林锋或许能成为王大富的左膀右臂,王诗韵真心替到感到高兴。
  另一方面,林锋这几日仍在想着王诗韵会如何担心他。他也想过从这马车上逃回王府,不过刚一掀开幕恋,一柄长剑便架在了他脖子上。林锋咽了口吐沫,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车不知行驶了几日,突然停了下来。林锋与薛南华纷纷看向幕帘处,他们的目的地看来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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