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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黎明何处 / 第三十章 任务到来

第三十章 任务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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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像野猫悄悄从山梁上滑了下来,把所有声音一起装进峡谷,峡谷便打起了鼾声。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张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了里面,眼睛所接触的尽是网里罩住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似白天所见那样现实,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们的细致之点,保守着属于它们的秘密,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除了嘀嗒的钟声和树枝的摇摆声,一片夜的寂静。
  美好的事物总是不会长久。
  发动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近,很快大门口就被照的通明。哨兵打开大门,运输车驶入营区,毫不客气的碾压过静心护理的草坪,留下深深的两道车辙,一直通到楼前才停了下来。
  车正好停在五班宿舍外,大灯照的宿舍内瞬间天光大亮,强子还在睡梦中,只感觉眼前一片迷蒙,挣扎着抬起眼皮,坐起身来,窗外强光刺眼,照的人目眩神迷。
  强子一只手遮挡在眼前,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一辆辆运输车又不停的开了过来,排列在操场上。遭遇同样待遇的很快就不止五班了,整个营区被近百盏大灯照的灯火辉煌。远远的看,整个小山谷像是一颗挂在夜空的繁星,光芒耀眼。战士们不情不愿的醒了过来,有的还在骂骂咧咧。
  嘟嘟嘟嘟嘟~
  刺耳的哨音响起,五个急促的短声,这是紧急集合呀,强子一下就绷紧了神精。
  “所有人现有着装集合,各班卫生员带医药箱!”
  怪异的命令在寂静的楼道里响彻。
  “我靠,这是要让我们穿着裤衩去哪儿啊?”
  “不会让你跑出去裸奔的,赶紧集合吧。”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去裸奔,没看见院里停了这么多车吗?”
  “等等等等,我得穿条裤子。”
  “哎哎,等我会儿啊。”
  李明和小路这对活宝,拌着嘴胡乱套上拖鞋,也不知是谁穿错了,没有一只能凑出一双来,吧嗒吧嗒的跑了出去。
  宿舍楼前已经列队完毕,只是着装不太严谨,上身短袖体能服,下身大多就是一条白白的小裤衩,只有少数几个人来得及穿上了裤子,其中就有小路,只是慌乱之下腰带还没系上。
  编制内腰带不像皮质腰带那么方便,需要在金属卡口窄窄的缝隙里穿个一来一回,一慌乱就容易穿不进去,此时小路还是手忙脚乱。
  不过倒是没人注意他,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整整齐齐四十辆运输车就停在操场上,平日里连踩一脚都不舍得的草坪,早已经被压的稀巴烂,一位位受伤的战士被从车上抬了下来,有的鲜血淋漓,有的明显没了生机。
  强子猜想,这应该是一个运输物资的车队,他们可能是被怪物袭击了。
  这时一个少校从车上跳了下来,衣衫凌乱,略显狼狈。
  “哎,你们还在那儿卖什么呆啊?看不见人命关天啊,快过来救人,有什么能用的赶紧拿出来!”
  少校的声音很大还有些嘶哑,前线指挥官都是大嗓门儿,枪炮声中不往死里喊,哪有人能听见你说的什么。他说的话也是没一点客气。
  “都看见了,没时间解释了,卫生员先去抢救伤员,医疗器械有限,救不了的就直接放弃,其他人从旁协助,开始吧。”
  值班员一声令下,人呼啦一下就散开了,搬运伤员,轻伤重伤分类,包扎止血,断肢固定,总之乱糟糟的一团。
  “你干什么?给我回来!这还有气儿呢,你必须给我把他救活喽。”
  少校那沙哑的嗓子又开始卖力的喊着,他正抓着一个卫生员不放,硬要抢救一个重伤员,无论卫生员怎么解释都没用。
  “你知道个屁!这是老子的炊事班长,他要是没了,老子的人吃你啊!”
  卫生员实在拗不过他,只能无奈的先把重伤员的伤口先止了血,然后随便叫了个战士过来做简单的包扎,至少能拖延一下。
  战场救护和医院抢救不同,战地上的卫生员接受的培训就是如此,直接抛弃受伤最重的和最轻的,前者是太耽搁时间,救活了也不可能再有战斗力,后者是伤情不急的,作为战地医护人员,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抢救有生战力,不是麻木不仁,而是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
  强子也在混乱中随风摇摆,他紧紧的跟着一个卫生员,前面做好了止血,强子就过去包扎,也没什么专业、美观可言,一切秉持着实用和快速。
  本就破碎不堪的草坪上,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痛苦的哀嚎声从没停止过,不时一声叹息传来。
  也不知包扎了多少个人,强子的身上、裸露的大腿上蹭的到处是血。此时他的双手用力按着一个伤员的颈部血管,双手发酸,可鲜血还是不停的涌出。
  卫生员胡乱的翻动着伤口,细密的汗水从额头不停的往外冒,这是一个重伤员,出血点实在太多了。他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就倒在强子面前,留出的鲜血开始粘稠,心脏也不再跳动。
  “唉~又是一个,兄弟一路走好啊。”卫生员无力一叹,转身跑去另一个伤员身旁。
  三连所有人忙活了近一个小时,能活过来的基本都救过来了,就等着附近的医院来接了,这时才顾得上抢救重伤员。
  强子弯着腰把尸体拖到场地边缘,那里堆着十几具躯体,他们的身体已经冰凉。
  这一通忙碌,强子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侧面流下的汗水,也没顾鼻尖蹭上的鲜血,又跑去混乱的中心。
  谁都没注意到,当血腥味弥漫的时候,车厢里有野兽低吼声,只是淡淡的低吼声混进了遍地哀嚎中,不再明显。
  “老子的炊事班长怎么死啦?谁他妈给治的,兽医交来的手艺吗?真让老子一个中队去喝西北风啊。”
  少校的大嗓门一直都没停止,让人恨不得把破布狠狠的塞到他那张臭嘴里。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连月亮也不愿意看这种场面,拉过一片漆黑的云彩,遮挡了慈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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