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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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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蝶扇动着它那带着色泽鲜艳黄鳞的翅膀,在空中飞过,犹如划过的一道温暖阳光,纷扬在还懵睡着的青虫上。
  宿雨初晴的春早,空气沁爽。
  邑申走出拘留所,手里还拿着昨天的那台相机。长到鼻尖的刘海散落了几缕。在拘留所待了一晚,疲倦使他本身自带忧郁的脸孔更添了几层灰。他站在拘留所门前的石阶上眺望着远方,像在聚焦着什么,可很快又散开了。
  乡间小镇的清早,最是烟火气带着生息的时候。热情吆喝的小贩、左挑右捡的买菜者、蒸汽缭绕的早点档、赶上早班的车铃声,却好似与邑申都擦肩而过,倒更像是他自己故意置开了与这氛围的距离。
  最后,他随意的在路边一家早餐档坐下,毫不在意的将相机放在满是油渍的桌子上,点了一碗生菜猪红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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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爪儿急急忙忙地收拾了下桌面的东西就冲出了办公室,才到门口就跟三沈撞了个正着。三沈,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坚壮、高大,是公司里的服装老师。今天她依旧很负责任的把自己打扮得五彩斑斓,“爪儿,你这猴急猴急的,还一脸傻笑,又打算跑哪闲逛去啊?”她的嗓音确乎被恶魔亲吻过,刺耳、沙哑,却偏要学别人家娇媚的语气。胜在她没什么坏心眼,就行径乖张了些。
  爪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没有,邑申派给了我一个任务,他要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哟。”三沈挑着眼上下打量着爪儿,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这千年的沧海遗珠终于是崩出光来啦?”
  爪儿笑了笑,“那个三沈姐,我,我真的要赶过去了,那个,拜,拜拜.....”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衰仔,我还没问完呢。”三沈在后面喊着,“你慢着跑,小心摔了个大跟头。”三沈看着这个呆呆傻傻的爪儿屁颠屁颠的样子,嗔笑了下,转身,翘着她的屁股,学着人家模特的模样走进办公室,扯起了嗓子唱起了歌。得亏了时间尚早,办公室了里的人不多,否则她那怨咒般的歌声会像往常一样掀起怨声载道的“群殴”。
  爪儿一路兴奋地跑到停车场,心里美滋滋的。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从进到公司的第一天起就是邑申的贴身助理。对于这份工作,他是十分乐意的。毕竟邑申在模特圈里可是小有名气的,跟着他总会学到不少东西。可是邑申这个人凡事不喜假手于人,事必躬亲。在公司里能帮上邑申的忙已经是很不错了,更别说是私下里与邑申有啥交集,于是他便成了可有可无的人。如今公司正考虑要把他撤掉,所以当他接到邑申的电话,说有事交代给他时,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一个美丽的奇迹砸到一样。
  爪儿按着邑申发来的地址打开了导航。他的心里除了欣喜,还有一丝疑惑,邑申让他去的地方实在是有点偏远,而且也没跟他说去那里是要做什么,这么想着他有些不安起来,生怕自己因为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而把事情搞砸了,若因为这样,成为了帮邑申做的最后一件事可怎么办,他可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车子缓慢的,走走停停的行驶在狭窄而拥挤的小镇街道上,爪儿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还得分下心来四处张望,寻找邑申的影子。已经将近正午时分了,从早上出发到现在,爪儿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疲惫,好不容易才在一间路边早点档发现了他。其实咋一眼便就很好的认出他来,他还是那样孤傲的遗世独立地坐着,静静地看着过往芸芸众生。
  爪儿没能找到停车的位置,只好临时停在路边,下车,有些忐忑地向邑申走去,“老,老大。”心里不免还是紧张的,连眼神都不敢对视。
  只见邑申拿起桌子上的相机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把单埋一下吧。”然后径直向车后座走去。
  爪儿只好乖乖地跑去结账。当老板告诉他,那满桌的早餐都是他一个人的时候,爪儿感到十分震惊而难以置信。一开始,他只是以为那些是别人吃完而老板没得空收拾罢了。且不说在模特这个行业里,要时刻注意饮食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在平日里他可是个绝对自律的人。他这一反常竟是为何呢?爪儿甚是好奇却不敢多问。
  等爪儿付完钱,邑申已经坐在车上了,他右手轻轻抚着额头靠在车窗,闭上了眼睛。爪儿也上车,扣好安全带,却迟迟没有发动汽车,他纠结着是否要问邑申接下来要去哪,毕竟他确实不知道。这时邑申像有所觉察似的,淡淡地说道:“回公寓。”
  在爪儿看来,今天的邑申哪哪都不大对劲儿,虽然语气还是冷冷的,却确乎少了些锋芒。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静得有些可怕,这条返回的路似乎比来时还漫长许多。
  最后车子在一幢郊外独栋小别墅前停了下来。当爪儿停稳车子,打算告知一直闭目的邑申已经到达了时,转过头发现,他已经拿起相机正要下车了。爪儿赶紧下车追了上去,本想问邑申是否还有别的事情安排给他,毕竟他这一天几乎都是在路上度过的,整个人基本是懵过去的。邑申下车后头也不回的,径直走进了屋子,身后的爪儿直至邑申关上了门才悻悻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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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不久,旋动门把的声音响了起来。
  水雾气从门缝里串出来,缭绕着邑申还湿漉的头发,从喉结到胸脯。他穿着浴袍走了出来,还是那样带着不羁的邪魅,眼神也恢复了逼人的锋芒。
  他出了浴室便径直地走上了二楼。轻而缓,几乎没有任何的脚步声。越上去,那错落有致的植被便渐入眼前,整个二楼俨然是一个偌大的室内花园,茂密、浓郁的绿之生息,有一条人工的水流,像溪河一样蜿蜒在这葱绿的人工草地上。
  当邑申踏入花园的那一瞬,天窗的帘子徐徐拉开,透进来的春日的午后阳光柔和得许多,似乎让这只如行走在森林中的鬼魅也温顺了许多。他在“溪流”边慢慢躺了下来,双手庄重地放在腹上,身体挺直,像是做着某种庄严的仪式,却透着让人颤栗的寒气。
  他闭上了双眼,或许是在想昨天那山脚下的瘾君子,或是那个奇怪的女孩辛王西,又甚或是他故意留在保护队的钱包——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让爪儿来接自己回去的原因。
  忽然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不禁后背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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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小草被弹弓一下又一下来回地拨动着,摇头晃脑。辛王西躺在屋顶上,闭着眼睛,嘴巴翕动着,附和着风的歌声,头跟着节奏微微地摆动。
  永叔不明白,为什么近来的盗猎者越发猖狂。辛王西却知道,那原因便是她身下的这座位于山顶的被遗弃的破旧古庙。
  山风溜进古庙里,捣鼓一番后又从破败的墙洞窜出,把那古庙的秘密散落各地。
  辛王西忽然想起昨日那个“小娘子”——邑申,美滋滋地翻了个身,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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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咧的喊叫声一下砸碎了小区的静夜。
  爪儿紧抱着他的背包莽莽撞撞地向前逃奔,神色紧张、恐惧。在上楼栋的密码玻璃门快关上的那一刻,他一跃而上,猛地掰开了玻璃门,冲了进去,紧着转身试图把门赶紧关上,但他始终是慢了一步。那个疯子竟然把头快速地伸了进来。爪儿一下被吓得瘫倒在地,那个蓬头垢面、破履阑珊的疯子瘆笑着闯了进来,慢慢地向爪儿靠近。爪儿无力地地上挪动着,脸色发青,头脑嗡鸣。。
  “哇,好有意思呀!”一声清冽的赞叹忽然从爪儿后面流淌而过。爪儿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如薄荷奶糖般,清隽高大的男生正站在电梯门口。然爪儿还没来得及向他求救,那个疯子就越过他,向那男生飞奔而去。
  那个男生便是覃燂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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