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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皇宫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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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罗恩就中途离开了,这样就只剩他和麻姑了。
  小男孩孤独地坐在田埂上,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清澈如洗,白云慢悠悠地飘过,还有几只麻雀落在树杈上,欢快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但是这一切都不能令他高兴起来。
  据王教头说,罗恩是因为父亲出门做生意,才不得不搬家的。临走的时候他甚至都没能去与罗恩见上一面,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哭起来。
  尽管罗恩的离开使他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但是相较之下他更希望罗恩留下来。
  麻姑总是摆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臭脸,从来不主动和他们说一句话,仿佛他们是想吃天鹅肉的一对癞蛤蟆,三个人里也只有他们两个算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现在唯一的挚友也离开了,怎么能不难过?
  就在他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些黯然伤神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小心!”
  他还来不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一只有力的大脚踹翻在地,整个人滚到了草地里。
  一坨白色的鸟粪落在了他刚刚待过的位置,几只麻雀扑闪这翅膀飞走了。
  一个人朝他走过来,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这样粗神经做事又不顾后果的人,普天之下除了麻姑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女人了。
  他被对方强行拽了起来,吐出满嘴的杂草,睁开眼一看,果不其然就是麻姑。
  “多亏我看到了。”
  麻姑一脸的得意,她的表情好像在说,多亏本姑娘救了你,还不赶快跪下,谢谢我的大恩大德。
  他见麻姑这副样子,差点儿没翻白眼,心说您刚才这一脚敢不敢再用点儿劲,再用一点儿力气我恐怕就要直接被您给送去见阎王了。
  不过这话他没敢当着麻姑的面儿说出来,他清楚麻姑的脾气,说出来之后他还得再挨一脚。
  “我屁股疼。”他幽怨地说道。
  麻姑的脸瞬间就黑了,一股凌厉的元气自其体内爆发而出,劲风横扫过草地,方圆十米的野草全部贴伏在地面上。
  感受着那恐怖的气息,小男孩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无人色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孔,大气也不敢喘,因为此刻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
  “听好了,以后在接受别人的帮助的时候,要衷心地说谢谢,懂了吗?”麻姑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里却充满了威胁之意。
  他听话地疯狂点头,生怕答错的话再挨一拳,那可就要命了。
  “自从罗恩走后,你好像就变得一蹶不振了,训练也不怎么积极,还跑到这里来偷懒。”麻姑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拉起小男孩就要走,口中一边催促道,“快一点儿起来,陪我去河边走走。”
  小男孩摇着头想拒绝,麻姑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来,他顿时一个激灵,无奈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一副极不情愿的口吻说道:“好吧。”
  麻姑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只是说道:“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起穿过田野,穿过小树林,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前方的视野陡然变得开阔,耳畔响起潺潺的流水声,前方出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自西向东流淌,蔓延到不知哪里的尽头。
  小溪上搭建着一座木桥,据说是王八爷的后人花钱建造的。因为王八爷年轻的时候经常在溪边的鹅卵石地上,一边修炼一边钓鱼,人们以讹传讹,这里就被传成了一块修炼的福地,实际上有没有作用谁也不知道。但是为了纪念他,才在这里建了一座桥,并取名为八爷桥。
  麻姑的身体轻靠在八爷桥的护栏上,静静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溪面,一言不发。小男孩见她不说话,只盯着小溪看,便没有出声打扰。
  其实他心里很好奇,麻姑为什么带他来这里。按照平日里麻姑的性格,见到他和罗恩有多远就躲多远,好像巴不得他们两个烦人的家伙从世界上消失一样,但是今天却出乎意料的主动接近他,这也太诡异了。难不成是有什么策划好的阴谋在里面吗?
  又或者是麻姑见到罗恩走了,只留下弱小的他,于是想要顺手把他宰了,尸体扔进河里,这样世界就清净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没有半个人影,是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绝佳之所,顿时觉得这个猜想极有可能是真的,立马吓得魂归天外。
  这时一阵风吹过,麻姑的头发一下子飞起来,他盯着麻姑的侧脸,忽然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麻姑竟然剪成了齐耳的短发,隐约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连姿色也更加动人。尽管脸上还有麻子,比起以前无疑是更加漂亮了。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剪的?”
  麻姑听见他发问,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说道;“你说这个吗?我刚刚才剪的,因为以前的发型收拾起来太麻烦了,所以就剪掉了,好看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真诚地说道;“好看,以前他们私下里都在议论你,说你长成这副鬼样,长大以后肯定嫁不出去,现在看来他们是错的。”
  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他发现麻姑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怎么能把人们私底下议论麻姑的坏话讲给对方听呢?这纯粹就是自寻死路啊!
  “真的吗?讨厌!你在说什么傻话啊!”麻姑的脸瞬间红成一片,害羞地把脸转向另一个方向,眼神一直在躲闪,仿佛害怕对上对方的目光,就像没有听到说她的坏话一样。
  小男孩没料到她竟是这种反应,错愕的同时也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她没发觉,不然这一次自己就死定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他萌生出退意,想要找个理由逃走,可惜他的理由实在是不怎么样。
  “等一下。”麻姑果然把他叫住了,“你听说过蝴蝶门惊变吗?”
  “听过,修炼分文练和武炼两种,前者以天材地宝为辅助,以大能的元气为引导,为自身开辟气府,只有少数人能用文练这种方式开辟气府,因为那样做需要的代价太大,大多数人走的都是武炼的路子,不断磨练肉身,吸纳天地间的元气形成气府。但是二十年前,皇宫内的十四皇子,自创文武合流之法,开辟无上气府,但是这一做法却因违背祖制遭到众多皇子反对,被逼自杀在皇宫的蝴蝶门前,文武合流之法也一同消失。”
  他说完之后盯着麻姑,似乎是在印证自己答案的对错。麻姑拍了拍手,说道:“你背的不错,这些事情是罗恩告诉你的吧?”
  他点点头,不置可否。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麻姑忽然纵身一跃,眨眼间消失在他面前,跳入溪水中。他急忙走到护栏边,却见到湍急的溪水从麻姑的脚底流过,她整个人漂浮在水面上,好似一叶扁舟,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震惊了,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叹道:“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人说,开辟了气府的武者,可以立于水面而不下沉,甚至在水面上行走,形同陆地。然而麻姑没有开辟气府,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皇子们逼死他不是因为文武合流之法,是因为他触动了皇宫很多人的利益。出云国的名山大川中藏有数不尽的天材地宝,但这些宝物都被拥有了灵智的大妖守护,根本无人能接近。由于人族天才的血肉对于大妖是大补之物,大妖非常的喜欢,于是皇宫中就有人暗中杀死一批宫中的修为天赋较高的宫女或太监,将他们的尸体献给大妖,换取宝物。”麻姑平静的说完这段话,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像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
  “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难道皇上不管吗?”小男孩的脸色惨白,他作为一个从小在封闭的村子里长大,几乎接触不到任何外界信息的土包子,皇宫在他眼里就是遥不可及的天堂,然而没想到他曾以为是天堂的上流社会,竟然是如此的丑陋不堪,比池塘里的死鱼还要腐气冲天。
  “皇上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些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加上这交易之法在宫中沿袭多年,就算被人发觉了,也可以说成是大奸大恶之人的尸体,再用一些手段遮掩过去,便可以瞒过世人。皇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了。”麻姑回答道。
  “这些畜生!”他嘴里咒骂道,上流社会的黑暗令他无可奈何,自己区区一介草民,就算咒骂上几年甚至几十年,也不会对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们产生丝毫的影响。从这一刻起,在他心里无限接近神明的大人物们的形象,变得形同地狱的恶鬼一般。。
  天堂不再是天堂,地狱仍将是地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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