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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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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月在一阵震动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略微有些年代的朴素木板,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震动。
  “马车?”
  风月犹豫地确认道。记忆十分模糊,他只记得自己在海边埋葬了弟弟。他想到转过头看下周边的环境,然而仅是轻轻一扭,手臂上就传来剧烈的疼痛,宛若撕裂一般。
  “你醒啦。”
  红扑扑的小脸蛋突然印在眼前,些许青丝悄悄地垂到风月的脸上,带着一丝如奶味般的醇香。
  “你是谁?”风月的记忆还停留在太姥山上,下意识地便要向后躲,然而大腿上又传来更加剧烈地疼痛感,疼得他整张脸都揪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女孩看到风月的表情却被逗笑了“你还不能乱动啦,大夫爷爷说了,你的腿啊、手啊都被撕裂了,他好不容易才帮你缝好的,大夫爷爷治好你自己都晕过去了呢。”
  “我受伤了?怎么受伤的?大夫爷爷?”风月感觉脑袋跟浆糊一样混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夫说这是正常的。”沉稳厚重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中年男子撩开车帘躬身进来。一旁地小女孩立刻喊了声“爹”便冲到男子怀中坐下,双脚轻快地摇晃着。
  男子宠溺地揉了揉女孩地头发惹得女孩一阵不满,随即才转头对着风月温和一笑。
  “陈大夫跟我说过,你的身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虽然小却量多。”
  风月眼中扑闪了一下,眼前再次出现他抱着弟弟冲下太姥山的画面。
  男子将风月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却没有多问,继续说道“本来这并不算什么,以你们年轻人的体质,那种小伤口很快就会结痂恢复。但是你似乎到了一个很恶劣的环境,不但使你地伤口没有复原还大大的损伤了你的元气,这才导致你神志不清。”
  “难怪你跟狗狗抢饭吃呢。”小女孩突然插嘴道。
  “跟狗抢饭吃?”风月一时竟摸不着头脑。
  “对啊,我那天看到你的时候,有一条超级大的狗狗,牙齿很尖看起来很凶的那种。”女孩说着还拌起了鬼脸,努力地龇牙咧嘴着装出很凶恶的样子“那个狗狗死死地咬着你,血流了好多好多,但是你都不管,就是一直往嘴里塞那个包子,你应该是很饿很饿吧。”
  风月有点不可置信,但是脑中依旧混沌一片,丝毫也想不起自己居然跟狗抢饭吃。
  “我还特地买了一大包包子呢。”说着从一旁地包裹里掏出一个递给风月“现在吃吗?你睡了两天肯定很饿了吧。”
  被女孩这么一说风月顿时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便用没受伤的手接过吃了起来,谁知尽越吃越饿,一个包子三两口便吃完了,女孩见此开心地笑着继续递包子给风月。
  “小兄弟,你家在哪里?我们这次出来是为了响应吴玄盟主,去九龙山围剿魔道的,到时刀剑无眼我也护不住你。”
  风月听到吴玄的名字眼前再次浮现太姥山顶弟弟被剑芒劈中的画面,远处吴玄眼中冰寒如视刍狗。
  “呀!”风月伤口因为怒气而开裂,鲜血顷刻便将衣物染透,一旁女孩见此慌忙地叫了出来。而男子则快速欺身上前将风月的穴道封住为他止血,同时不断地安抚着风月。
  “对不起。”许久风月才平静下来,脸色却愈发苍白“我的亲人全被魔道杀光了,我……”
  女孩忙握住风月的手,男子也露出了然的神色。
  “不好意思勾起你的伤心事了。这样吧,我找一家人把你托付给他们,现在的你需要静养。”
  “不!”风月却一口拒绝“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你们救了我一命风月无从报答,我想跟在你们身边,虽然现在我还帮不上什么。”
  男子却是摇了摇头“你不要想太多,现在的你需要静养,我们并不是为了你报答才救你的……”
  “我知道!”风月不等男子话说完便叫道“但是我!我想见到魔道覆灭的样子!我家是山上的猎户,我自己没办法为家人复仇,但是至少!至少让我见证仇人的死亡!”
  男子却还是一脸犹豫,而女孩则是满眼期盼地看着男子。
  “爹爹,他这么可怜,你就答应他吧。到了那……芊芊会保护他的!”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眼中却跳跃着害怕。
  男子被女儿表情弄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就你这小丫头还保护人?好了,爹知道了。”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风月“风月小兄弟,我愿意带你一同去九龙山,只是我们青玄派只是三流小门派,到时那些大人物打起来我们也自身难保……你自己小心啊。”
  风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男子,眼中满是坚定。男子见此,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出了车厢。
  “你叫风月啊!”女孩见男子出去立刻恢复本性“我叫柳芊芊,我爹爹是青玄派的掌门,我是青玄派的小公主哦,厉害吧。对了,你还要不要吃包子啊?我喂你吧!”
  说着便拿一个包子递到风月嘴边,风月无奈只能咬了下去,谁知汤汁瞬间流了出来浸了风月一身。
  “芊芊!出来,不要吵风月休息。”车外传来柳泉的声音,柳芊芊对着风月吐了吐舌头便低头钻了出去。
  车厢内顿时只剩风月一人。
  “九龙山么……”他愣愣地看着车顶,眼中再次出现吴玄的身影。背后不知是何材质的白云剑法不断地传来冰凉的触感,所幸他藏在背后才没有让人发现,否则恐怕人家不但不会救他还要杀人灭口,独占白云剑法。
  这本白云剑法是他复仇的唯一依仗,若是连这都没了,他一个小小樵夫的儿子凭什么向正道盟主复仇。
  那吴玄本就是修为通天,又是曾经正道第一人白云真人的唯一弟子,如今正道感到危机欲发动伏魔大战,更是将吴玄推为伏魔盟盟主,地位尊崇,岂是他这种人能靠近的。
  “真是讽刺,让我找到白云剑法。”风月嘴角浮现出冰冷的笑容“哪怕今日不能杀你,终有一日我也一定会取你性命,为弟弟报仇。”
  现在,就先了解敌人的实力。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七天转瞬即逝。
  “风月!”清脆活泼的声音传来,一个身影冲了进来,将车帘掀得老高,给阴暗冰冷的车厢带来丝丝阳光。
  “外面好漂亮哦,要不要我扶你出去看看!”
  风月无奈地看着冲进来地女孩,那满是期待地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让人怎么好拒绝?
  柔和的阳光洒在碧蓝的湖面上闪闪发光,微风轻轻划过,摇起岸边的杨柳,惊动树上的鸟雀。
  风月在柳芊芊的搀扶下走出了车厢,许久不见的阳光稍稍有些刺眼,春风却很温暖,许久未剪的长发微微飘荡。
  “怎么样,漂亮吧!”
  柳芊芊邀功似的说道,嘴角微微扬起,双颊上浮现出一对甜甜的小酒窝,青丝被风拉着与风月的发丝悄悄缠绕。
  “嗯。”风月看着那可爱无邪的笑容,突然觉得仿佛阳光又再次降临他那枯寂的心灵。
  “芊芊!你怎么把风月拉下来了。”依旧沉稳的声音传来,柳泉缓步走来,身形挺拔,步伐有力,青衫微微飘荡,赫然如一代宗师一般。
  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位男子手持青锋随风起舞。剑走游光如随草木,柳压剑落,风起剑扬,如舞台剧般优美。然而细细看去又能发觉,剑光闪耀,银芒飞射,凶险异常。
  “呵,那是我的两个弟子。”柳泉已来到风月身旁,宠溺地揉着柳芊芊的头,惹得小女孩一阵怨怼“平日里老说天气寒冷不愿练剑,今日阳光明媚,又正是到了镜湖,拖他们出来练练,不然怕是到了九龙山这剑法都忘光了。”
  风月却没有回应,双眼紧紧跟着两人,看得越久越觉得其中凶险。初看青锋如柳,似遥似舞,柔弱无骨;再看剑光如鸿,电光雷射,如蛟龙翻腾厮杀,招招凶险,竟看得风月冷汗直流。
  许久,风月额头冷汗密布,双目圆瞪如入魔愣。一旁柳芊芊早就发现风月不对劲想将他带回车厢,却被柳泉拦下,身后一妇人不知何时来到,在一旁耐心地安抚的柳芊芊。
  突然,鲜血从风月的鼻子中流出。一旁的柳泉见此,一掌拍在风月背上,风月顿时如溺水被救起一般剧烈地喘息着,若不是摆脱妇人的柳芊芊扶住,恐怕即刻便要跪在地上。
  柳泉静静地看着脸色苍白如雪的风月,远处练剑的两人早已察觉,收剑赶了过来,眼中满是担忧。
  “想学吗?”
  风月颤抖的目光在一瞬汇聚,抬头看着柳泉,嘴唇紧紧地抿着,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柳泉看着风月,许久转身走向湖边,背脊如松,头若悬壶。
  “刚才他们两个仅是练习我派入门剑法,你只是想记住就用尽了心神,然而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撑到他们练完,可以说是毫无一点天赋,哪怕是这样你也想学?”
  柳泉虎目圆瞪,双眼如苍穹般深邃。他就站在那看着风月,然而风月却感觉柳泉的身影仿佛化作高山一般,巨大的压力稳定地压迫着他残破的身体,下颌如灌铅般难以言语,双腿更似风中芦蒿剧烈摆动,下一刻就要跪下般。
  但那身影却是倔犟地站着,努力地想要挺直背脊,头颅更是桀骜地仰起,紧紧盯着柳泉。
  “想!”
  巨石般的压力在顷刻瓦解消失,风月却如破布一样倒了下去,一旁的柳芊芊努力地扶着,小脸都因为用力涨的通红。柳泉身后男子见此,急忙上前帮忙,而解放出来的小公主则是大口大口喘了几下后瞪了柳泉一眼才跟着男子一起将昏迷的风月扶上车。。
  留下的男子则是静静走到柳泉身后。
  “我派什么时候有入门剑法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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