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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星期六,约好了早上10点前到神秘森林集合,老先生这次从柜台内侧招呼着我。
“先生在等着你,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闫穿着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整理着东西。
“早上好,好早啊。你要不要换一件服装?”
我红着脸摇摇头,跟她相比我确实相当寒碜,还是皱巴巴的长袖T恤和运动裤。
“委托人的信息不能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全程不要讲多余的话,你只需要协助我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
“可能跟你接到的委托不太一样哦,侦探小姐。”
“我可不是什么侦探。”
我暗自嘟囔着。
他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把我带到房间深处。那里堆放了咖啡机和大型冷冻,烘培机器,再打开里面的门就是车库。
“你上车吧。”
门口停着一辆藏青色的雷克萨斯,汽车的轮毂都被更换过。
“我借了老板的车,放在外面的红色摩托车是我的,如果你想的话,咱们也可以坐那个去。”
“还是算了。”
我想到跟他乘着摩托车在高速飞驰的情形,果断拒绝了。
他打开后备箱,我载着行李,慢慢地坐上车,我们出发了。
白天阳光下仔细看这并不是一个严厉的人,相反眼角还带着深深的疲倦。
“请问,你的全名叫什么?”
他并没有搭理我,真是自我保护得够好,没办法,出钱是大爷,我换了和提问方式,
“你为什么找我做搭档?难道因为我颜值高?”
我故意调侃,平时我并不是那么喜欢这么说话的人,可不知为什么遇到这家伙总忍不住去挑衅。
没想到,他还是不说话,这让我有些难堪。
“话先说回来,我可不会什么通灵,驱邪,连侦探也算不上,只是个打零工赚生活费的家伙。”
“语望家族,那件事是你解决的吧。”
我一惊,其实一般我也比较低调,难道是展妍这家伙在外面胡诌。
“你怎么知道?”
“你在外面还挺有名的呢。”
“胡说八道什么,我哪像你,我只是个幕后的零时工。”
他说的肯定不是事实,因为只有我的委托人会知道我的身份,外界即使有风声,对外的招牌也只是展妍,这个美女大学生侦探。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是属于A大著名的自然科学系,这个系出了名的对各种民间风俗,超自然事件有各种扎实的考证和记录。
“光明永远不会消失,只会将黑暗中的人们烫伤。”
他冷不丁讲出来兰夫人的那句名言,
“解铃还须系铃人,冤冤相报何时了,穆小姐解题思路不错啊。”
“你,你找人调查过我?”
我有种被窥视的羞辱感。
“我有需要找!人!调!查!吗?”
对方幽幽地说,我突然听懂了他这句话的含义,背后冒出一丝冷汗,
“我,可是朴素科学者,你不用讲一些有的没的。”
他笑了起来,
“你可真跟我想象当中不一样呀,你到底凭的什么做了那么多事情。”
他突然靠近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并没有说谎,很多事情从本质上我还是基于物理型的朴素自然科学态度去看待的,只是从我的角度,并不是只解决活着的人的问题就算万事大吉的,话说回来怎么样才算活着呢,人的肉体也不过是由极小的分子暂时堆砌拼凑的,也许各种意识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体,那当然,所有的磁场都是我要解决的范畴之内。
我有些不好意思深究这些问题换了聊天的方向。
不知道哪里有传感器,快门自动打开。
“你刚才说车是老板的,老板就是咖啡店门前那位金丝边眼镜的老先生吗?”
对方对短兵相接的我的问题稍微苦笑着。
“那是向先生,曾经是考古专家。”
“为什么不考古而开始鼓捣咖啡店了呢?”
“他靠考古赚了一大笔钱,你知道吗,古老的东西上面都会有,”
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
“都会各种时代久远的不同的磁场附着在上面,我们就那么认识的。”
回过神来,他已经穿过拥挤的市区,来到了高速公路上。上午朝气蓬勃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身上。
“你呢,做这一行将来想发展成什么样。”
这次轮到我无从回答了。
将来会成为什么呢?我尽力不让自己想这些问题,谁知道呢,也许在今天的路上发生事故不复存在了也不一样。
“随便吧。”
我敷衍地回答,但总觉得脸上无光。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天目湖。
这里风景秀丽,沿着的西口道路南下,有一片高档的医疗性质疗养院,在较为隐蔽的平缓的山丘上。
“这里是医院吗?”
“这里是老人临终关怀中心。”
随着社会老龄化的加剧,这方面的需求也越来越厉害。
“那么今天的工作是?”
“这边的老人大部分有各种疾病,当然也会有一些驱邪的需求。”
设施入口犹如五星级宾馆一般摆放着大型的橱窗展台,展台内是百合,蝴蝶兰等花朵制作成的艺术品,在角落里还有一架钢琴,据说每天下午点左右会有专人的表演缓解这里的气氛。
一看就是高档昂贵的疗养院,我暗暗感叹。
委托人是个打扮得体的女性,正坐在那里等着我们。
“老师,很抱歉这么忙还麻烦您过来。”
对方意外地客气。
“哪里,哪里,感谢您的委托,这是我的助手,穆凉。”
两个人交换名片的时候我也得到了名片。
黄蕾,对方居然还是某知名企业的主管。
“父亲得了晚期肺癌住院了。父亲性格刚毅,几乎不相信神佛,但最近开始说些奇怪的话了……”
“说了些什么呢?”
“老是说一些关于已故的姑姑一直晚上来找他的一些话。”
说话间对方自己也忍不住露出惊异的表情。
“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没关系,慢慢来。”
“所以想着找老师过来也许会好一点。”
“可以在病房里举行仪式吗?”
“可以啊,因为定的是高级单人间,所以应该可以。”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我们带到了病房。
打开门的那一霎那,满目碧蓝色的大海映入眼帘。
“哇。”
我小声感叹,白色的窗帘,干净空无一物的房间,米黄色的沙发,白色木质高档橱柜,要不是旁边的吊瓶架,简直会让人忘却这是临终关怀型的疗养院。
“爸爸,老师他们来了。”
老人此时眺望着远处的大海,听到声音慢慢回过头,
“啊,不好意思啊,麻烦大家了。”
闫亲切地坐在老人身旁,微低着头,
“老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那些奇怪的梦的呢?”
“大概有,四个月了。”
“梦里都是见到您妹妹吗?”
“是的,都是梦见她姑姑。”
“具体的情形方便说一下吗?”
“具体的不太记得了,有时是一起吃饭,有时是一起去山里玩。”
对方很努力地回忆着。
“啊,啊,昨晚的话梦见我跟她一起游泳,咱俩游着游着,就游到国外去了,你说可乐不可乐,那国外的风光可好啊,见都没见过,五彩琉璃的吊灯,好像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的,五光十色,可美了。”
闫笑了,
“也就是说,您的梦境带给您的感受基本上是快乐开心的是吗?”
“是呀,还不错,有时候挺琐碎的。”
对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这孩子担心我,就把老师您请来了,再一个老梦见他姑,我也担心她在那边会不会有啥需要的,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奇怪?”
“一点也不。”
闫面对客人跟面对我截然不同,充满了耐心和亲切,
“黄小姐,麻烦您找的东西有带来吗?”
“有,有。”
委托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两本像砖头一样的精装影集,在以前数码相机还不那么发达的时候拍照都是用的胶卷,胶卷须冲印出照片才能看到成品,所以照片变得格外地珍贵,人们便会买各种精致的影集将照片珍藏起来。
闫小心翼翼地翻开影集,
“老先生,因为需要帮您超度灵体,所以除了对方的名字外能知道对方的相貌就更好了。”
老先生连连点头,一看到影集,两眼就放光了。
于是,两人一起边翻看边聊着各种琐碎的往事。相册是从老先生童年,少年一直到青年中年,说到激动处老先生和黄小姐一起跟着落泪。反而是老年的照片非常乏少,想来也是现在的记录照片太方便,一拍几十几百张,存储就一头脑地存放在电脑或者硬盘里,过后反而没有了再去一一回味翻看的性质了。
“我大致了解了,黄先生,黄小姐,给我一点时间,我跟穆小姐去准备一下,请您静静心,我们这就准备开始超度仪式,超度的本质并不一定是怨灵,也可以当成一种祈福仪式,最终为了让对方打到一个长久的安乐状态。”
闫鞠躬敬礼,然后把我叫到隔间准备超度的材料。
“穆小姐,您怎么看?”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房间里稍微有些空荡,做一下祈福的仪式让黄小姐在房间摆放一瓶鲜花,定期做一下更换应该可以吧。”
对方嘴角上扬,
“还是老一套处理方式啊,呵呵。”
我内心有些不舒服,但还是不自觉地如同学生般谨慎地看着他。
闫认真地整理着各种法器,
“子女的关怀也许并不能解决核心的问题哦,我先去换一下衣服。”
过一会,他还是像第一次看到的那样穿着黑色的汉服唱诵着各种祭文和咒语。
老人坐在床上,微闭双眼听着这些唱诵,时间长了,眼角竟不自觉留下细细的泪痕,整个房间的范围变得肃穆而空寂。
最后闫用用孔雀羽毛在老人头上洒下甘露,结束了祈福。
黄先生却久久没有睁开眼睛,仿佛还在回味刚才静谧的感觉。良久,他睁开眼睛,柔和地说,
“老师,刚才我感觉非常地温暖。”
闫微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仿佛在等待什么。老人也回看着他,眼角瞄到窗外广袤的大海,突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有些怔住了。
老人整个人都处在震惊和激动的情绪里。
“爸爸,怎么了?”
黄小姐忍不住上前关心道。
“啊啊,没什么,只是,只是突然觉得这里好熟悉,呵呵,这里真的好像,应该不是,但是好像我跟你姑以前年轻时经常去玩的那片海滩,那时候可真好啊,明明什么都没有,但眼里只有阳光。”
老人陷入过往愉快的回忆中,闫笑着看着他,
“老先生,我刚才已经做了祈福和您妹妹的超度仪式,等我回道场后会再次给她做超度仪轨,应该是没事的了。”
“恩,恩,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再次把行李装备都装回后备箱的时候我已经感觉非常晕眩和疲劳了。我摸着太阳穴勉强支撑着放完东西倒在车座上。
“不好意思啊,也没帮上什么忙。”
“没事,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是那样的解题思路了。”
迷迷糊糊中对方那么说道,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什么,只是随着晃晃悠悠的车子昏睡了过去。
等到下了车,闫不知为何凝视着我,时而又飘向我的后背,
“怎么了,有什么吗?”
我的心都开始有些发颤。
“没什么。”
对方笑笑,有啥事打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