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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柴？——”
“啊？。。。”
“你醒啦？睡好啦？为什么每次都在我的课上睡觉？”
“嗯！对不起老师……”
“你这是对不起我吗？你这是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你的父母！对不起你桌儿上的书！”
崔老师拿起湿答答的课本，在全班同学面前展示着……
“别的同学哈？别的同学都在书上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而你呢？你看看你自己的课本？上面全都是你的口水……难道你要用口水考大学吗？放学之后去我办公室！——下课！”
铃铃铃……“老、师、再、见！”
001【她叫牛一朵】
H学校的下课铃声一响，一群被圈养了45分钟的善男信女们，像一群小鸡小鸭一样叽叽喳喳的涌出了教学楼。统一颜色的学生制服流，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四面八方涌向操场……
“小柴？你晚上都干什么啦？为什么每天上课都睡觉呢？马上快期考了，你得打起精神来呀！”
校园的一隅，一个纤瘦文弱的短发姑娘站在小柴对面好言相劝着……
而小柴坐在花坛上，双手抱着膝盖，不知道灵魂还在不在……
小姑娘坐到他旁边用指尖揪了揪小柴的衣服：“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哈哈！——睡神？你这么颓废竟然还有女生陪，不过，也只有牛一朵会对你感兴趣，因为她——不是女的……哈哈哈”一个腋下夹着篮球的少年嘲笑道。
“睡神？他是‘水神’才对——口水之神，哈哈哈！牛一朵？你是不是喜欢他呀？”篮球少年的死党钱伟豪也毫不客气的用语言攻击着。
“滚！——”
牛一朵扔出两把沙子，扬到了两个人身上:“你俩活腻歪啦？有事没事就来欺负人！好好打你们的球去。”
（她——叫牛一朵，是从我小学就认识的一个朋友。说起我们的关系……只能说是半个亲密！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鼓励我，帮助我。而我却无时无刻不在忽视她，冷落她。有时候我觉得她真是个不折不挠的好、性格，但是我也是个不卑不吭的倔脾气。其实，我也不是刻意这样对她的。只因为我的脑子里总有些奇思妙想，百花齐放的怪点子像是一颗颗的定、时、炸、弹，一旦哪一颗炸开，就会让我头痛欲裂。所以只有睡觉的时候，我才能安分一些。因为，我知道我的理想都很难实现，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得偿所愿……而这一次，我真的要开口问问她……）
“朵朵？你觉得你烦人吗？”
“啊？你这是什么话？你觉得我很烦是吗？”
“还行吧！可是你每天都问我同一个问题：你晚上都干什么啦？为什么上课就睡觉呀？这个问题你问了我几年了？”
“问了……4年零8个月21天，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所以我决定要继续问下去……”
“啊？——那你要问道什么时候？一辈子吗？”
“呵呵……问道高考吧！”牛一朵微微一笑，这一笑很微微，也很无奈。
（似乎她知道我们的友谊终究会停滞在这个校园里，而她也会随着高考的试卷而离开。但是从不轻言放弃的她，还是选择了把问题问道底。就像她的学习成绩，永远名列第一！这第一并不是她比我聪明，而是她坚持不懈的努力。提到努力，我也有。只是我们努力的方向不同而已……）
化学课上，我依旧坚持不懈的努力“呼……呼……”
“柴小文同学？柴小文同学？”
这个化学男，已经拿着教鞭在我旁边喊了我N遍。可是我这一集的美梦还没有结尾，所以不能醒来！
“嗙！——柴小文同学？”
“啊啊啊？。。。”一脸懵逼的我急忙扔掉了我梦中的结尾，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立了正还不忘用袖口抹一抹嘴。
“柴小文？你为什么每次都在我的课上睡觉？放学到我办公室……”说完他背过手走上讲台，开始了@#￥%@#￥的讲解……
（奇怪？为什么每个老师都是这一句：柴小文？你为什么每次都在我的课上睡觉？明明是我在每个老师的课上都睡才对！竟然说成在他的课上睡，这么严紧的化学老师竟然不去调查求证。还在这里自作多情——糟啦！我的梦！）
002【教务处红人】
“柴小文？说说吧？是让你的家长来呀？还是你老实交代？晚上都干什么了？每次上课都睡觉，而且每节课都睡……”
“哎！他在我的课上就没睁开过眼……”
“崔老师？你的高徒我是管不了，我的历史课他从头到尾就没听过。我们泱泱大国五千年的文化，在他那里全没了。现在的孩子多奇葩？……白垩纪的孔融（恐龙）曾经让过梨、孟姜女挥着泪砌了城墙八千里、杨贵妃在酒吧醉过酒、林则徐在虎门戒的烟、这些孩子简直太不像话了！可得好好管管了……”
“他在的你历史课上睡觉有什么奇怪？关键柴小文同学在我体育课上睡，这才叫能耐……这这这……我都没办法和崔老师解释。说了怕你们不信！”
（这就是我，一个让教导处所有的老师都当成课题来研究的对象——柴小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老师的圈子里总是这么有人气。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智商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低！我在半睡半醒中听着他们对我的指责和批评，等他们都把想发泄的发泄完了，我也就可以回家了。）
“小柴？你终于出来啦？”
“朵朵？你还在等我？”
“嗯，来上车！跟我走……”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上来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003【两人的秘密】
（一辆女式脚踏车，七拐八弯的把我带出了校园。五月的风还带着暖春的气息在耳边吹着，顿时让我清醒了许多。我坐在这个纤弱的女生后面，看着她使劲的蹬着脚踏车逆风而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青涩，像很多青春期过后的男女，步入了情窦初开的时刻。但她是学霸，我是学渣。我不能自私的去亵渎一朵美丽的鲜花，让这没有结果的爱情在心中萌根发芽。纵然现在的我们，不是害怕的年纪。）
“下车！到啦！”
“啥？这就是一个土洼洼，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小柴？虽然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想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种一棵树。就算是属于我们共同的回忆。也许多年以后，它已经长大，我还会回来看看我们曾经有过的美好。然后我还有个愿望，就是想让你陪我放一次风筝。”
“哦！那好吧。。。”
（这个下午，我们没干别的，不停的挖呀挖。挖出个坑栽了棵树，又填呀填的。她从车框里拿出个风筝，我牵着绳跑呀跑的。突然……）
“小柴？小柴？你醒醒？”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呼喊着。我躺下了……一个奇思妙想在我的头脑里炸开了。我仿佛要进入一个梦里，在梦里实现我难以言表的伟大梦想。但这次，我很快就醒了……
“呜呜……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刚刚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昏倒了呀？”
（我看到牛一朵在我身边哭着，第一次有一个女生为了我，这样不住的哭泣。这让我始料未及，也是这个发自真情的哭泣，让我彻头彻尾的清醒——原来她很喜欢我！）
我揉了揉麻木的头：“朵朵？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上课要睡觉吗？”
（她含着泪不住的点着头，清澈的和风吹乱了她的短发，同时也吹飞了两朵泪花儿。她痴痴的望着我，渴望我能给她一个期盼已久的答案。）
“因为我头痛！”
“头痛？”
“嗯！头痛！”
“你为什么会头痛呀？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看了！没用！”
“那……那就算医院治不了，总该能查出原因吧？”
“原因我自己知道，不用医院查。因为医院永远不知道我脑子里的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
“好多好多……我不知道怎么说！”
“好多好多……你就一个个的说！我会做你忠实的倾听者。你让我保密我就保密，你让我忘记我就努力去忘记。所以，希望你不要憋在心里！”
“朵朵？其实我不笨！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做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们做什么了毫无意义？我们每天上学，吃饭，睡觉，你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吗？还是我让你陪我放风筝你不高兴了？……”
“不！不是这些。我问你，你觉得语文难吗？”
“当然了，汉字是世界上公认的最难学的语种，因为它的历史最为悠久，意义也最为深远。所以我们应该庆幸我们能活在这样伟大民族所建立的文明之下。”
“你说这些都对！但是，我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既然这么难学，何必要花那么多的时间学呢？不如我们设计一套更为简单的文字，可以让人类一个小时就学会，并且没有沟通阻碍。那样可以让人类的文明提前迈进千年！”
“呵呵！”
“呵呵什么？”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牛一朵呵呵两声。
“老师和父母都说过，我们是要适应社会的。就像动物要学会适应环境一样。你这分明是想让世界适应你！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将来为社会做贡献，获取我们生存的资本，获得我们生命的尊严！”
“牛一朵？我说的不也是贡献吗？你的贡献有我说的贡献大吗？”
牛一朵想了想：“我不是说谁的贡献大，而是我们能不能做！你说的贡献再大，可是你无法实践，最后还是没有贡献。而我的贡献虽小，但是无数人的小贡献就会变成真正的大贡献，推动人类文明稳步发展。”
“好！那我再问你：人为什么会做梦呢？”
“这……很多原因呀！比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你精神压力大。书上说，做梦是人类生命体的特征之一。因为有意识的存在，所以才会导致你睡觉的时候依然有部分意识在活动。”
“可是……我如果告诉你，我从10岁开始，我就一直做着同一个梦，而且是连续的……你会怎么解释？”
“啊？不可能！哪有这样的人呀？那得去看心理医生！”
“你！看着我，你相信我！我就是一梦梦十年的人，我清楚的知道我叫柴小文！我没有疯，我也没有和你说谎。因为我知道没人会相信我，所以我从来不曾和人说起过。今天这一切，可都是你一直追问我，我才告诉你的！”
“啊？——你，你真的连续做的梦，一天也没有中断过？”
“嗯！只要我睡觉，肯定是要继续把同一个梦做下去的。所以我很好奇这梦的最终结果。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人遇到过，所以我越来越紧张，甚至觉得上课对我来说都是时间上的浪费。我必须要知道我自己怎么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都梦到了什么吗？”
“可以！但是你先跟我来……”
004【风中的话语】
（我拉她来到刚刚放风筝的高地，在风中的我们望着夕阳西下，仿佛置身一幅油画。我放开她的手，在高地上盘膝静坐。风声骤起，夹杂着众生的话语，不停的传入我的耳朵。片刻，我睁开了眼睛……）
“朵朵？现在几点了？”
牛一朵看看表：“5点刚过。怎么了？”
“好！5点刚过，你明天去问问钱伟豪，他是不是在今天的5点钟说过：遭啦！这钱如果让我妈知道，肯定会拍死我的！”
“咦？为什么要问钱伟豪他说过什么呢？”
“因为，他是咱俩都认识的。你明天先确定了他是不是说过这话。之后，我再和你说梦的事。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牛一朵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也不再追问了，复杂的表情意味着她复杂的心理。当然，这种感觉早在多年前，我已经经历过了。不过这次是我对她第一次敞开心扉，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只知道从此，我的梦里必然会有她了……）
铃铃铃……
（第二天的午休铃声来了，牛一朵严肃的扫了我一眼，随即跑出教室去。没错，我想她一定是迫不及待了。心不在焉的上了一上午的课，就等着这一声铃响，好立刻去找钱伟豪求证结果。我又趴到了桌上继续了我的梦想。直到上课铃响，我才按动了我的暂停键，起立问了声老师好，随后趴下又按下了我的开始键。）
“牛一朵？你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
“啊？。。。”
“你是不是溜号啦？你这么优秀的同学，可不能像某些同学一样把老师的课当成耳边风。好了，做下认真听课吧！”
（老师总是火眼金睛，在方寸的讲台上对下面的事情一览无遗，所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只是有的老师诚实，有的老师狡猾。当然也要看对哪个同学而言了。特殊同学特殊对待嘛！所以对牛一朵，老师可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而对于我，老师早已习以为常，不停的放纵。但是，我在半睡半醒中听到牛一朵所经历的一切后，我心中开始后悔了。因为，她也快和我一样，会堕入无尽的梦魇无法自拔。是我传染了她……)
“朵朵？你在想什么？”放学的路上，我刻意的问着略显心事的她。
“小柴？你怎么知道钱伟豪何时何地说过什么话？昨天，明明我和你在一起，而钱伟豪和曹亮两个人都在网咖。”
“呵呵！只要有风，我能听到我想听到的一切，你信么？”
“你……你是顺风耳吗？”牛一朵这回并没有怀疑，反而替我总结的很精辟。
“我昨天证明给你看的，算是顺风耳吧！可是……在我的梦里，那早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柴？我愿意听你所有的故事，从头开始！”牛一朵虔诚的看着我。
“不！我不打算对你说了。”
“为什么？你昨天明明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因为，你今天溜号了。如果每天都和你说我梦里的事，那你就会和我一样，每天都会溜号的。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担惊受怕。我不想连累你，凭你的优秀成绩，考上好的大学，走好你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结局。而我……需要更好的了解自己。”
“不！我答应你，我不会溜号了。只要你告诉我一切，我就当成是故事来听，保证不会影响成绩。”
“我敢信你吗？”
“我信我自己，成吗？我想为你做笔记。把你所有的梦都一点一点的记录下来，最后当成纪念留给你。证明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过一个陪伴你多年的知己。”
“那你保证不会影响自己的情绪？”
“我保证！”
（说着说着，我们就各奔了东西。我知道，她的保证是张空头支票。如果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思绪，那人们的烦恼又怎会伤及身体？但是，我想也该是我对她说出一切的时候了。因为从现在算起，讲到高考的日期，差不多能把主要的故事讲述完毕。她会带着我的故事远走高飞，而之后的梦里，只有我自己去慢慢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