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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月圆之夜要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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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后,一个平常的夏夜。
  随着太阳西落,夜幕降临,微微清凉的夜风,总算给闷热的“克莱斯市”带来了一丝丝的舒爽凉意。
  夏日里闷热至极的“克莱斯市”,隶属于“诺曼兹帝国”·“威斯达瓦大区”。规模不小的它,算是“诺曼兹帝国”西南大区中比较繁荣的城市之一。
  同帝国其他城市一样,进入夜晚后,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的“克莱斯市”,除了到处绽放着诱人的繁华、奢靡之外,同样在某些阴暗、偏僻的角落里,还发生着一些暴力的、血腥的,或者是神秘的、不可思议的黑暗事件。
  ……
  “弗郎克街区”,位于“克莱斯市”的西北城区。同城里的其它街区相比,这里是最破落、最肮脏,也是最阴暗的所在。
  就如一栋宏伟辉煌的美丽官邸,也需要一间解决恶臭排泄物的厕所一样,脏乱黑暗的“弗朗克街区”,就是“克莱斯市”的“城市厕所”。
  在这里,住着的都是城里最底层的卑贱贫民;除此外,浑身恶疮的流浪汉、贼眉鼠眼的阴险小偷、杀人不眨眼的狠辣强盗等等,也都喜欢藏身在这片充满了堕落、犯罪的“灰暗区域”。
  夜晚,被黑暗笼罩的“弗朗克街区”最是寂静,在这片沉静的街区,除了偶尔会因为某些暴力事件,而发出几声激烈打斗和痛苦呼唤的声音之外,夜幕下的“弗朗克街区”就像城外荒野中的阴森墓地一样安静死寂。
  不过,虽然漆黑的夜晚会让“弗朗克街区”的底层居民们恐惧害怕,可是对于某些人,或者某些生物来说,却正是他们“寻找乐子”或“填饱肚子”的最佳时机。
  ……
  今夜又是月圆之夜,天空的月亮格外圆润,星光格外明亮;在月色的照耀下,一小坨红色的毛绒圆球在“弗朗克街区”的巷道里慢悠悠的移动着。
  当发现前方的狭窄小巷里,到处流淌着熏臭恶心的垃圾脏水时,这坨圆滚滚的红色毛绒圆球居然一个起身,便轻松的跃上了巷子边那足有三米多高的破旧民房屋顶,然后沿着绵延不平的房顶,继续向着某个固定的方向移动。
  月光下,屋顶上的这坨红色毛绒圆球,原来是一只仅有二十公分大小的红毛小胖狗。不过虽然是狗,可它走路的动作却优美的如同一只猫,一只慵懒的小肥猫。
  途中,这只红色的小胖狗看见了两个盗贼翻入了一户人家,也瞧见了一个消瘦人影被两个强壮的黑影按倒在了一处僻静的墙角;它那灵敏无比的红鼻头,甚至都闻到了从那个人影身上飘来的新鲜血腥味。可这关它什么事呢?它只是依旧朝着某个方向,优美的扭着肥屁股,慢悠悠的,懒散的前行着。
  不过,当听到一声尖利的炸毛猫叫时,神色悠闲的小红毛,总算转过了胖脑袋,然后迅速的朝着几米高的黑巷跃下。
  原来是几只乱闯进这里的野狗,在和几只流浪猫争抢垃圾堆里的腐烂食物,身形瘦小的流浪猫哪是饿坏了的凶狠野狗的对手,被逼得只能跳上墙头不甘的示威叫唤。
  正当几只得胜的野狗贪婪的,大口的啃食着来之不易的食物时,一丝极其恐怖的气味飘来,瞬间就激发出了它们心里最本能的无边惧意。
  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全身不由控制的颤栗,在那丝气味有意停止靠近后,才让这几只野狗有了挣脱梦魇的机会,夹着尾巴屁滚尿流的逃出了这个可怕至极的地方。
  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的红毛小胖狗,只得无奈的转身,继续朝着某个地方慢慢走去。
  孤身的小红毛,内心是那么的孤独,它一直希望着能有一只同类伙伴可以每天陪它开心玩耍,可是十六年来,除了那些温顺的猫咪外,没有一只狗子能够在闻到它的味道后还敢继续留在“弗朗克街区”这块地盘上的,就更别提和它玩耍了。
  “加布里面包店”,“弗朗克街区”最大的面包店,因为背影强硬,所以这么多年来,它都能够在这片混乱的区域里一直安稳赚钱。
  此时,面包店的黑暗库房里,数十只大小不等的灰毛硕鼠正在争先恐后的偷食着从麻袋里漏出的金黄饱满的麦粒。
  只不过,它们并不知道,在它们欢快进食的同时,屋梁上的那只红毛小胖狗,也正在挑肥拣瘦的认真挑选着哪只老鼠更肥大味美。
  等它将目标定在了那只比它还足足大上半圈的肥美灰鼠身上后,屋梁上的红毛小胖狗便如一只矫健的老猫一样,轻盈精准的扑向了下方的目标。
  虽然目标要比它还大上不少,可是小红毛伸出的肥短右爪,却在半空中居然变大了无数倍,当胖爪扑击在目标的身上时,已经变得如一只斑斓猛虎的虎爪大小。
  为了不让猎物四分五裂变成肉饼,红毛小胖狗只是借着落下的力道轻轻的一压,那只贪吃的大肥鼠就立时被留了个全尸,口鼻出血的彻底嗝屁了。
  ……
  潮湿、恶臭的下水道里,一堆篝火在一个干燥的角落里熊熊的燃烧,阻止着四周那些浑身湿透,靠着下水道的垃圾或尸体为食,全身带着无数病毒和细菌的丑陋鼠群们的靠近。
  在篝火旁边,是一名端正盘坐着的年轻少年。
  少年身形高挑、肌肉匀称,有着一头与众不同、异常黑亮的短发和英俊、坚毅的脸庞。
  少年名叫李查,十六岁,是“弗朗克街区”的贫民之一。今夜为了躲避皎洁的月光和隐藏某个可怕的秘密,才再一次藏身进入这肮脏无人的下水道里。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原本坐着一动不动,紧闭双眼的黑发少年,那浓密的眉头慢慢越皱越紧,身体也渐渐开始不自禁的微微痉挛。
  等到他手掌上的骨骼最先传出一声声“咔咔”脆响后,拼命压制着痛苦的少年不得不将已经伸长了小半的手指,插进了地面裂开的一条条砖缝,想以此来阻止手指继续的生长。
  除了手指的变化外,他的双腿也传来了抽筋的剧烈疼痛;他的背脊上,甚至有一根根粗·硬的毛发开始钻出肉皮……
  当李查的身体越来越不受他控制,开始全面的疯狂变化,疼的他将身体都已蜷缩一团的时候,那只红色的小胖狗终于背着比它自身大上许多的“猎物”,慢悠悠的来到了篝火边。
  ……
  “你这只懒‘肥猫’,差点害死我了,要是再来晚一点,等我彻底变成了怪物后,第一个就把你吃掉。”
  将手中烤熟的肥鼠大口的吃掉后,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样,又变成了黑发少年的李查,一边轻轻的拍打着红毛小胖狗的脑袋,一边后怕的对着小红毛责备着。
  他哪知道,这只胖嘟嘟的小红毛其实巴不得他变成怪物,因为只有他变成怪物的时候,小红毛的心里才会更强烈的对他生出一股熟悉无比,又亲密至极的亲昵感觉。
  对着小红毛发泄完心中的怨气之后,李查再次沉默,陷入了苦恼之中。
  李查的苦恼从四年前开始,十二岁的他在一个月圆的夜晚突发了一件可怕至极的恐怖状况,那就是,他,一个普通的人类男孩,居然变成了一头半人半狼的怪物。
  好在那一夜,他的老爹因外出拉货不在家中,而李查身体的变化和嗜血的欲望也在他捕食了家中喂养的两只鸡仔过后就恢复了原样。
  但是从此后,每到月圆之夜,他的身体都会出现同样恐怖的变化,让他每到这个时候都不得不孤身躲入一个无人的地方,用“吃肉”的方法来“医治”自己身体出现的恐怖“症状”。
  可是作为最底层的贫民,每餐能有一小块坚硬的黑面包充饥就不错了,吃肉这种梦想,实在是太遥远了。
  幸运的是,他的小宠物,那只自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似乎永远也长不大,还长着一身红毛,胖得就像一只小肥猫一样的跟屁虫,有着一样不可思议的本事——“偷肉”;才能让他每到月圆之夜的时候,都能吃上“治病”的“鲜肉”。
  只不过,随着“弗朗克街区”的鸡子、鸭仔等家禽总是无缘无故的神秘失踪后,这里已经没人再愿意饲养家禽了。
  没肉可“偷”的小红毛,也就只能向那些偷吃粮食的老鼠或者四处乱串的黄鼠狼下手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些还算“干净”的鲜肉,总算让少年李查在月圆之夜都不用变成可怕的怪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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