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递减函数

　　“就是什么？”我瞪起眼睛：“你就是想排遣一下这种压抑的感情？别骗自己了。”
　　我瞪着林燕，等她回话。这厮外强中干，一会儿就被我瞪得心虚了，眼神开始躲闪。
　　我把手放开：“你觉得送礼物，有用吗？”
　　林燕说：“那肯定有用了。教师节给老师买礼物，不也是一个道理么？”
　　“错！”我大声道：“世界上最有用的就是送礼，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送礼物。”
　　林燕懵了：“啊？”
　　这个问题我和我爸深入探讨过，礼物不可能没用，如果没用，那只可能是礼物价值不够。我的观点是，很多人把礼和礼物搞反了：送礼是用权钱交易，当然有用。送礼物是钱情交易，有没有用跟礼物是没关系的。因为人情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事情，有时候一个眼神都比价值亿万的礼物有用。自古以来没听说过谁送个什么礼物就打动了美人芳心的。
　　不过礼物倒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有时候也可以靠小礼物来点破两人关系的窗户纸。但是那是建立在两人感情已经很好的基础之上了，如果没有什么感情基础，那送礼就显得突兀。
　　我说：“别的不说，你就看看夏哲吧。夏哲送过高富生什么东西？我都能数的过来。费列罗的巧克力，最后被我吃了。Psp上买的正版游戏，是我给玩通关了。送高富生的球鞋，他从来没穿过。你见高富生正眼瞧过夏哲一眼？”
　　林燕若有所思，忽然来了一句：“他们都说你的智商特低，但是情商特高。你的这些经验都是哪来的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说：“同样道理，穷丑矬的孩子早熟。”
　　我一直讨厌拉皮@条的，没想到为了赚分数，自己竟然也成了拉皮@条的。
　　我跟林燕说，要想把李世勇搞到手，非常简单，但是也非常难。
　　策略上非常简单，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是个女的，能主动踏出去撩汉的那一步，就几乎已经成功了99%。因此我只告诉了林燕两个字：“主动。”
　　然而执行非常困难。
　　怎么主动？要满足三个条件才能主动。
　　天时，地利，人不掺和。《水浒传》里的王婆是拉皮@条的高手，却也是从这三方面入手的。骗金莲做衣裳，寻找机会，这叫安排天时；把两人安排到同一个房间里去，这叫安排地利；王婆在门外替他们放风，这就是防止旁人来掺和。自古奸情爱情都是这样，唯此三条天理不破。
　　只可惜中国学生谈恋爱何其难也。早晚自习连轴转，根本没时间谈恋爱，此之谓天不时；家、学校、食堂三点一线，根本没地方谈恋爱，此之谓地不利；老师、家长、同学盯着，根本没空间谈恋爱，此之谓人掺和。把这三方面搞明白了，才能有一点半点机会。好多初高中生荷尔蒙爆棚，却依然冲不破这三道火线，精力和精@子白白浪费。等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却好像玻璃隔板一边的鳄鱼一样，只能望着食物却不想进攻了。要我说，刘翠花根本没必要搞什么舔狗计划，要是二十三世纪的中学生还像现在这么苦逼，那生育率准高不了。
　　当舔狗模范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家拉皮@条。如果能成功，这次“服务的举动”，可以说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次大手笔。因此琢磨了一下午，才把这个计划想透了。
　　我跟林燕说，李世勇这厮每次放假前一天晚上都要去飞跃网吧包宿。我到时候跟林燕说让她一同上飞跃网吧。放假就是放松，潜意识里总会把校训家规抛到脑后；再说是晚上，疲惫了一天，防备机制懈怠，情感上最容易沦陷，这是人作为动物的通病。此谓之天时。
　　林燕起初不同意，她可是从来没上过那种地方的正经人。我直皱眉：“你知道谈恋爱的结果是啥吗？结婚，上床。正经人都上床，上个网吧算什么？”
　　我又说：“飞跃网吧二楼有个包间，你提前在那里等着，我到时候拉李世勇去坐下。”此之谓地利。
　　林燕担心：“那样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
　　我笑道：“你放心，我略施小计，绝不会让他看出破绽。”
　　林燕又担心：“那……网吧里会不会有别人？我可不想被同学看见。”
　　我说：“其他班同学是有的，不过你放心，大晚上的，谁会盯着你看。你悄悄去包间就好了。”
　　……
　　这计划还仅仅是停留在嘴上，林燕就已经吓得不行，一个劲儿问这问那，我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她的情绪，把她送走。只见眼前晃动一串数字：
　　“【浪漫的陪伴】舔值=10”
　　老子配她聊了这么久，才得了这么一点点分数？想到这儿，心里特别不痛快。后来忽然想到，舔意输出方式是“浪漫”的陪伴，估计我长得这么挫，根本不浪漫吧。
　　“【服务的举动】策划拉皮@条舔值=300”
　　看到这300舔值，心里特舒坦。我就说嘛，付出总有回报，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像我这样把皮@条拉得这么好的人？
　　晚上接到10086短信：截止至本月8日0时，您总共获得积分540分。请回复序号获取更多服务：
　　1、兑换属性点
　　2、兑换技能点
　　3、兑换法术点
　　——中国舔狗计划
　　刘翠花说500舔值可以兑换一个技能点，我倒是想看看这技能点里面有什么，点开一看：
　　外语：口语及听力、阅读与写作
　　乐器：钢琴、小提琴、电子琴、吉他……
　　搏击：柔道、散打、太极拳……
　　……
　　我一看这些项目都不是很着急要学的，还是慢慢从加属性点开始吧。
　　一天之内赚了这么多舔值，先奖励一下自己，兑换颜值，剩下的都听刘翠花的话，兑换智商。
　　“经过本次加点，360颜值测算助手恭喜您：
　　您的颜值击败了全国32%的人，特此授予您‘不忍直视’称号！您的积分余额为440！”
　　“经过本次加点，250智商测算助手恭喜您：
　　您的智商击败了全国54%的人，特此授予您‘勉勉强强’称号！您的积分余额为340！”
　　您的智商击败了全国59%的人，特此授予您‘勉勉强强’称号！您的积分余额为240！”
　　您的智商击败了全国63%的人，特此授予您‘平平常常’称号！您的积分余额为140！”
　　您的智商击败了全国67%的人，特此授予您‘平平常常’称号！您的积分余额为40！”
　　这次智商加点上来了以后，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递减函数是这么回事！
　　我把我智商增长情况依次排开：
　　分别击败了全国30%、37%、43%、49%、54%、59%、63%、67%的人。
　　越到后来，我的智商加点就会越慢。
　　想到这里，我冷汗直流。假如说我智商没有提高的话，便可能一直都意识不到这递减函数的威力，那么自己就算非常努力地去加点颜值，后来提高也不会太快。
　　我想，我必须针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做一次长远的规划了。
　　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要一个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