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⑤章 血齿印

　　闵枝把水从厨房端来。贾壮夺过水碗，用手指在水里划几下，随即把水一饮而尽，当他把水喝过，胸前血齿印停止旋转，灼红色也逐渐褪去。
　　“夫君，你这是什么问题？怎么从未听你说起。”闵枝吓得惊慌，在看贾壮时如见异类，道：“你不会如异士所说，也是什么异类转世吧？”
　　“夫人莫怕，这是我们火系血齿印，护身至宝。”贾壮擦下额头汗水，把血齿印的渊源对闵枝说起，“血齿印，一是护身，二是诏命，所谓诏命，即是我们火系尊者昭示集结，从我刚才感应，即是护身，兴许这几日有不测之事发生。”
　　“那是何事？”闵枝不敢再对贾壮之言置若罔闻，担心出事。她坐在贾壮旁边，搂住贾壮手臂，道：“夫君，你千万不要吓我，通过方才之事，我忧心如焚。”
　　“不妨事，等我吃过早饭，去寨外看看。”贾壮拍下她手背，以示安慰。
　　闵枝点下头，叮嘱贾壮，“夫君，你若有事绝不可瞒我，我们患难与共。”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吃饭吧。”贾壮苦笑，把闵枝的饭碗端到她面前，道：“待会婷儿起来，你给她做点好吃的，小孩子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
　　“嗯，我知道了。”闵枝如听话的小孩，甜蜜笑个。
　　贾壮匆匆吃过早饭，着急出门，他刚才担心闵枝害怕，不敢把有关血齿印的事与她多说，其实血齿印还有一道暗示，即是战争。
　　“寨主，出奇迹了，我们火系看来要翻身了。”
　　贾壮刚出寨门，跑来一个肩扛铁钗的壮汉，名叫贾闵生，年约二十，是闵家寨巡视首领，他向贾壮禀告，“寨主，甚是奇妙，我清早在村头巡视，发觉冰雪正在融化，且听到冰雪融化的声音，耳朵听得真真的，呲呲作响。”
　　“此事当真？你可看清了？”
　　“绝对属实，你且去看。”
　　“好，那我们走，看去。”
　　放眼荒野和冰川，一条条冰凌陆续倒下。在冰川中，仿佛一股热气向上空蔓延。荒野之上，一片片云雾飘上天空，恍惚在热气中被蒸发。
　　望着冰川融化的壮观情景，贾壮大发感慨，“好啊，这是多少年了，冰川终于在消融了，自从我懂事那刻起，我就从未见过这番喜人的景色，如此想来，怪不得我胸前的血齿印会灼灼生疼，缘故竟然如此。”
　　“是啊，我在今早巡视冰川时，胸前也是灼灼生疼，但疼过一会便没再疼了。”贾闵生尚是少年，年轻力壮，但功力尚浅，故而感应要比贾壮稍微弱些。
　　贾壮喜上眉梢，回看村寨，忽然想起昨晚红云布满村寨，心道：“难道真是天生吉兆？一天寨中徒增两个男儿，是否真如小沙弥所言生就救世济民之主，如今我们贾氏一脉躲避寨中，对外之事毫不知晓，对世事遗忘，难道真要变天了？”
　　“寨主，你在想什么呢？”见贾壮呆愣，贾闵生向他问道。
　　贾壮如梦初醒，叮嘱贾闵生，“今日之事，恐要生变，你须如往日在寨外关口布置暗哨，一旦发生异象，及时向我禀告。”
　　“是，寨主，你且放心，一有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你继续巡视吧，我回去找族人商议。”
　　“是，寨主，您走好。”
　　“嗯，提高警惕。”
　　“是！寨主。”
　　贾壮从村口回来，但还未等走进寨门，即远远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他眉头皱下，向家中侧屋的闵峰家走去。小闵石嗷嗷待哺，哭得撕心裂肺，显然他是饿了，可笨拙的沐姑却抱着他坐在床上只顾摇摆耍弄，也不知给婴儿喂口/奶/吃。
　　贾壮看不过眼，吩咐不知所措的闵峰把婴儿抱去闵干妻子贾晓凤喂/奶，可沐姑紧抱小闵石不撒手，深怕被人把他夺了去，还向贾壮和闵峰熬叫。
　　“真是蠢货，我这辈子看来又要栽了。”婴儿似乎抱怨，瞪着大眼珠左顾右盼，心疼自己怎么投胎一个愚妇，不过这愚妇极好，把他当宝贝，非常护他。
　　沐姑深怕贾壮夺他孩子，向他喊道：“我的儿，你们谁也不许抱走。”
　　“沐姑，听话，我们听寨主的，抱小闵石去找他婶喂/奶吃。”闵峰好言劝慰她，把贾壮关心孩子的心思好言好语对她说：“听话，一会就抱回来。”
　　“不要，闵峰，你撒谎，不怀好意，走开，走。”
　　闵峰无奈，与沐姑争抢小闵石，未料被沐姑狠咬下手背，再对他和贾壮一阵嚎叫，且她一双眼睛瞪的通红，仿佛谁要抱走他的孩子就跟谁拼命。
　　“哎，会生不会养，这孩子这样怎能长大成人啊？生存都会存问题。”贾壮关爱小闵石将来的际遇，突然蒙生一个想法，道：“不如这样，我派晓凤过来。”
　　“让她过来？她会愿意吗？”闵峰擦拭着被沐姑咬伤的手背，道：“寨主，你是知道的，我们兄弟妯娌一直不和，这种事她们哪会帮忙？”
　　“一码归一码，小闵石吃/奶/要紧，她敢不来？”
　　贾壮盛气凌人，显示他在寨中的权威。闵峰惊的身心一颤。
　　“哼，你们不是要我喂/奶/吗？”沐姑不悦地撇下嘴，不顾贾壮在屋，把衣服往上一掀，露出一双肥/乳，再把X头塞进小闵石嘴里，“乖儿子，吃。”
　　“啧啧，太不像话，成何体统。”贾壮不敢直视，匆忙离开。
　　对于沐姑这样的蠢货，他堂堂一个寨主也没丝毫办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福自然在。身为大男人，贾壮不再费心去管，眼下发生了冰雪消融的稀奇情景，才是他和族人需要及时商议和探索的问题。
　　于是，贾壮召集寨中贾氏一脉到祠堂聚会，虽然他是寨主，但在焚崧族不太排的上位，属于族中的晚辈，主事的是族长贾太爷，绰号“贾千岁”，雪鬓霜鬟，鹤发童颜，满脸沧桑，白首之心，极具斗志。
　　贾太爷道：“大壮，你是我们闵家寨的新任寨主，想必对冰雪消融已获消息，十三年来，我们焚崧族贾氏一脉隐居山林，避世绝俗，山栖谷隐。为了繁衍生息，等待时机，十三年来，我们贾氏一脉在闵家寨甘居人下，足不出寨，不与寨人计较长短。在闵姓庇护下，我们贾氏一脉得以重张旗鼓。往日为了保护焚崧族踪迹，我们贾氏未生半点火星，更没修行，故而耽误后生成长。但如今，时不我待，通过冰雪消融，我们要重振修行，以图回返我们沧州家园，再见我们列祖列宗。”
　　贾太爷声如洪钟，能说会道，抑扬顿挫，一口气把话说完。
　　除了贾壮，其他贾氏听后，都是热血沸腾，恍如率兵打仗，斗志昂扬。
　　“大壮，你有什么异议吗？”贾太爷见贾壮没有动容，皱眉问道，“你身为一寨之主，难道不心系家园吗？可莫忘了你家祖上也是我们沧州的贵族，你那些在冰焰之战中死去的父老叔辈，可还等着你回去收拾遗骸呢。”
　　“太爷，说来惭愧，但您有所误会我的心地，从我记事起，对您和先人都是敬仰，可我知事起，却觉的我们贾氏有许多骄傲自满之处，若不是太爷您之前管制严格，我恐我们焚崧族的贾氏一脉早已荡然无存。眼下确实冰雪消融，天生异象，可我们若兴致满满，误以为已是我们贾氏一脉和焚崧族的契机，恐会有错。”
　　“有错？此乃天意，何来之错？”
　　“是啊，已经发生吉兆，还有错乎？”
　　族人疑问，全都对贾壮责怪的语气。
　　贾太爷也是着恼，一双严厉的目光盯着他。
　　贾壮道：“太爷，同宗，我们凡事不能总往好处想，当时我观冰雪消融时，也同大家现在一样的心情，认为我们焚崧族有望了，我们贾氏一脉可以回沧州了，但我到祠堂看到族长和同宗们的喜悦心境，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回去沧州，这就不免让我产生反思，仔细一想，冰雪消融恐非吉兆，恐是祸水。”
　　“祸水？此话怎讲？”一个年迈老者责问，目光如剑仿佛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