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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岁 / 第三章 一曲彼岸,花开拂晓

第三章 一曲彼岸,花开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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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长城外,古道西边。
  天边泛着点点红光,初阳临近地平线。
  风天卜站在黑甲军的前方,伫立北望。
  大雪漫身,却没有人颤栗,数十位黑甲军挺站在雪道上,双目遂人,视望前方。
  直到夜空中一展寒鹫飞过,风天卜的眉目一动。几息后,风天卜转过身去,环视了军队,沉声道:“行动!”
  话音未落,数十位铁甲军霎那不见,只留下阵阵风声。
  风天卜回望天穹,眼眸深邃,看不见底。转眼,身影也消失不见。
  北长城,篝火笼烟,漫漫长道,载雪重铺。
  长城上,数名士兵驻扎守望,冷风在他们的铁枪上发出阵阵寒啸,夹杂着厚重的金属音。
  “看,那是什么?”突然一名士兵惊声便起。
  周围的士兵闻到惊声,都朝着那名士兵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长城的前方飘纵着朦朦胧胧的黑影,一点点变深。渐渐地,那黑影在晨阳中清晰可见,这时,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列巨大的行驹,长如一条巨蟒,在雪中发出咧咧呼啸,正朝着北长城开来。
  正当士兵们感到惊慌时,一道身影落到长城,接而扬声道:“开城门!”
  士兵们顿时一惊,回首见来人,连去行礼。那人青年面孔,但面容布满沧桑之感,身穿正服,一道道青甲伴身,他便是这北长城的首官。
  见士兵们皆是面面相觑,那人沉声而道:“此列驹是军用,正在执行任务,即可开城放行。”
  听到此话,士兵即刻拉守城门。
  高大的石门慢慢拉上,沉重的震动声隆隆作响,可就在石门升到半空时,一道呼声裂空穿过,石门重重落地,震得大地嗡隆轰动。
  随后数十道黑影随风落地,在那些士兵还惊慌未定下,铁剑直指,紧接着一袭黑色长衣的男子接声落地。
  青年看到那名男子,皱了皱眉,沉声道:“风天卜,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男子正是风天卜,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淡淡笑道:“你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吧。”
  “我可是军务在身,特来执行军令,你在此阻我,是想违抗军令吗?”
  “军令?是不是违抗军令,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可是有罪之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昆仑山进境通行何时有这么容易了?若是进入西山,必须经过华府甄选,然后下达通令,交于昆仑内城。离凉炎,你可不要告诉我这通令是直接下达到你北城的,否则我怎么不知?”
  青年脸色顿时一变,隐隐有些怒意。
  “风天卜,有些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懂,西山之事,自有人会处理,我劝你尽快放行。”
  “你不要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昆仑山自有昆仑山的规矩,事事都必须遵守《昆仑法典》。”
  “风天卜,你别太狂妄,这北长城可轮不到你插手!”青年怒目圆睁,指着风天卜说道。
  “哼,铁营可是有权对一切潜在危险进行排查,有意见可以向内城提。”风天卜依然淡淡地说道。
  “你!”青年指着风天卜,怒而视,“我再问你一句,这城门你是开不开!”
  “怎么,你想动手。”这句本是疑问之句,风天卜却显得风轻云淡,平静地陈述下来,但身上已有淡淡的道气弥散。
  青年久久看着风天卜,没有说什么,终怒目卷袖转身离去。
  “风天卜,此事,你后果自负!”空气中回荡着那青年的余音。
  “哼。”风天卜咧嘴冷战。
  旋即转身望向长城,向后抬了下手,数十名黑甲当即军放下了挟在那些士兵的铁剑。
  “谢风公子赎罪。”士兵们皆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是都知道风公子的威名。
  “此事与你们无关,现都各归其位,严守待命。”风天卜并未作回首,语气平淡的说道。
  “是!”
  等一切士兵安排好后,风天卜对黑甲军吩咐道:“按照八部方列,摆无卦阵,准备拦截列驹。”
  数十名黑甲军称是,身影随之不见。
  望着长城外,风天卜面露愁绪,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又充斥心头。
  他伸了伸手,接过落雪,“雪快要停了,天也快要亮了,这个夜应该也要停了吧。”话毕,他不由得叹了叹。
  “希望玉儿能做个好梦。”
  望着西长城的方向,深邃的眼中带着柔光。
  西长城,城台中。
  一处幻虚幻梦的空间。一个少女走在白茫茫的空间。默然,空寂。
  “又是这个梦。”
  琅玉儿并没有感到惊讶,如同以前的很多夜晚,她都在同一个梦中行走,梦里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边际,没有实物,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幻。
  琅玉儿不断地走着,她很执着,她感觉只要她这样走,就一定会走到梦的尽头的,而且她感觉她每次做的梦都是一个片段,她每次走到哪,梦也就停在那,而这些片段好像能连在一起,所以她相信她一定可以走完。虽然每次的梦都是一样的颜色,但她就是感觉。
  “一定可以走完的。”琅玉儿小嘴倔强的一鼓。
  梦像一片尘埃,却如此沉静,宛如一叶孤舟,在海中漂泊,却如此陌然。
  琅玉儿终是累了,在梦里,她的身子还是那么虚弱,不时发出咳嗽声。她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就不信我走不到尽头,反正在梦里人是不会疼的。”琅玉儿撇了撇嘴,再次站起身来。
  等她再向前路走时,忽然发现前方那白茫茫之中出现了一朵花。
  “咦,又是那朵花。”
  琅玉儿走到花的面前,轻抚了花瓣。面前的花与她所见过的花不同,它的花色是殷红的,像血一样红,花瓣像针一样尖,一瓣一瓣向内弯曲缠绕,花蕊是带着青黄色。每次她看去的时候,总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可它又是那么美丽,让她不由得想触摸。
  “花儿,你是不是也出不去这梦境,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啊,不要怕,有我陪着你呢,你就不孤单了。”琅玉儿轻轻抚摸着花,莞尔一笑。
  那花似乎听懂了,枝蔓轻轻地摆动了一下。见此,琅玉儿笑的更开心的。
  久而久之,琅玉儿不知在梦里过了多久。
  白境茫茫,渐渐有了些微荡,不知从何出传来的声音轻轻响起。
  “这是什么声音?”琅玉儿也是在梦中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
  那股声音渐渐大了些,其中还夹杂着阵阵铃音,在白茫茫中不断回响。
  “有铃音?”
  “咦?花怎么了?”
  琅玉儿刚听到铃音,就注意到面前的花发生微妙的变化,它的颜色更红了,花瓣微微飘动,而紧接着在花的一旁又长出一朵花,慢慢地,花长的面前满是。
  白色的梦境悠荡着空灵之音,空间中不断有裟裟的风声,渐渐地,一种宛如天上的琴音响起,在无尽的白茫之中回荡。
  “这是那琴音?”这正是琅玉儿有时在梦中听到的琴声,每次她听到,总会让她的心神恍惚。
  以至于在她沉浸于琴音中,却未发现她的周围已发生巨变。殷红的花开的到处都是,像一片殷红之海,在风中飘动,与这白色的梦境交相辉映。
  在她的前方,泛起笼笼白雾,有一个人从雾中慢慢走来。
  琅玉儿的眼前看不清,朦胧一片,她鼓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渐渐地,她看到有个模糊的人影向她走来。
  她的心神紧张,但不知为何,她并没有感到害怕,相反的,她在那个人影中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人影渐渐临近她,她看着那个人影,眼中的瞳慢慢变大。随之,恍惚间,她感到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她的脸,而后一声犹如天上的空明之音回荡在她的耳旁:
  “你醒了……”
  突然,一切都变得模糊,她的眼睛紧闭,无法睁开。
  梦醒,人犹未醒。
  等琅玉儿睁开眼时,一切回到了现实,她身处在西长城的城台。此刻,天色已初见晨阳,她望着长城外,眼眸中带着忧愁。
  “你是谁?”
  天边雪微停,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西山的珠玉花弥散着清薇般的芬香,伴随着一朵一朵的清脆铃音,在初阳下慢慢开放。
  看着满是雪白花色的西山,琅玉儿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最喜欢花了,每当看见开放的花儿,她的心情总会显得愉悦。
  “咦?那朵花怎么是红色的?嗯?那朵也是。”
  琅玉儿在西山的一角看到好几朵花竟是红色的,虽说花有红色不为怪,可在昆仑山就很怪了。昆仑山境内冰封千里,极少有生物的存在,更别说开花了,唯有珠玉树能够在昆仑山常年开放,但它的花也只是雪白色的,如今看到红花,怎能不让琅玉儿惊异。
  慢息,琅玉儿来到一座最为临近西山的城台,雪眸细细望去。
  等真正看去,她的心神顿时一惊,那不是她在梦里看到的花么。
  所有的心绪充满她的心头,她忽然觉得冥冥中有些事情是那么偶然,难道那真的不是梦?
  在她这样想时,西山遍株的珠玉树藤枝漫起,朵朵珠玉花含苞绽放,花蔓一丝丝缠绕,越过山腰腾起,一点点流动。整座西山玉花遍满,煞白漫雪,转眼间却即逝,满含白玉的花蕊丝丝见血,一叶落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漫山,殷红刹那绽开,顿时一片殷红漫卷西山。
  琅玉儿被眼前之景深深震撼,看着红花飘空,她忍不住去触摸,不知为何,她竟流下泪,这种感觉很模糊,又很熟悉。
  接去红花,她的手心有点微颤,那如同针叶微卷的红蕊在她的记忆中有股阵阵撕裂感,她感觉她的头好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她不由得曲身卧地。
  红花在空中漫舞,她的眼中不忍留下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到地上,她的心又是一惊,那是她的泪水,像血一样红。
  恍惚间,远方的琴声响起,在西长城幽幽回荡,天边渐渐泛起红光,花瓣阵阵飘荡。
  再去看时,琅玉儿却像变了模样,她的黑发长长落地,眼眸中带着殷红的光,本来泛红的衣更加红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静静地站着,眸目抬起,望着天边,忽而一笑,笑得那么美,那么妖异。
  “花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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