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耶非耶

　　安顿完小孩以后，田仲和朱安各自分开。但是田仲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邯郸城在郊外开的乐署。
　　所谓乐署，主要表演歌舞和杂耍，那时戏曲还没有诞生，乐署是人们主要的娱乐生活。秦朝成立后，为了让老百姓安心务农，秦政府禁止乐署在民间公演。
　　当然禁止民间娱乐活动，不代表宫廷禁止。乐署唯一合法演出地方是宫廷，专门为皇帝表演。据史书记载秦始皇，秦二世都是乐署的忠实观众！尤其是秦二世，登基以后，几乎是每日必看。
　　民间不让演，又焚书坑儒，可见秦朝对文化管控之严格。
　　民间不让演，老百姓除了干活，没有娱乐生活，那怎么办？
　　放心，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商人看出商机，打通了当地的关系，在城外开了一家客栈。名为客栈，实际就是乐署。
　　乐署里拥有编钟，琴，瑟的乐师，表演歌舞的倡优都是万里挑一，精心挑选出来的妙龄女子。她们相貌出众，舞技超群，很受欢迎。
　　田仲之所以喜欢来这种地方，不过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天天杀人，鲜血淋漓，看到的都是人世间最凄惨的景象！所以他需要找个地方换换脑子，缓解每次杀完人以后的焦虑！
　　在众多倡优中，田仲最喜欢的女子是二十出头的苏文君，她身材苗条，个子高挑，长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眉毛很细，水汪汪的眼睛，美丽动人。因为相貌出众，在众多倡优中脱颖而出，成为舞者的核心。
　　倡优表演，关键在于长袖善舞。袖子如何发力，如何甩出美妙的舞姿，如何使出恰到好处的力度，分外考验着舞者。苏文君恰恰擅长长袖，身段婀娜，舞姿翩翩，配合着乐器，甩出的长袖，恰恰体现出她身材的美感。尤其是袖子微微遮住嘴唇，漏出半张脸，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简直是绝代风华。所以她最受欢迎，她每次出场，都能赢得一片喝彩！每当这时田仲会看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已。看她的舞蹈犹如看天上的仙女一样，如梦如幻，好像漂浮在云端之上，说不出喜欢。时间长了，他渐渐地爱上这名女子。老实说这么喜欢这位姑娘，田仲为何不上门提亲？把她娶回家里。这个念头田仲也动过，但很快被他遏制住了！他觉得自己身为墨者，每天行走在刀尖上，说不定什么时候死于非命，那时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
　　其实人生未必是拥有就是幸福，有时侯距离产生美，把情感隐藏在心底，默默的喜欢她，祝福她，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舞蹈表演结束后，已是半夜，姑娘们在家人的陪同下，各自回家。只有苏文君，没有家人陪伴，孤零零一人回家。虽然秦代的治安状况良好，但是一个女子深夜回家总是不安全的。
　　田仲不放心，在她回家的路上暗中保护。他轻功了得，穿梭在苏文君回家必经密林里，来去自如。最关键的是，他虽然跟着她，但并没有让她察觉。
　　一路上，看着苏文君的倩影，田仲真的很想保护她一辈子。
　　苏文君住在城内一家草庐，家里还有一位年纪老迈的父亲，苏文君和他相依为命。田仲看着草庐，可见苏文君家境清寒。通过询问邻居才得知，苏父有一子一女，儿子被征去骊山充当徭役，至今死活不知。家里只剩下父女二人，原本他们有十几亩地，如果父亲身体健康，一年交完官府百分之七十的粮税，剩余百分之三十粮食足够父女过活。但是老天不公，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后，不能劳作，家里唯一劳力倒下了，这真是雪上加霜！
　　不能等死，恰好乐署招募倡优，苏文君因为长得漂亮入选。这份职业，虽然赚钱，但也只能养活他们父女二人。再者倡优是最不受待见的职业，一般好人家的女子怎么能送到这种地方。
　　为了生存苏文君承受着乡人的白眼。了解这些情况之后，田仲更是心疼这名女子。每次杀完人取到战利品，用篮子装好，趁着苏文君不在家，偷偷放在她家门口。
　　苏文君回家一看，感到莫名其妙。其实她早就怀疑是客人所为，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客人？有几次，她细心地观察到篮子是刚放在这里，那么送篮子的人一定在附近，她四处张望，寻找那人。殊不知那人坐在房顶上正饶有趣味的注视着她。
　　苏文君演出回家，并不是没有怀疑有人跟踪她，可是她不管怎么去看，抬头仰望，环顾四周。就是没有发现人影。但是她走在路上，就是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田仲站在树枝上，看着她四处张望，颇为有趣，见她眼神马上转向自己所在的方向。他的脚尖轻轻一踩，腾空而起，悄无声息地飞向另一棵树，然后再看着她。
　　有一次，他跟在后面，发现在苏文君的身后出现两个黑影。田仲飞跃到最前面那颗树上，当他们一步步走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妮子舞跳的真好，皮肤真嫩。尤其是前面抖着两个胸，好大啊！”
　　“是啊，我也注意了，摸起来一定很柔软。比春香楼的凤姐强上百倍…一会儿，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我是老大，当然我先上”
　　“这不行，咱俩一起上，这叫双宿双飞，哈哈哈哈哈”
　　田仲听着他们淫词艳语，顿时火冒三丈。当他们从身前走过，他跳到地上，捡起地上两块石头，朝着他们身上打去。只听哎呦两声，他们纷纷倒地。
　　田仲上前，不由分说，一顿拳打脚踢。田仲毕竟是练家子，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内劲。顷刻打得他们两人鼻青脸肿，彼此谁也不认识谁了。
　　他们磕头作揖，纷纷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田仲握住剑柄，骂道：“滚，今后再想打这位姑娘的主意，为非作歹，下次可不是拳头了。”
　　两个无赖：“不会，不会，我们今后改邪归正，再也不敢了。”
　　“滚”田仲怒道。。
　　两个无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田仲转身朝前看去，苏文君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