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手指 回忆章节

　　（本章涉及的所有政治概念都仅为虚拟背景，无任何现实参考价值。作者本人政治成绩不及格，错漏百出还请原谅。）
　　恍惚。
　　即使是在国际形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四年一度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依然如约在美国芝加哥召开。
　　由于一点细小的世界线扰动，斯大林模式被赫鲁晓夫改进形成新一代赫鲁晓夫模式，在勃列日涅夫的进一步良心改进下，苏联国内经济基本回到正轨。戈尔巴乔夫没有上台，苏联没有在1991年解体。美苏争霸在几十年的对峙中已经紧绷到轻轻一碰都会骤然断裂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瓷国为了坚定不移地坚持改革开放，积极发展国际关系，促进中美关系正常化，顺便为了挫伤苏修帝国主义的锐气。在东欧和亚洲一大半国家拒绝参加芝加哥奥运会的同时，派出一支运动员队伍前往芝加哥参赛。
　　一时间，不管是苏联、美国，还是全世界其他角落的所有媒体，都为这支穿着红底金龙纹运动服的运动员所沸腾。
　　火星报：《赤旗伪装下的背叛者》
　　泰晤士报：《一支饱受争议的队伍》
　　芝加哥日报：《奥运会上的鲜艳亮色》
　　当然咯，这一切，现在的唐伯忠都不知道，或者说就算不看报纸，各国的评价猜都也猜得到。为了在比赛前保持住好不容易调整好的状态，除了适当程度的训练和吃喝拉撒，他所有的时间都在放空自己——金刚坐，吐纳，冥想，就连北京飞往芝加哥的专机上，他也系着安全带盘腿冥想。用教练的话说就是“别他*妈被那些政治的乱七八糟给打乱了状态”。
　　作为一个运动员，心态是无比重要的关键。很多时候在赛场上失利，并不一定是身体素质不如人，更多时候是心态不够好。
　　这也是唐伯忠专门学习瑜伽的原因。事实上，由于唐伯忠，国家击剑队有一大半队员都开始练起了冥想，乃至于被隔壁射击队效仿，逐渐逐渐大半个训练基地都掀起了冥想打坐的潮流。
　　不时还能看见某个击剑或者体操健儿只穿着短裤在操场上边哭边笑，挥汗如雨地奔跑，大喊“我知道了！”——这大概是在冥想中有了新的心得，或者是某个古希腊数学家的狂热粉丝在cosplay偶像。
　　扯远了。
　　昨天二十点是奥林匹克击剑项目的第一场初赛，唐伯忠毫无悬念地吊打了来自某个拉美小国的选手。现在正在一边金刚坐一边观看下一场比赛对手的初赛视频。
　　“阿忠，你的对手怎样？”张世杰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小口，放在桌上，在唐伯忠身边一样放松地盘腿坐下。他也是中国远征芝加哥的击剑运动员中的一员，在初赛中也一样取得了大捷。
　　“我的复赛对手，是美国选手汤姆·柯兰。虽然美国一向不以击剑项目著称，但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唐伯忠紧盯着面前的电视机，视频中穿着星条旗击剑服的运动员以雨点一般的快速刺击使对手疲于招架，而前者每次都能准确招架对手偶尔的反击，几乎不动上半身。只是随着对手一步步退到场地边缘，双腿稳步一点点前进，直到最后像猫玩腻了老鼠一样，连刺破防得分。
　　唐伯忠面色凝重地伸手拿过遥控器，倒放回视频开头。“这个家伙外号叫‘猛兽’，就是形容他的击剑路子的。他比我年轻，比我强壮，比我快，毫无疑问的，他身后的国家提供的药物恐怕也比我们的更好。”唐伯忠叹口气。奥赛中各国都会使用一些有特效的“药物”，说难听点就是兴奋剂。反正，只要不被奥委会羸弱的检测机制检测出来，怎么夸张怎么来呗。从汤姆击剑面罩下那一双充血暴突的眼睛，脱掉击剑服后手臂上爆炸性满是青筋的肌肉，就可见一斑了。
　　一个如此强壮的人，还能保证如此可怕的速度和技巧。最可怕的是，汤姆今年才二十一岁，相比唐伯忠的三十二岁，正是运动员开始发光的黄金时期。唐伯忠心中却在为这个年轻人惋惜，从这么年轻就用药物把自己调剂成这个样子，运动生涯注定长不了，老了以后恐怕还会被各种后遗症缠身，部分瘫痪都算是好结果。
　　“阿忠，总是看视频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两个搓一搓？握握剑柄儿也是好事。”张世杰拍拍唐伯忠的肩膀，后者哼了一声，关闭了电视机。
　　这个汤姆也许许多地方都很强，但最大的优势和劣势，都是年轻。唐伯忠套上击剑面罩，隔着手套握住练习剑剑柄，张世杰呵呵笑着拉通机器电源。“你攻我防？”唐伯忠问。
　　“模拟真实比赛嘛，你想攻想防都行，别告诉我。”张世杰笑着说。
　　“那好。”话音未落，唐伯忠一个弓步探身，剑尖已经迅捷无比刺向张世杰的喉咙——
　　虽然很想大骂唐伯忠不喊开始搞偷袭，但是张世杰同样很快进入了状态，娴熟地招架。他的动作优雅敏捷，和那个汤姆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你来我往数个回合，不大的击剑垫上一片剑影
　　“滴——”机器亮起绿灯，唐伯忠的剑身弯曲，剑尖准确刺在张世杰的心脏位置——得分。
　　“不行，你和那个汤姆风格差太多，和我太像了。和你打没什么意义。”唐伯忠摘下面罩，把剑收进击剑垫边的剑鞘里。
　　“那你可以想象自己是汤姆，我是你嘛。”张世杰也脱下面罩，嬉皮笑脸地回答，“想象你是自己的对手，教练教过的。”
　　唐伯忠灌了一小口盐水，若有所思地低头思考。
　　“我觉得.....”
　　“嗡儿——嗡儿——嗡儿——”
　　击剑室一角里的火灾报警器忽然刺耳地响了起来。唐伯忠分辨了一会儿后意识到...哪止室内的火灾报警器，整个芝加哥都被刺耳的警报声覆盖——在美国本土上数十年来，即使在局势最紧张时也不曾响起的——防空警报！这一刻，唐伯忠的思维却出乎意料地敏捷：当今世界格局，唯一敢动老美的就是苏联。而苏联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动手的地步，恐怕不会是简单的派出轰炸机....
　　当年投放在广岛长崎的原子弹，是靠轰炸机长途飞行投下的。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早就不需要如此低效的方式：飞机带着也是飞，自己飞，也是飞嘛。
　　“叮铃——叮铃——叮铃——”这是唐伯忠的手机响起来的声音。。
　　“喂，伯忠，你现在在芝加哥吧。开窗，抬头，看烟火。”
　　窗外，临近夜晚的芝加哥，由CBD摩天大楼组成的曲折地平线上，在太阳落下的位置，升起几条明亮的轨迹，像天空的手指，也像死神硕大无比的爪牙。